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这会子进来,想再次把雪莲替下来,哪知这回拓拔汗不肯放手了,任凭紫云怎么说,他仍是紧紧的拉住雪莲的手。弄得紫云心里好一阵失落,自己白白陪了皇帝大半天,却不认她了。
难道雪莲的手长得比自己的手多柔软多光滑?鬼才知道啊!
紫云心想:这样也罢,自己也好抽出身去干别的事,身为握有后宫实权的二掌柜,还有一大堆的烦心事,等着她一样一样的去解决呢。
日贵人的月华宫是封了近一个月了,这里面封了几个人只白吃饭了,这可不好,看着这几个也没像是被传染,还是把人放出来吧。不过,为了谨慎从事,还是一个一个的各关一段时间再说。
紫云叫来太监们,下令把月华宫的封堵的宫门隔板给拆了,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全跑了出来站在院子里了。
日季一见紫云就嚷嚷:“哎哟,我的妈呀,可见着天日了!本宫说嘛,本宫哪有病呢?冯仁贵那个死奴才愣是把本宫关在这,本宫出去非找他算帐不可!”
紫云笑笑说:“日娘娘稍安勿燥,隔板是拆了,可人还不能随便进出的,还要观察些时日。”
日季一听火了,乜斜着眼睛对紫云说:“你算根葱儿,一个小小的奴婢,竟敢挡本宫的道?”
没等紫云开口,站在紫云身后的一个小太监说道:“日,日娘娘,这位是皇上新封的紫,紫贵人,宫里是紫娘娘主事呢!”
“什么?她,她,她紫贵人?主事?”
日季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似的,没想到这个名不经转的紫云一下子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真是洞中一日,世上千年啊!短短不到一个月,宫里变化这么大呢?自己的二掌柜竟生生给撸下来了!
紫云对这位小太监感了兴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紫,紫娘娘的话,奴才叫宫锁”
“那好,宫锁,以后你就跟着本宫好了!”
宫锁一脸兴奋,应得特别的大声:“是!紫,紫娘娘!”
紫云正要物色贴身侍女太监,这个宫锁人长得挺清秀,虽然有少许结巴,但反应机灵,嘴皮子还算能说,且她用人与众不同,觉得有些缺陷的人因自卑,若能重用会做事更上心,对自己更忠诚。
跟在日季后面的小瓜,不顾一切挤到前面来,隔着院门,对着紫云就跪。
“紫贵人,让奴婢也跟从您吧,奴婢一定好好为紫贵人效力!”
紫云看了一眼小瓜,觉得日季这么挑的人,却总让她跟进跟出,看模样是个伶俐人,且若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肯定也能办大事。便说道:“嗯,行吧!”
小瓜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她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只要离开了日季,在这位外表敦厚的紫贵人手下做一段事情,提出宫的事八成比那日季靠谱。
日季气得不行,心想:好啊,你个小贱婢,这么快就去抱别人的大腿了!这段时间怎么不把这个死奴婢给整死呢?
冬雪和新奶娘一看小瓜求紫云成事了,也怕落了后,谁愿意跟日季这个瘟神呆在一起呢?两人也跪地求起紫贵人来。
“紫贵人,放我们出去,要我们为您做什么都行!”
日季只能气得干瞪眼,好个众叛亲离啊,这一回没人愿意呆在月华宫为自己做事了!
紫云声音十分沉静,说道:“日贵人,为了皇上的健康,您还得委屈着先隔离一些时候,等确定没染上病了再出来。其他的人随宫锁安排,也是先单个隔离一段时间,确实没病再放你们出来做事,这也是为了皇宫的安全着想。”
日季听此话,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叫道:“喂,你有完没完啊?都说本宫没病了!你把本宫的侍女都带走了,那本宫谁来侍候啊?”
宫锁抢过话头说:“紫,紫贵人现是是主事,说你有病就有病,知道不?有,有病就不要祸害其他人了,自己的事自己做吧!”
“哟,你个死宫缩,本宫看你找抽抽!跟从主事就了不得了?不管怎么着,本宫还是皇上的贵人,还是美公主的娘亲!对了,这么久都没见到美公主了,把她抱来给本宫瞧瞧啊!”
日季嘴都气歪了,真是树倒猢狲散,这帮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以前有谁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呢?若不是门档着,她早过去搧宫锁的脸了。
紫云用眼神制止了宫锁再说下去,她不愠不火的说道:“美公主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她是不是皇上的亲骨肉,还等着滴血验亲呢,等皇上身体大好就会亲自过问这事,您就好自为知吧!”
说罢,示意宫锁把小瓜、冬雪和新奶娘带出来,就转身走了。
紫云的声音不大,可一字一句像钉子扎在日季的心上,日季陡然跌坐于地下,全身如掉入冰窖里:完了!这回彻底完了!真相已经无可掩盖了!
日季愣了一会儿神,又不甘心,爬起来,冲着紫云的背影叫道:“你们把美儿怎么样了?啊!”
紫云听见了,回头平静的说道:“暂时没怎么样,听候皇上发落吧!”
日季泪水哗哗的流了出来,大声喊道:“把美儿给本宫抱回来啊!呜呜。”
一想到拓拔汗的暴虐,日季心里一阵阵的寒,自己死就死了吧,可美儿会不会也让他给弄死呢,一想到此,她痛心疾首,万剑穿心!
