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毕恭毕敬的说:“兰心愚钝,怎么也想不到四贵人一下就给皇上生了龙凤胎,春夏秋冬只准备了两套换洗的婴儿服,不过,这不打紧,兰心这几天抓紧赶工,一定再多赶做两套出来。四贵人先看看,兰心做的这些小衣服合不合皇子和公主。”
蓉蓉和雪莲把衣物递与了花奴和草奴,花奴和草奴又递到了四季的手中。
四季用手打开小衣服,一件件的仔细欣赏,一边赞不绝口,她又是捏又是摸,说道:“哇,好一个精工细作!这得花多少心思多少时间来做,小孩子长得快,做这么好浪费了,真是辛苦妹妹了!”
“兰心闲着也是闲着,只要皇子和公主穿得光鲜亮丽,舒舒服服,四贵人高兴,兰心就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四季心想:这五贵人嘴真是甜,会不会口不对心,这张嘴要是奉承起皇上来,不把皇上给迷死!这一套奉承的伎俩自己常常使用,看来这五贵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得防着点!不过,她肯这么奉承巴结自己,也算是一件好事,自己何不好好利用呢?
“妹妹也要多注意身体,累坏了本宫会心疼的!你看,最近几个彩女都怀了孕,你也不要落后哦,抓紧努力给皇上一个惊喜,本宫也会经常在皇上那多说说妹妹的好!”
四季假模假样的作关心状,她想把兰心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可兰心一走,四季对花奴和草奴说:“把这些小衣服好好泡上几天,多清洗几次,然后放在太阳底下多晒晒,你们亲自动手,不要拿到洗衣坊去,给本宫仔细着点一点点搓干净。”
花奴迟迟疑疑问:“又,又是怕下毒吗?”
草奴抢先说:“那当然了!你想看,若是小衣服里熏了毒、瘴气或放了细针什么的,那公主穿了可不得了哎!”
花奴联想到刚才四季拿着小衣服,细细的又是捏又是摸,心里真把四季佩服到极致:“四娘娘好高明啊!什么都想到了!”
草奴又吹捧起来说:“你才知道啊?咱们四娘娘是神仙下凡,聪明能干,能掐会算,可不是一般人!”
这些话四季很受用,她假装嗔怪的白了草奴一眼:“就你猴精!你们仔细按本宫说的去做,还有,先让阿俊穿几天试试,没问题才给阿美穿!”当然,女儿阿美才是她真正的宝贝。
正说着,奇斤姐妹相约一起又来看四季了,俩人肚子里都怀了龙胎,表面上对四季也是恭恭敬敬的。
四季倒觉得她们不会是自己的威胁,暗想:这对姐妹体形壮硕,真像摔跤运动员,一点都没有女人的味,拓拔汗只不过把她们当作生育的工具罢了。当然她四季也可以利用她们抱团,若后宫的女人都为她四季所用,一致对付皇后,那珍儿在宫里还有市场吗?
“本宫经常在皇上那夸你们漂亮,夸你们身材好,夸你们有福,一定会很快给皇上怀上龙子龙女,你看看,本宫这些话没白说吧,皇宫的新人就你们肚子最争气啦!”
奇斤嘟嘟说:“我们姐妹俩衷心感谢四贵人姐姐,一切全仰仗姐姐,这是两对银镯子是我俩用每月省下的例银,特地为皇子公主打制的,请姐姐笑纳!”
奇斤咕咕站在一旁除了讷讷的点头,憨憨的陪着笑脸,说不出一句话。
四季接过两对银镯子,细看了一会儿,见上面都刻着“长命百岁”几个字,她笑眯眯的说道:“谢谢妹妹们,本宫当然笑纳了!”
她让花奴和草奴把男婴女婴全抱过来,一个个替他俩戴上银镯子,说:“看看,真合适!”
等奇斤姐妹俩一走,花奴又狐疑的问:“四娘娘,这镯子不泡不洗不晒了吗?要是有毒怎么办?”
“你这个笨蛋!也不动动脑筋想想,要是银镯子有毒还那么光亮吗?再说了,本宫是她姐妹俩的靠山,她俩要是害本宫那是自寻死路!”
这一晚上,来看四季的人还真不少,除了拓拔汗和珍儿姐妹俩在夜宴,后宫的女人们一个紧接着一个,就像安排好似的,都往月华宫来看望四季和她的龙凤儿女,谁都向四季示好,将来指不定四季凭这对儿女在宫中坐大,不赶紧趁机讨好,将来恐怕要吃亏。
四季原本失落的心得到了一些安慰,她决心不能就此罢休,就如草奴说的,她可以利用拓拔汗心爱的大皇子,争取她所想得到的利益。
后花园里,拓拔汗正和珍儿盈儿俩姐妹赏乐喝酒,后宫里唯一的男人就是他了,后妃们哪个不喜欢他陪伴,女人们为得到他明里暗里相互争宠。只有这两姐妹对他十分冷淡,特别是珍儿,难得看她给自己一个笑脸。
可矛盾的是,珍儿脸儿越冷,他看着就觉得越美,心里就越爱,也许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稀罕的吧,他变着法儿想讨珍儿的欢心,若是博得她轻轻一笑,也让他消魂三日。
“今夜月色那个好啊,舞美音美人美,可真谓天时地利人和啊!让人皆醉啊!可那些舞女再美也没有朕的皇后和阿三美啊!”
“你们看那水里的鱼果真不见了,皇后和阿三果真是沉鱼落雁之貌啊!”
