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大军压境
背对藏镜人2017-08-03 13:163,659

  最后还是楚家大少爷亲自出手妙手回春,将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的三皇子殿下给拖了回来。司徒橙虽然看上去已经与常人无异,身上的伤口也大部分愈合看不出什么伤痕,但时常胸口闷痛,面色发白,楚博雅几次恳求兄长再次出手,楚飒却表示自己已经无能为力。毕竟再精通医术,也是楚飒自悟,并没有名医倾囊相授,楚飒也不可能冒着这样的风险用些虎狼之法。一来现在正逢乱世,医者多数隐居不出,二来各主城的联络早已断绝,更别提是剩下的医者无一不是在各城主直接管辖之内,怎么可能请到名医搭救,而游方郎中虽然不少,但多是些贩卖跌打损伤外用金疮药的,再不就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祖传秘方号称一贴治百病百贴百灵的,有真本事的只怕是比凤毛麟角还要稀罕。再来,就是楚飒没有与楚博雅说明的那个原因,现在槿翳城的大旗尚未立起,虽然各方势力十有八九已经猜测得到,槿翳城乃是前朝势力,但毕竟没有挑明。这样的情况之下,如果让其他势力揪住了马脚,知道自己“扣押”了当朝歆国的三皇子司徒橙,只怕是有理说不清的难缠局面。

  虽然司徒橙现在的身体有隐疾,但楚飒每隔几日就亲自为司徒橙号脉,脉象平稳有力,暂时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有吩咐厨娘多做些滋补的菜式。

  不过厨娘虽然满口应承了下来,却没有来得及抓住表现的机会。因为楚家顽劣不堪的小少爷突然转了性子,亲自到厨房里洗手作羹汤,而且还做得有模有样,让不少人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纷纷在厨房为围观,好在楚博雅是我行我素惯了,对于旁人的眼光根本就是毫不在意,全神贯注的鼓捣着油津津的锅碗瓢盆。也许是楚博雅天生吃喝玩乐就是比起旁人要强势了不少,也许是楚博雅继承了楚家子嗣的博闻强记却偏偏用错了地方。对于下厨一事可谓是手到擒来一蹴而就无师自通,不知道楚家历代先人看到这个不孝子会不会气得从坟墓中爬出来教训他,总之楚家这样的博学之家竟然出了一名吃客,也算是楚家子嗣中仅有的一个异类了。

  “让你去调查的事情如何了?”楚飒对于自己弟弟楚博雅于司徒橙的来往细节并不是十分上心,面容依旧淡然,两人亲密与否,与自己并无关系,而且,楚飒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楚博雅,他再怎么顽劣也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楚家的事情。

  自从苑玥不告而别,楚家几乎吧临汐城翻了个底儿朝天,最终也没有苑玥的消息。之后不久的冬月里便是临汐城毁于天灾,城中死伤无数,一些人失去了联系,幸存下来的人也分散到各地,想要打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的下落,更是难上加难。何况,苑玥如今的面容早已不是从前那般,就算是曾经很亲近的故人,只怕现在也无法辨认的出来。如果苑玥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只怕是大海捞针难上加难。

  歆樾十九年,夏一月初,槿翳城城主府邸,东苑书房。

  侍女退下后,楚飒独自一人静坐了片刻,起身走向书房后身的几箱木柜旁,将左手上的布巾解下。左手上的伤口有些轻微的泛白,也许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虽然并不十分疼痛,包着布巾却始终是有些闷热的。

  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焦躁不安,尽管楚飒已经几次以左手击碎摆放在后花园中的顽石,将白皙的左手打得血肉横飞,但是心中的悲伤却丝毫也没有因此好转。很多个夜里甚至不得不依靠药物才能辗转入睡的楚飒常常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苑玥的身份。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轻而易举的发觉的事实,自己与苑玥朝夕相伴数月却没有察觉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如果不是每一次的更衣上药楚飒都君子之行怕唐突了她而让侍女代劳,自己却紧闭着双眼,如果不是苑玥靠在自己怀中时,自己由始至终的一副有礼公子的模样,只是专心致志的传授她最简单的识文断字。那么一切定然早已真相大白。哪里会像现在这般,导致公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虽然楚家老太公在得知自己与公主失之交臂后没有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可是楚飒怎么会不明白,自己楚家这支人马现在为何无法打起大旗,还不就是因为没有公主的下落,而自己与苑玥相处了那么久竟然完全不知情,还是最后被楚博雅无意之中路过才发现苑玥不见踪影而留在百老客栈的东西却正是刖国小公主手中唯一的信物!

  苑玥,此生便是千山万水一一访遍,我楚飒也一定要将你寻回!

