第154章遥望临汐
背对藏镜人2017-08-03 13:163,703

  就这样离开了兄长身边,不知为何,楚博雅心中总是有些淡淡的感伤。其实每一次离开楚飒时,楚博雅都会幻想如果以后永远不能再回到兄长身边,自己又该如何是好的模样,但是到了最后,似乎每一次都会咬咬牙,狠下心离开。楚博雅并不知晓此前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从兄长身边逃离,究竟是为了什么。总之,楚博雅就是能够感觉得到,远方有什么正在召唤着自己。不知不觉,不眠不休。能够牵动自己暗地里最敏感的那根神经,让自己无从抗拒。

  楚博雅一直弄不清楚,自己种种想要逃离的想法,究竟是出自对于兄长无比优秀的排斥,还是根本就是想要寻找一个志同道合的能够陪着自己痴笑疯癫游山玩水的伙伴。直到司徒橙的出现,彻底的将楚博雅从混乱的漩涡中拖拽出来,楚博雅才知晓自己想要的那个远方,到底是什么。

  说起来也许会引得所有人心中嗤笑不止才对,但是楚博雅却我行我素毫不掩盖本心的去一意孤行,在楚博雅弄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之后,一切外物的束缚终于开始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楚博雅想要的,其实就只是摆脱了楚家名分的一份自在逍遥而已。

  说穿了,楚博雅从小到大,最不希望听到的话,就是楚家乃是书香世家,竟然出了这般不学无术的叛逆之徒,当真是祖上不积德,才会有此祸患。与兄长的杰出毫无关系,相反楚博雅格外感谢楚飒的优秀,楚飒的每一次出色每一样优点,楚博雅都要比任何人都还要熟悉,就因为楚家有着如此了得的男子,才给了自己可能自由的一份际遇。

  楚博雅左臂一疼,急急转头的同时却被身后背对自己的司徒橙扯得一个趔趄,同时躲避开了一名黑衣人突然转向的攻击。楚博雅背脊上冷汗涔涔,已经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衫被黑衣人划开了多少细小的裂口,每次都是靠着司徒橙的搭手,自己才能躲开,不然只怕早就惨死剑下。但是,虽然楚博雅的功夫一般,却也能感觉得到,司徒橙拽着自己的手臂已经是越来越吃力。下意识的想要脱离司徒橙的掌控之下,楚博雅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很难一人独挡黑衣男子,却不想自己成为了司徒橙的累赘。

  又是一阵作响的兵刃之声,响彻在楚博雅耳中已是震得耳朵有些发麻。

  当一线血色出现在司徒橙左肩时,楚博雅狠下心来,用力甩开了司徒橙一直拽住的自己的手臂。其实楚博雅心里很清楚,黑衣人的目标并不是自己,但是攻向自己的刀剑却招招都想要将自己置于死地,显然是不想留下活口。自己如果先走一步的话,司徒橙也许就不会因为被自己牵绊住了脚步而无法脱身了吧。没有自己在一旁碍手碍脚,即便司徒橙一人难以抵挡得住这些黑衣人,也许想要脱身却还是有机会的……

  很是吃力,司徒橙来不及回身警告楚博雅,只见一道白光向着楚博雅背心冲了过去,司徒橙情急之中只能自己扑向楚博雅,两人齐齐在地上滚作一团,楚博雅的呼痛声和司徒橙的闷哼声响成一片。除了司徒橙肩上又多了一道不小的伤口以外,却并没有被黑衣人留下更多的伤口,这倒是出乎了司徒橙的意料。

  突然响起的兵刃声将已经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掉的楚博雅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并不是之前司徒橙冷匕发出的劈砍,而是数人战在一处的混乱。猛地睁开眼睛的楚博雅,却发现司徒橙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笑意,难道……自己两人是有救了?

  柳臣?滴翠阁阁主柳臣竟然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来不及细想这些是否太过凑巧,司徒橙回头就看见一双格外熟悉的双眸,即便来者现在是易容又易了身材,但是那双精巧至极的眼睛却是不可能骗得了自己的。

  自从滴翠阁毁于大火之后,司徒橙就不曾再见过柳臣。从梓澄宫派出的探子回报的消息也说近来都没有了柳臣的消息。柳臣这个人几乎是要与滴翠阁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无迹可寻。如果不是现在柳臣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司徒橙几乎要以为柳臣已经随着那幢烟消云散化为烟尘的滴翠阁一般,永远消失在众人眼前。

  “柳……”司徒橙眼前忽的一黑,之后就再无知觉。

  重重的砸向楚博雅身上的司徒橙面色泛青,着实将楚博雅吓了一跳,以为司徒橙活不成了,正要哭喊,却被一名陌生男子弹出的一枚石子打中了胸口,无法出声。

  “要哭也不要现在此时此地哭。”柳臣俯下身来,将司徒橙的“尸首”从楚博雅身上拽起,顺手也将一身灰尘的楚博雅从地上拽起身来,“你可以留着你的声音,等到他真正死了之后发丧的时候再哭不迟!”