“在朕的心中,你们姐妹俩是后宫中最美的女人,是让朕最最心疼的女人,所以今晚朕只邀你俩来陪朕,珍儿是朕的心肝,盈儿是朕的宝贝。”
添了龙子凤女,拓拔汗心情特别好,在那肉麻兮兮的胡捧神吹,原本他满嘴粗鲁的语言,此时却变得文绉绉的,目的就是变个法儿哄姐妹俩高兴,可珍儿却不搭茬,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静静的看着湖面,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
拓拔汗想:八成是为今天吊她的事恼了,正在生自己气,得多哄哄让她消消气,很久都没有亲近她们了,今晚就补偿补偿。
“你们看那天边的星星,最亮的那颗就是朕的皇后,对了,旁边还有一颗亮的,那是朕的三贵人!”
珍儿仍没有反应,她此刻的看着湖水,想的是那天与苗健分别时的情景,水里似乎浮现的是苗健清俊的面庞,她心里柔肠百转:“阿健,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思念你,你心里还记挂着我吗。
盈儿自独孤玉凯结婚后,难过了好一段时间,可她现在心情已经慢慢调整过来了,玉凯对她来说,只是划破天际的一颗流星,那是一瞬间耀眼的闪亮,她知道再多想也无益,玉凯怀里已经拥有别的女人,她和他就像那天上的星星,只能远远对望,永不可能重叠,她盈儿只能面对现实。
拓拔汗说得天花乱坠,一个劲的想哄她们姐妹俩开心,盈儿看在眼里,有些心软了:作为一个权倾天下的皇帝,要什么有什么,却对这般自己百般的讨好实属难得。
虽然他也有面目可憎的一面,但对自己始终不错,尽管自己屡次冲撞冒犯他,但仍依然温情脉脉,换了别的人早就丧命了。这说明拓拔汗对自己真心好,反正自己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如踏踏实实呆在宫中做她的三贵人吧。
盈儿心有所动,便感兴趣的问道:“是么?那皇上说说,哪一颗星是小妾呢?”
拓拔汗见盈儿答了腔,心里十分高兴,右手一伸手揽过盈儿,嘴贴着盈儿的耳朵,左手一指天上,说:“喏,就那颗嘛!”
“哪颗啊?”盈儿一缩脖子,她被拓拔汗弄得痒痒,但还是没看清他指的是哪颗。
珍儿见拓拔汗在她面前搂住盈儿,站起身就走,她看不惯拓拔汗这副嘴脸,让她们两姐妹陪宴还不够,还要在她面前调戏自己的妹妹。
拓拔汗赶紧丢下盈儿,伸手一拦:“珍儿乖乖,别生气嘛!”
珍儿把脸一别说:“让开!”
拓拔汗心下却乐了,他以为珍儿是因他亲热了盈儿而吃醋,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他伸手想抚摸着珍儿的脸,被珍儿一巴掌打开。
“好嘛,好大的脾气!女人总是那么口不对心,今晚朕就只宠你一个,明晚朕才去三贵人那,这下好了吧?”
“哎呀呀,今天的事算朕错怪你了,还不行吗?只要你以后不再用那避孕药,朕不会再治你的罪了,来,珍儿乖乖,晚上太凉,坐在朕腿上舒服些。”
哪知盈儿看了这一切,心里开始窝火了,原本她从来没有嫉妒过姐姐,可今天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情景心里特别别扭,她不声不响的站起来,闷闷的从另一角悄然离去。
拓拔汗只顾在哄珍儿,没注意到盈儿已经走掉了。
珍儿一心想摆脱他,便说:“启开呀!臣妾眼困了,想回宫休息了!”
“嘿嘿,朕也眼困了,那就一起回去歇吧!”拓拔汗像块麦芽糖一样,甜腻腻的粘上了。
正在这时,草奴急匆匆的赶来说:“皇上,不好了,俊皇子一个劲不停的哭闹。”
“什么?”
拓拔汗一听急了:“怎么不快传太医啊?”
“传了,是四娘娘让奴才禀报皇上的。”
拓拔汗心急如焚,拔腿就往月华宫跑,冯仁贵带着几个太监赶紧打着灯笼在后面追:“皇上,天黑啊,小心脚下的路啊!”
这皇子病得正是时候,帮珍儿摆脱了拓拔汗的纠缠,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珍儿看了一眼盈儿刚坐的位置,想到盈儿今晚的表现跟以往不同,妹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呢?似乎对拓拔汗有迎合之态,且看到拓拔汗讨好自己,就沉着脸悄悄走掉,难道她嫉妒了?
如果这样,盈儿已经是认命了,甘愿呆在宫里做拓拔汗的后妃了,可拓拔汗不倒,盈儿不能离开皇宫,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珍儿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在后宫这种环境中,女人们有哪个不为自己的生存而相互倾轧的?眼看着妹妹盈儿从一个纯情的少女,渐渐变成一个有城府的妇人,这是成熟还是堕落呢?这皇宫无情的埋葬了妹妹的青春和爱情,哎,真是很无奈啊,自己这个做姐姐都自顾不暇,怎么还能解救她呢?
春草、夏花和冬雪打着灯笼,照着珍儿往凤仪宫里走,珍儿披着羊毛大氅,她抬头看看天上的零零落落的星星,已经入冬了,却既无风无雨又无雪,看似平静的一切,该不会隐藏着深深的危机?新的一年就要来临,可自己的复仇大计何时能完成呢?
拓拔汗急急忙忙起到月华宫,一进门就大叫:“朕的俊皇子怎么样了?”
董太医已经给大皇子看过诊过病,回答说:“奴才没看出俊皇子有什么病呀?会不会是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