  歆樾十九年,夏一月初,蕴煌城,城主府邸,客房。

  “小姐,探子回报,延亲王距离城门不足百里。”回禀的小厮是司徒柏的心腹,据说是一路上从国都临汐城来到蕴煌城,折损了不少,但剩下的也就全部是精锐中的精锐。司徒柏用这样的方式优胜劣汰,虽然有些残忍,但苑玥却不得不承认,这是最稳妥的方法。毕竟英勇的战死在路上要远远好过被俘之后蹂躏致死。司徒柏的心腹无一不是表外俊美的年轻男子,虽然平日里刻意的打扮成一副有些土气的模样,但是五官端正清秀,只要稍微打扮,便是人间尤物。

  其实在苑玥从江亭郡回到城主府之前,司徒柏的心腹很少出现在苑玥面前,无论司徒垣舫是否跟在自己身边,司徒柏的心腹都似乎有意无意的躲避着苑玥。苑玥也不以为意,司徒柏手下有多少心腹能人,又有多少暗中盯视着别人活着自己,对于苑玥而言根本就不重要。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苑玥没有什么事情好瞒着司徒柏,因此也不担心身边无意中经过的哪个人会是司徒柏安插的心腹。苑玥看重的是司徒柏亲口告诉自己的,那些消息与之后给予自己充分准备的时间。

  苑玥格外厌恶没有准备就匆忙被人推上台去的对决,即便对方是同样没有准备,甚至比自己还要弱势,苑玥都觉得这样做的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交战。更何况,苑玥手中并没有刻意和别人一争高下的筹码。因此即便是有人保护着自己,只要是处于寄人篱下的身份,也要先行探查清楚逃生的后路。而司徒柏似乎最近对于自己越来越熟悉,许多事情开始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只可惜司徒柏并不知晓,其实苑玥对于这样的循序渐进的感情多少有些恐惧。

  如果历史再一次重新来过,苑玥觉得自己一定会陷入最绝望的癫狂之中。

  万劫不复。

  无论是之前搭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素晴澜,还是之后温言软语永远是一副淡然神色的楚飒,在短暂的美好过后都是刻骨铭心的痛苦。也许就像戏词中常常出现的那样吧,陌生人总是首先展露出自己最好的那一面儿,之后天长日久,慢慢露出了原本狰狞可怖的模样。而那个时候,要么是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陪伴而不忍离去,要么就是觉得只要这个人还在变成什么样子并不重要,留不住他的心也要留住他的人。

  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说,原本这个人就是这个模样的,而且曾经有过那样的温柔,因此只是暂时不太一样,总有一天还会再次亲密起来,变得如同最初相识的初次一般。

  痴人说梦,痴心妄想。

  素晴澜带来的疼痛只是短暂的被轻视被抛弃的怨怼,来得快但去得也快。素晴澜的身影在苑玥心中如今只是一块儿结疤的伤痕,伤口早已愈合成为黑色的症结,却不痛不痒,再无关联。即便偶尔听到别人提起那位年少有为独撑大局的歆国巨贾,甚至听闻那夜冲天而起的火光,苑玥的心中也十分平静,似乎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联,又似乎那夜大火中死里逃生的人,并不是自己。不因为这次莫名的风月纠葛,再次掀起任何的涟漪。一段早已被夷为平地的校场,是绝对不会因为有人无意之中遗失了几颗微不足道的谷粒上去,就转眼之间成长出一片长势喜人的良田的。素晴澜的名字,不过是遥不可及的一场梦而已,一场险些丢了性命的噩梦根本就不值得去回忆。

  如果说苑玥心中一定有什么放不下的情愫,不如说其实苑玥心中是有一个巨大的疑问。那就是为什么当时的素晴澜会救自己?已经过时的素老家主素云煌为人如何,苑玥并不十分清楚,毕竟相处的时日十分有限。可是从一桩桩咄咄逼人的强硬安排自作主张可以看出,至少这位素老家主与孙儿的关系并不融洽。

  如果素晴澜对于婚事被指定另有想法,完全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寻找一个与郑氏婉若同样伶牙俐齿的商贾女子,斗个昏天黑地人仰马翻,鱼死网破的局面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化解婚期的逼近。可是素晴澜却选择了自己这样一个什么势力都没有的孤女作为郑氏的敌手,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场必败无疑的战争。想必素晴澜自己也不例外。如果仅仅是为了从自己大婚这件事开始树立素府长公子的威信,那么为何他却置身事外任由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素晴澜似乎是在凭空出现了另一位素府公子之后,突然对素府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再多过问的。而当时的贴身侍女小桃似乎说起过素府二公子的出身卑微,每每见到素晴影甚至都不屑于问好,一脸鄙夷。就算素晴影的生母不是素府当年的当家大妇,也不至于如此受人白眼吧!

  事到如今,苑玥平心而论,其实当时的素晴影对于自己并无恶意。面对郑氏大妇的欺人太甚,也是几次伸出援手。比起当时冷漠的素晴澜要好上许多。如果不是因为素晴影一脸的表情明确的表现出他是游戏世间的浪子,苑玥几乎要猜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和他都是素府中备受排斥的卑微之人,所以素晴影才会对自己惺惺相惜?而如今,别说是素晴影,任何人站在自己身边恐怕都会是一场麻烦。

  苑玥默然,恩恩怨怨都不过是过眼烟云,曾经那么难堪的处境,一转眼竟然已经好像是前生隔世般遥不可及。现在自己与素府一脉早已远隔万里,想必终此一生也不会再有相见的那一天。离开,便遗忘到天边。何况,是相交如此恶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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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祸水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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