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晚宇文靖见胡峦高和盛依已死,害死自己女儿的人都偿命了,皇帝又对他百般安抚,想来自己一贯深受皇恩,觉得自己反叛拓拔汗实在内心有愧,决定改变主意,停止一切谋反行动,转而供出苗健和熊壮这两个叛臣,并拍着胸脯发誓:坚决表示效忠朝庭,誓死保卫皇帝!
但由于宇文叱罗杰和独孤玉凯跟自己沾亲带故,一个是从小一手抚养长大的养子,一个是女儿的爱婿,他不忍将他们一并交出,只能帮他们说好话,说他俩并不知情,完全是受苗健和熊壮的蛊惑,只要他控制好他们,必定对皇帝一点无伤,恳请拓拔汗不再追究。
宇文靖为了想撇清自己还交代说:是皇后差冯仁贵下令,迫使自己提拔苗健和熊壮为将军,因是皇后的命令,他也不得不从,这就把祸水泼向珍儿,让拓拔汗猜测:会不会是珍儿与苗健和熊壮两个人私通,阴谋反叛想致他于死地呢。
拓拔汗一脚把身边的冯仁贵踢翻,厉声骂道:“你这狗奴才,你个白眼狼,居然背着朕去捧皇后的臭脚!说,有没有这回事?”
冯仁贵怕皇帝迁怒自己,也只得交代,皇后让他去找宇文靖,给苗健和熊壮封官,可他却以为是得到皇帝的默许的。
拓拔汗当即气得暴跳如雷:好嘛!这个皇后也忒大胆了,在外勾三搭四,包养了两情夫,还想谋害自己的性命,这次决不轻饶了她!
可转念一想,还是稳妥些吧,先不要惊动皇后,等把苗健和熊壮捕获,让他们三人对质,若珍儿的确参与了再一同治罪,因而与宇文靖商议好第二天的抓捕行动。
宇文靖下半夜便布置,把宇文叱罗杰和独孤玉凯全看管起来,并加强会场的护卫,把会场包围个水泄不通,等苗健和熊壮一有动作,就将他们一举擒获,同时也考验一下珍儿是不是也是同伙。
宇文靖临时倒戈,情势急转直下,苗健他们怎么会知道啊?现如今苗健熊壮被官兵追杀,珍儿被擒拿,恐怕一场血腥的屠戮是难以避免,这可真是“壮志未酬身先死,惊天动地泣鬼神”了!
宇文叱罗杰一大早醒来,正想披挂出门,却发现门是反锁的,他急忙透过门缝一看,外头站着几个彪悍的士兵,却不是自己下属,老天,自己被软禁起来了!
“怎么回事?快开门啊!”
“宇文将军命令我们在此把守,不让您出去!”
“什么?为什么?”
守兵们只说是奉命,却不说原由,叱罗杰好生烦恼,养父原先不是说好要造反的啊,可现将自己扣在房中,肯定是临时变卦了。这下可完了!自己与青蛾的团聚的美梦恐怕要泡汤了,这可怎么办哪?难道就这样束手无策吗?
叱罗杰又想到苗健、熊壮和独孤玉凯,焦急万分的担心着他们的安危,他在房中不停的走来走去,思索着怎么办,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招。
“喂!你们进来一个人,我有事要说!”
叱罗杰想等人一进来打晕,然后就换服装逃跑。
“有什么事等宇文将军来了您再跟他秉报吧!”
这些守兵提防心理很强,知道叱罗杰身手不凡,根本不答理他。
叱罗杰急得直挠头:哎,完了完了,这回是彻底完蛋了!
独孤玉凯上半夜在皇宫值守,给亲信下令:第二天举行迎春盛会时,侍机占领皇宫,铲除拓拔汗的追随便者。任务布置完就回府告知青蛾,让她放下心,并先去小憩养足精神。
可没想到下半夜,宇文靖派兵包围了凯乐府,并守着门口不让进出,这迹像表明:岳父改变了主意,已经把谋反计划全盘报告给皇帝,围困自己的目的,就是不让自己参与政变,看来这个宇文靖对自己还算是有情有意的,并没有直接对自己下手。
玉凯想:自己毕竟是宇文靖的女婿,也许为了女儿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可苗健、熊壮还有皇后就会有危险了!
“青蛾妹妹,你爹爹一定是向皇上告密了!”
“天哪!那应该怎么办啊!”
青蛾胸中甚是郁闷,她已经怀了五个月的身孕,若这次刺杀不成功,她生下的孩子还得姓独孤姓,自己今后要冒着独孤玉凯妻子的假名义,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玉凯。她和叱罗杰的私情就如一座沉重的石头压在心上,让她整日愁眉不展。
玉凯紧张的思索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是乖乖继续留在凯乐府继续充当皇帝的小舅子、宇文靖的女婿,铤而走险去拯救他人并争取自己的幸福?
皇宫是不能去了,自己被禁了一个时辰,属下的亲兵也许早已经被宇文靖控制。若进入皇宫搬救兵,想来也是自投罗网。
而会场必是有去无回,苗健和熊壮所辖的军队也凶多吉少,几千人对抗宇文靖的十万军队就如以卵击石,若自己现在单枪匹马去救,也无济于事。
想来宇文叱罗杰必定也被囚禁在宇文将军府中,至少能把他救出来,解救一个是一个吧!
“我想到一个主意,咱就来它个混水摸鱼!”
