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明白,若是珍儿也被伤害,他更不能原谅,所以故意说道:“她们像疯了似的,不听皇后娘娘的劝告,把皇后娘娘给气跑了,可小妾不是不能出门的吗?只好任由她们乱骂了!呜呜。”
拓拔汗两眼放出凶光,咬牙切齿的说:“真是反了天了!阿白,你好好歇着,朕这就找这些贱人算帐去!”
他刚从珍儿用了晚膳从那边转过来,却没见珍儿提起这事,想来她也是够大度的,当皇后的能忍这等气。
他把桃艳和冬雪一同叫来,让她们好好小心侍候,除了皇后,其他人一律不准放进来打扰雪莲休息。
拓拔汗带着小剥皮一行人怒气冲冲去月秀宫找紫云,路上,小剥皮说:“皇上,紫贵人平时做事一向稳重的,待人一向亲和的,怎么会突然撕破脸上门和白贵人闹呢?一定从中有什么误会吧?”
小剥皮出师于冯仁贵,深知攀龙附凤,各方讨好才能安身立命的道理,他不仅讨好紫云,也讨好珍儿、雪莲,谁都不得罪,尤其见风使舵,谁对他有利就帮谁,紫云私下给了不好处,所以他得帮着紫云说话。
“嗯?”拓拔汗刚才在气头上,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不觉放慢脚步。这些时间雪莲纠缠得他都快要疯了,他觉得她比盈儿还粘人,她那种粘虽不像盈儿那种任性的小刁蛮,而是乖巧得像一只娇弱的波斯猫,受不得一点点伤,让他时刻陪小心。但他不得不耐着性子,明知她有半真半假,装模作样,也得陪她好好玩,那些粗鲁动作也只得收起来尽量斯文,为了皇子得豁出去了。
他寻思着,今天这事光听她一面之辞是难免有误,还得看紫云怎么说,因此也心气也平静不少。
紫云早就料想拓拔汗要找她似的,从容得很,没等拓拔汗开口,就跪着地上对拓拔汗说:“小妾向皇上请罪!”
拓拔汗冷着脸,眯缝起小眼睛说:“你知何罪?”
紫云说得相当诚恳:“若小妾知道白贵人不喜欢人去看望,小妾断不会约两位彩女一起去的,现在小妾知错了,今后再也不会去打搅了!”
雪莲娇气拓拔汗是领教了,呆真若像紫云说的那样,雪莲是过份了点,可拓拔汗还是问道:“只是去看望而已,没有说了什么不妥的话?”
紫云镇静的说:“其实也没什么,两位彩女是太羡慕白贵人怀孕了。白贵人就对她们说,皇上盼皇子,她压力大,头疼死了,彩女们就说自己怀上再头疼也愿意,哪有像她这么娇气,且担心天天陪白贵人把皇上累着了,劝说她不要任性而已。哪知白贵人这么不高兴呢,便把大家给骂走了。”
“当真?”
拓拔汗被紫云这一番说辞又给晕了,他本来就觉得雪莲爱撒娇,而紫云相当厚道的样子,看来她说的应该没错,何必再责罚她呢?既然如此,那两个彩女他也懒得去追究了。
夏柳毕恭毕敬的给拓拔汗捧上茶,弓着腰退到一边,其间悄悄的给紫云使了一个眼色。
紫云不动声色,说道:“皇上,小妾说得句句是实,皇后娘娘可以作证。”
她对珍儿的秉性了解得最清楚,珍儿不会这么八卦,哪个说什么哪个说什么,一句句去说与拓拔汗,对谁不利的话珍儿都不会说的,珍儿本身就最反感是是非非的小人。
拓拔汗把手一挥,说了句:“算了!”
他也觉得有些渴了,端过茶就喝了几口,咂吧着嘴说:“咦,这茶味道不错嘛,什么茶?”
紫云忙说道:“这是用鹿茸、大枣、干姜、甘草等几味药材调配的安神补脑茶,可以益气养血、强脑安神,这是小妾专门让史太医调配的,本想送与皇上尝尝,可小妾都没机会见着皇上。”
她眼睛幽怨的盯着拓拔汗看了一眼,正好拓拔汗也眯着眼睛瞅她,一眼瞅出了她的内心的委屈与落寞。今天,拓拔汗才发现紫云实则也是个美人,只不过内敛含蓄的个性,外表敦厚的形象掩盖了其韶华。
“朕也知道你辛苦了,后宫里里外外靠你操持,朕也没曾好好陪过你,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朕能赏你的一定满足你!”
拓拔汗内心觉得对紫云是有些亏欠,这个身为贵人的身份,却有名无实,自己从来没有跟她有夫妻之实,就算那天晚上重伤昏迷,她光着身子躺在自己身边,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醒来头昏沉沉的,也没认真的细看过她,平时偶尔见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动过占有她念头,难道是她貌不惊人还是因她秉性矜持,自己也搞不清,反正就是没兴趣。
紫云摇摇头说:“为皇上皇后做事,那是小妾的本份,皇上无须再赏什么,皇后正号召为国为民要节俭,吃穿用度都在省,小妾应该响应,带好这个头,不给皇上添负担。”
拓拔汗感慨的说:“朕真是选对了人,难得你这么顾全大局,这么深明大义,这一点比白贵人强多了,有皇后的风范!”
他一端杯子把茶水“咕嘟咕嘟”喝尽了,夏柳赶紧又给添上,可觉得似乎很渴,他一连喝了几大杯,然后又用动了动鼻子嗅了嗅。
“阿紫啊,你这屋里有种很好闻的味道,熏了什么香?”