宫锁把小瓜、冬雪和新奶娘全带出来,远远的让她们站一边,又把月华宫的院门锁上,几个守卫仍守在门外防止日季逃出来。
他挂着讥讽的笑对日季说道:“日,日娘娘,这辈子你甭想出来了,除非日,日头打西边出,还敢横啊,哈哈哈。”
“死宫缩,死结巴,你给本宫站住!刚才紫贵人说什么皇上大好是怎么回事?”
“这,这事还用着你管啊?不过既然知道,告,告诉你也无妨,皇上受了伤,正发,发着烧,有些凶险。这,这你也不用操心了,不,不管皇上以后怎么样,你也出不来了!”
宫锁说罢,哐哐当当试了一下门锁,觉得结实着呢,脸上带满意的神色,叫上小瓜等人走掉了。
日季扒在宫门上,愣愣的看着外面,想着心事:皇帝若是死了就好了,至少美儿应该不被追究,也就安全了!
哪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呢?现在有谁能帮自己呢?这宫里的人,自己全得罪光了,只有弟弟愿意帮自己,可他远在代南,宫里的事他哪知道啊!
日季把宫里的人在脑子里一个个过个遍,最终想到了皇后。可自己把她害惨了,她会原谅自己吗?不管怎么样,也得豁出去了,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是,她拍着宫门大叫起来:“来人哪!本宫要见皇后娘娘!”
守卫的人却说:“别叫了,皇后娘娘前段时间受重伤,身体尚在恢复中,皇上也不让娘娘出来!”
日季重重跌坐在地上,唉!自己造的是什么孽啊,真是报应啊!
紫云忙了一天,又回到了万寿宫,听冯仁贵说,拓拔汗的烧退了,不说呓语了,心里甚是高兴。
雪莲的手一直被拓拔汗抓着不放,她也难受的支撑了大半天,这会子见紫云来了,想着珍儿叮嘱,便对紫云说:“皇后娘娘让奴婢晚上回凤仪宫,白天才过来呢。”
紫云虽有些疲倦,但守在拓拔汗身边,再苦再累她也情愿,便说:“嗯,那你就回吧!”
可当雪莲刚想把手抽出来,拓拔汗又大叫起来了。
“宝贝儿,别走啊!”
雪莲忙又哄道:“不走不走,皇上,您的宝贝一直在呢!”
紫云看到拓拔汗把雪莲的双手捧着按在心窝上,心便隐隐有些堵,她一转眼珠示意雪莲轻轻让开,自己用左手抓住了拓拔汗的手,右手抚着拓拔汗的额头,觉得的确没这么烫了。
拓拔汗的手慢慢松开了,头往外一歪,深深的昏睡过去,紫云赶紧让雪莲快走,自己坐于雪莲刚坐的地方,把拓拔汗的一只手重又握紧,捧在自己的胸窝前抚摩着,就如抱着着珍宝一样。
紫云凝视着拓拔汗的脸,仔细的盯着他看,她从来没敢这么直面他,认真的看过他的这张脸。现在她怎么看,看多久都由她,因他昏睡着的,毫不知晓有一个女人专注的看着他。
可怜的人!眉毛全被皇后给绞光了,那眉头上还留着伤半寸多长的紫黑的伤痕,皇后老骂他贼眉鼠眼,可在她看来,他那挺直的鼻梁、宽阔的鼻翼以及肉敦的脸上满是男人的豪气,那张厚厚的大嘴唇更显男性的魅力,相比之太子儒雅俊秀,更有多些男人的霸气罢了。
皇上对皇后的忍让和迁就有谁不知啊?唉,这皇后怎么就如此狠心,居然把这么疼惜自己的男人往死里整啊!
看着想着,紫云心疼得眼泪涌出了眼眶,她无限爱怜的捧着拓拔汗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减轻他的伤痛一样。
就这么样,紫云不知不觉就这么坐着合上眼睛睡着了。
雪莲回到凤仪宫,觉得身子很乏,今天硬生生这么直直坐着,让拓拔汗紧紧抓着手,时不时听他呓语乱叫,弄得她心一阵一阵的紧,她小心的哄着他,生怕他知道自己是冒牌的皇后,又不知他又闹腾成啥样,最怕是对他恢复不利。
三贵人兰心偷汉子,自己和蓉蓉帮着打掩护,最后被皇帝发现,却没有治自己的罪,她心中对人们传说中的虐皇,产生了少许同情,觉得他也并没有这么坏。
尤其这回亲眼见他重伤成这样,还是被皇后整的,可他却没把皇后治罪,还一心一意的念着伤他的人,更是让她对拓拔汗顿生好感。
由此在照看拓拔汗时,她便心想:自己若真是皇后该多好,被一个帝王千般宠爱的滋味是多么的幸福,皇后何其幸运,被皇帝宠成这样还不惜福啊!
珍儿见雪莲转回来向自己报道,便淡淡的说道:“怎么这混蛋还没死吗?”
“皇后娘娘,皇上烧退了。”
“哦?烧退了?那也就是说他死不了罗?”
珍儿很纠结,说不出自己心下是失望还是轻松了。
她看见雪莲一副很疲惫的样子,便摆摆手说:“辛苦了,你快去歇着吧!”
雪莲见珍儿仍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便一阵难过,止不住说道:“皇后娘娘,皇上一直在呓语,总在喊着娘娘呢,娘娘要不要去看一下皇上?”
珍儿愣怔了一下,说道:“有什么可看的,他那个人皮糙肉厚的,这不没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