玉凯叫来了库狄管家和丫鬟果果,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不多时,凯乐府的柴房突然浓烟滚滚,火苗高高窜起,库狄以及杂役们跑到大门去叫守兵。
“失火了,快救火啊!”
皇帝的小舅子府里起火这还了得,守兵们也没多想,全都跑来救火了。
果果扶着青蛾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边叫救火边往门外跑。管家库狄也按玉凯的吩咐,溜出去打帮玉凯打探会场的情况。
玉凯趁烟雾弥漫,人员杂乱之机,打晕了一个守兵,换上他的衣服,溜到府旁的马厩牵上自己的青鬃马,翻身上马疾迅往宇文靖的将军府跑去。
一个守兵曾在皇家侍卫队里呆过,曾是玉凯手下的兵,一见玉凯便恭敬的说:“国舅爷来了啊!”
所有的守兵都毕恭毕敬,低头哈腰的讨好,生怕慢待了玉凯。
玉凯一看太好办了,不用动手就可以把叱罗杰放出来,便将计就计问道:“宇文叱罗杰还在吗?”
“在的,国舅爷,您有何吩咐!”守兵们脸露出讨好之色。
“这就对了!宇文将军令我把他带走!有要事要办!”
守兵们相互看看,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便把锁着的门打开。
玉凯突然到来并把自己放出来,叱罗杰十分惊喜,他刚想说话,玉凯止住他,悄声说道:“快牵上马,随我走!”
叱罗杰紧随玉凯,两人骑着马跑出好大一段,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叱罗杰实在憋不住了,边跑马边问:“我们去哪?”
玉凯往前一指说:“你看那!”
只见山坡下面伫立身着一青一白的两女子,头发衣袍随风飘荡,翘首朝他们的方向看,那青衣女子正向他招手。
“啊!是青蛾。”
“叱罗大哥,宇文靖倒戈,刺杀拓拔汗不成,只凭我们两人也无力去救苗大哥和熊大哥,只有逃得一个算一个了。真真有愧于他们!我量暴君日后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只有远走他国这条路了,祝你和青蛾妹妹幸福,一路保重!”
叱罗杰恳求道:“玉凯兄,你去哪?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玉凯道:“别管我了,小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叱罗杰把青蛾抱上了马,青蛾身边的果果把一个包裹交给叱罗杰,他接过来觉得沉甸甸的,便问:“这是什么?”
青蛾说:“这可是玉凯哥哥为我们所备的银两和金锭,足够我们花销好几年了。”
叱罗杰感动的对玉凯说:“大恩不言谢,玉凯兄,我们后会有期!”
玉凯担心他们跑不及,说道:“好了!快走吧!别磨磨唧唧的。”
两人便挥手告别了玉凯和果果,骑马往远方的地平线奔去,玉凯看着俩人所骑的马变成了小圆点,最后消失在原野,心里便有些怅然。
果果说:“官爷,奴婢还能回您的凯乐府里做事吗?”
是啊,青蛾和叱罗杰远走他国,把果果留下来了,她一个小丫头何处安身呢?
“我,我说不定啥时都不在凯乐府了。”
“你去哪,果果便跟去哪!只要官爷收留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一袭白袍裙的果果显得十分纯情可爱,她跟着青蛾陪嫁到凯乐府,她对青蛾和叱罗杰的私情最清楚,在为他们打掩护的同时,怜悯同情起玉凯来,她为玉凯真诚善良和宽容大度所感动,玉凯俊美的仪表、翩翩的风度更深深吸引着她,她不知不觉悄悄喜欢上了他,只求自己能在早晚看到他,天天侍候他。
玉凯带上果果骑上马回凯乐府,他闷头一路思索,毅然说道:“我想,你还是回宇文将军府去吧!”
“为什么?官爷是不是讨厌果果?”
“当然不是,只是不习惯要女孩子侍候我。”
其实,玉凯是在想:他参加谋反,拓拔汗能不追究他吗?他帮助叱罗杰和青蛾逃走了,宇文靖能放过他吗?自己何去何从尚不可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去收留一个女孩子。
独孤玉凯心事重重,最想知道的就是苗健和熊壮现在怎么样了?皇后怎么样了?
溜出凯乐府打探会场情况的库狄转回来汇报,果真是宇文靖包围控制了会场,追兵正在追捕谋反苗健和熊壮。玉凯稍安心了一些,说明苗健他们还没有被擒,但愿他们都平平安安,逃过这一劫。
果果坚持要跟着独孤玉凯回到凯乐府,说是以后有事她准能帮得到玉凯,玉凯也只能由她了。他现在唯一放不下的是盈儿,若有机会,盈儿是不是也愿意跟他一起,像青蛾和叱罗杰一样远走他国,双宿双飞呢?
玉凯心里还真羡慕青蛾和叱罗杰,这是一对幸福的人儿,从此可以脱离苦海,快乐逍遥的过日子了,也算是自己成就他们,于是他甚感欣慰。
他回到凯乐府,看到所烧的一把火已被扑灭,守兵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居然让人从府里溜出去又转回来。
宇文靖在拓拔汗面前开脱自己,把谋反的罪责完全推到他人身上,先是有人在背地里诬陷皇帝杀了他爱女,所以一时他糊涂受苗健和熊壮的利用,现在他要戴罪立功,临阵反戈,并带领军队去追赶苗健和熊壮,他认为只要把这两个人抓了交给拓拔汗,他也算是为皇帝清除了叛臣,可以保全了养子宇文叱罗杰和女婿独孤玉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