  说来也是巧合,如果不是司徒橙数日之前为了带着楚博雅游玩方便,顺手将橙籽儿寄放在自己手下伪装的一处民宅中,柳臣根本就不知道司徒橙已经回宫的消息。但是就在柳臣探查司徒橙行踪之际,手下的回禀却让柳臣一愣,原来司徒橙已经被另一伙儿人马瞄上,似乎已经是跟踪了许久,只是现在尚未有所行动,想必是司徒橙去的地方大多是些人烟聚集的喧闹之处,实在是不好得手,因此对方才会按兵不动。于是柳臣也按兵不动,只是派人跟住司徒橙的一举一动,直到举行秋月祭典的今日,司徒橙突然携楚博雅出城,柳臣措不及防,只能带着身边为数不多的几人急急在司徒橙身后追赶过来。

  离开临汐城不远就看到远远有一处人马跟在司徒橙与楚博雅身后,柳臣等人立即全力冲向司徒橙,却还是险些慢了一步。

  好在司徒橙身上的伤势还不算严重,不过柳臣的目光有些隐晦的看向了一旁心急如焚的楚博雅,这是哪家的公子,竟然值得司徒橙如此奋不顾身的保护?

  一曲终了。着就是最后的结局。你选择了你要的那个江山。我只能悄无声息的撤身后退。从此之后,我就是街边游荡的幽魂,与你再无瓜葛。不再被谁铭记,亦不再为谁思念。如果你对我的全盘控制也算是一种疼爱,那么如此的禁锢,我宁可不要。不敢要,不想要,也要不起。

  她说让你生为皇子便是这一生一世最大的亏欠。既然已成定局无力回天,便只能尽力弥补。只要你想要,只要她能够给的,一切予取予与。也许她并不是一名合格的为人母者,甚至也根本就没有顾念幼子的一颗热心,但始终是指责所在,不会隔岸观火,任由你一人浴火狰狞,能够为你做的只有坚守一处的安宁。无论何时,只要你回过头来,始终都有着一处可以安身。

  她是我可以依靠的那个人吗?其实我很想要知道,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当年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剩下了我这个她根本就不想要的皇子。皇子又如何?不被期待的事实从来就不曾有所更改,不被她期待,但好歹也是给了我一个无比温馨的幼年。唯有感激不尽。即便她无数次的睡梦中叫喊着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即便所有的温柔都是弱不禁风的假象,但自己依旧满怀感激。是我的存在成为了她能够自由的阻碍,而她从不曾因此有过怨言。说到底,其实被他放手,才是我从未想象过的无比残忍。自从那日起,我便很难再相信,或者依赖,任何人。

  午时,临汐城城郊,僻静小路。

  柳臣带来的手下,功夫无不是十分了得,黑衣人被杀的节节退败之后果断下令停止攻击,迅速撤离,只留下两具被司徒橙手中的冷匕划开咽喉的尸体。伤痕并不深,但是向来光明磊落的司徒橙竟然在冷匕上涂了剧毒,却是大大出乎了黑衣人的意料。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黑衣人看不出是什么来历,至少柳臣在揭起两具尸体面孔上覆盖着的黑纱时,发现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端倪。因为黑衣人全是面容尽毁,同时被齐根斩断舌头的废人。柳臣的手下里有一人负伤,伤势不严重,只是手背上被剑刃蹭出一道血痕,但是也喝司徒橙一样不刻就倒地不起。几名手下纷纷围拢过去,七手八脚将那人从地上扶起查看。柳臣也查探起司徒橙的伤势来。

  险些笑出声来。柳臣收回搭在司徒橙手腕处探查脉象的两根手指,如果不是面对着楚博雅几乎要急到跳脚的表情,柳臣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大笑出声。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司徒橙堂堂一位皇子,竟然被烈性迷药迷昏一事,更加容易引起柳臣这样的笑容了。看来黑衣人早有预谋,并不想置司徒橙于死地,只是想要活捉他。因此司徒橙只是被剑刃上的药物迷昏而已,实在是没什么大碍。反而倒是楚博雅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生动,柳臣混迹临汐城多年,生离死别见得太过平常,但是也没有见识过楚博雅这般丰富的表情。那表情不像是看到司徒橙昏睡过去,倒更像是司徒橙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而楚博雅就是司徒橙最孝顺的孙儿,正在一向敬重的尊长面前痛哭失声。楚博雅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悲痛,活生生的将柳臣即将迸发出的大笑给压了回去。柳臣用力咳嗽了几声,好不容易安稳下自己的情绪,安抚楚博雅几句,着众人抬起呼呼大睡中的两人,向着临汐城相反方向奔去。

  午后,紫轩宫,祭坛。

  身着朱紫衣袍的司徒桾一生之中从未有过这样的激动,面前是皇天在上,一言一行皆是向着司徒氏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宣告着自己从此之后不再卑下的身份地位。背后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歆国庶民百姓的跪拜之声,如果说还有一丝丝的遗憾,那就是,庶民口中心中的那个站在祭坛上的身影并不是自己,而是国君司徒樽。

  为了安定民心,国君司徒樽陪伴着刚刚有孕在身的国君夫人悦殇前往云梦山养胎一事,只有朝臣和数名宫人得知。站在祭坛上主祭的英武男子并不是国君大人,甚至不是太子,只是一直不怎么露面做出如何抢风头出彩之事的皇长子而已。默默无闻的皇长子司徒桾在歆国百姓的记忆中,只有一丝不甚清楚的印象。似乎在皇长子成年之时,国君司徒樽曾经大赦天下,不少被流放数年之久的戴罪之身可以返回故里与家人团聚,已经辞世的也可以将坟挪回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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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祸水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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