紫云听拓拔汗一问,心里又有些紧张,小心的回答道:“没有啊。”
她又小心试探着问:“皇上太操心太辛苦了,小妾吩咐御厨做点夜霄来,今晚小妾想陪皇上共进夜霄可行啊?”
小剥皮忙凑上前去说:“奴才这就去御厨房,让厨子快些做来!”
他也想借此讨紫云的欢心,趁机大献殷勤。
拓拔汗眯眼一笑,挥挥手说:“嗯,好吧,快去!”
这些时他是吃在凤仪宫,睡在月丽宫,夜霄当然都是跟雪莲一起用的,就算他要留在凤仪宫,不是被珍儿赶走,就是被雪莲叫走,从来都没有到过月秀宫和紫云共餐。
小剥皮应声要走,拓拔汗又把他叫住。
“你师父怎么还没好啊?明天朕准你去他家去看看他,几天不见,朕还有些想他了!”
小剥皮弓腰点点头,说道:“皇上的话,奴才转告师父!”便退了出来,心里却有些怅然。
皇帝破天荒肯留下与自己共用夜霄,紫云内心激动不已,尤其刚才一番赞扬的话,让她感动得想流泪,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啊,尽管自己早也思晚也想,总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与皇帝亲亲热热的独处一室,温温存存着说着体已话,始终是失望再失望,她也差点绝望,但这愿望今天终于实现了!
紫云往日喜怒不形于色,今日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她跪到拓拔汗的面前,说道:“小妾叩谢皇上,难得皇上给小妾这个机会!”便伏了身子,叩了几个响头。
拓拔汗伸过手攥了一下紫云的手,一把将她拽起来,这双手比不过珍儿和雪莲的柔滑,也许是骨骼稍粗大了一点,但姑娘的手总还是绵软的,只是它颤抖得十分厉害。
“阿紫,不就一起用个夜霄嘛,何至于此啊!”
紫云说:“皇上若要赏紫云,这就是最好的奖赏了!”
拓拔汗打量着眼前这位激动得发抖的女子,一股幽雅迷离的香氛让他沉醉,浑身一阵燥热,他手把紫云拉近前来。
紫云顺势一滑,倒在拓拔汗怀里,一股雄性的特殊温热和气息包围着她,让她沉醉。她幸福颤抖着,她感觉自己快要晕厥过去,日盼夜想的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她眼晴微闭,喃喃地说:皇上,皇上。
拓拔汗见紫云全身抖太厉害,便问:“阿紫,怎么抽风起来了?別不会是病了吧?要不要叫太医?”
紫云忙说:“不要!皇上的怀抱真温暖!”
拓拔汗被一阵香氛晕得五迷三道,血脉贲张。
桃艳匆匆跑来,夏柳在寢官门外候着,用手一挡拦住她。“让我进去,我有事要秉报皇上!”
“你个不,不长眼的!怪不得紫娘娘叫你讨,讨厌!皇上和紫娘娘在里面亲,亲热着,有,有你什么事?”
桃艳反齿相讥:“你才是,你下流!”
“讨,讨厌!”
“下流!”
小剥皮去御厨房传话返回,看见他俩吵得厉害,觉得有趣,便也掺和进来:“哟,你俩真是般配,一个讨厌一个下流,半斤八两嘛!”
夏柳仗着自己有紫云这个后宫二掌柜做依靠,觉得小剥皮只不过代冯仁贵做几天事,也没什么大了不起,平吋见小剥皮无事就给紫云送殷勤,十分嫉妒,觉得在他抢了自己的宠。便一撇嘴说:“也,也不看看自己是啥鸟样,又包,包皮,又扒,扒皮,又剥,剥皮,跟皮有有仇啊?看你就不要脸,脸皮!”
桃艳见小剥皮说自己,忘记自己来的任务了,便又与夏柳合伙来取笑小剥皮:“听说小剥皮公公很能敛财,简直就是雁过拔毛啊,干脆再改成小拔毛算了!不,小字太委屈你了,叫大拔毛更合适!”
夏柳见桃艳也帮自己,嘻笑起来说:“大扒,扒皮好!”
桃艳又抢话:“大拔毛好!”
夏桃和桃艳两人拿小剥皮开涮起来,小剥皮恼了,一拍大腿喝道:“大胆!本公公是皇上亲赐的名,你们居然敢用来取笑?有几个脑壳?”
桃艳脖子一缩,害怕了,赶紧讨好:“小剥皮大公公,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夏柳乜斜了小剥皮一眼,也不敢狂了。
小剥皮向两人伸出左右手,大姆指和食指中指捏揉着,一脸得意,桃艳和夏柳明白,这家伙又伺机敲搾了,早知道就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了!
桃艳和夏柳不得己,一脸苦相掏了腰包,先在小剥皮左右手上各放了一两银子,二两!小剥皮才满意的掂了掂,收到胸袋里压了压,那两个人脸早愁得比苦爪还苦了!
小剥皮这才问桃艳:“你这小奴婢不好好侍候白娘娘,跑来这凑啥热闹?”
桃艳这才想起:完了!正事还没办!
“快,秉报皇上,白娘娘找不见了!”
小剥皮一惊,这可是耽误不得的大事!迟报了担待不起。他瞪了桃艳一眼:“你个蠢蛋丫子!不早说啊!”
桃艳赶紧一指夏柳,夏柳便想抵赖,两人又打起嘴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