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剥皮己经不想管谁是谁非了,他明白拓拔汗最在意的就是雪莲肚子的龙胎,这是半点也不能疏忽的,便立即钻进内殿,看见拓拔汗和紫云两人在床上己是半裸状态,有些迟疑,但还是硬着头皮,低着头不敢抬眼说道:“秉皇上,听月丽宫那头侍女说,白娘娘不见了!”
“什么?”
拓拔汗惊惶从紫云身上爬起来,跳下床光着膀,袒着胸就要往外走,嘴里嚷道:“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
小剥皮拿起拓拔汗的上衣,赶紧追着迅速帮他披上穿好。
就如一曲非常美妙动听令人沉迷的音乐,序曲刚刚奏响就戛然停止。
紫云刚刚解开胸前的衣扣,又为拓拔汗宽衣,她正沉浸在幸福欢娱中,他和她真正要融为一体了,自己再也不是徒有虚名的紫管家,若幸运的话,自己也能为他怀上龙胎,到那时不说雪莲了,也能和皇后平分秋色!
可这个雪莲真能作,怎么偏偏这时玩失踪?是真不见还是假不见?皇宫里多大个地方能去哪儿?唉,可惜今晚的好机缘,自己早早就向史太医讨了秘方,又是催情熏香又是迷魂药汤,可还是控制不了急于求子的皇帝!雪莲还是比自己棋高一着啊!这贱人分明是有意为之,紫云心里升腾起万丈怒火,暗想:最好她一脚陷进湖里就玩完!
她悻悻的爬起来整理好衣服,叫道:“夏柳!打灯笼跟本宫一起找去!”
尽管心里恼得想破口大骂,可沒办法只能忍!自己能捡石头打天吗?就算自己再有憋屈再有意见,也不能学公鸡跑鸡笼顶上啼啊!哪个让她紫云是主事?自己再委屈,后妃不见她也有责任!
拓拔汗一跺脚,全皇宫都震颤,所有的太监护卫侍女全打着灯笼全力搜寻,连珍儿都被惊动了。
因为宫里的每个角落都要查寻,珍儿听太监说雪莲不见了,料想是不是为今天的事闹的,反而觉得是自己处理不好,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寻思着不知自己负气走掉之后,两边又干了什么仗,也许把娇弱的雪莲气得出走,所以也让夏花和蓉蓉打着灯笼,跟着一起帮着去找。
原来,雪莲听拓拔汗要去找紫云问罪,心里暗自欢喜,可左等右等不见回返,她便有些发慌。
雪莲越等越不安,便差冬雪悄悄去打听,却听冬雷回来秉报,拓拔汗仍留在月秀宫,也没见有什么大动静。雪莲暗想这紫云可不见得是省油的灯,皇帝八成被她忽悠晕了,说不定晚上还会留在那过夜了,这是雪莲最担心的!
雪莲心生一计,借故把冬雪打发去御厨房热蛋奶,又谎称肚子疼让桃艳去叫太医,趁着沒人自己悄悄溜了出来,玩起了失踪,她知道这两个侍女找不着她,一定会跑去找皇帝秉报,到时候,拓拔汗肯定在月秀宫里呆不住!
“白贵人!白娘娘!”
太监、护卫、侍女们连同拓拔汗、珍儿和紫云等人,除了两位小公主在酣睡,全皇宫没有一个人闲得住了,能喘气的全都参与了搜索,大家边搜边喊,简直把皇宫闹个底朝天。
每宫每院,甚至连门旮旯,床底下都找遍,宫里的大路小路以及后花园的湖边全仔细搜过了,仍是没有雪莲的影子。
拓拔汗急得跳脚,他把冬雪和桃艳叫来,劈头盖脸一人抽了几大巴掌,打得这两个侍女东倒西歪,口鼻流血。
珍儿现身出来把她们护在身后说:“又要打人解气是不是?那打我好了!”
“你闪开!这两个贱婢该死,一个大活人都看没了!”
拓拔汗气势汹汹,脸比炭还黑。
珍儿道:“是我的错,今天白贵人和两位彩女起了冲突,是我没调解好,该打的人是我!她俩没一点错,凭什么打她们?”
冬雪和桃艳怕被拓拔汗严惩,若是雪莲真的不见了,她们的小命绝对保不住了!所以一人各拉着珍儿的一只手,泪流满面的跪地求饶:“皇后娘娘,饶命!皇上,饶命!”
拓拔汗道:“这事朕清楚,不干你什么事,要是白贵人出了意外,费连和乌洛兰这两个贱人朕一个都不会饶过,你让开!”
珍儿仍张着手护着她冬雪和桃艳说:“你若是今天真把她们俩怎么了,你就不要再踏进凤仪宫一步,除非这就让我死了!”
“报。”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打着灯笼跑来,手里拿着一只女人靴子。众人都期待而惊愕的看着他,难不成有了雪莲的下落?
“秉,秉报皇上,在后花园水池边发现这个。”
小太监气喘吁吁的终于把话说利落了。
在赶过来的紫云一看这只毛茸茸的羊皮靴便想:这不是今天雪莲穿在脚上的?还真如自己所咒的那样,这贱人陷池子去了?她心里一阵狂喜但紧接着又一阵担忧,雪莲淹死了,指不定她也逃不脱干系,拓拔汗能不追究自己吗?查起来的话,这两位彩女与雪莲置气,也是自己带去的,而这个后宫主事的身份,多少也要担些责!
拓拔汗拿过靴子一看,顿觉寒透脊髓,他腿脚发软,头脑昏胀:“这,这真是在水池边发现的?”
小太监用力点点头,拓拔汗暗想:这个阿白一定是掉水池里淹死了吧?老天要绝自己后啊!这几个月来小心翼翼迁就,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她出什么事,好不容易龙胎熬到五六个月大,眼看就要瓜熟蒂落了,却出了这等意外!她就这样杳无踪影了?他真不甘心!
拓拔汗狂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一边给朕仔细在池边周围搜!一边在水里打捞!”
大伙都暗想,这数九寒冬的,要真掉进池水里几分钟不淹死都冻死,不可能还能捞得起活人来!但皇上一言九鼎,谁都不敢耽搁,忽啦一下全跑去后花园了。
冰天雪地的后花园被照得如同白昼,每一个角落都打着灯笼,侍女们边找边喊。
水池几近结冰,太监和护卫组成打捞队,用渔网撒下池子,会游泳的侍卫不得不忍着刺骨的寒冷,下水去拉渔网地毯似搜寻,冰得人牙直打颤,一批人不到十分钟冻得不行,又换另一批人下去打捞。
拓拔汗在水池边看着,他的心已经濒临绝望,几乎整个人都要麻木了。
小剥皮凑上来,讨好的说:“皇上,这里太寒了,会冻坏的,您还是回寝宫等消息吧!”
拓拔汗似乎没听见,只呆呆的盯着池水,喃喃的说:“她会去哪呢?怎么会就跑这呢?这不可能啊。”
夏花和蓉蓉也在劝珍儿:“娘娘,这么多人找呢,咱还是回去吧,您的身子重要!”
珍儿摆摆手说:“都怪本宫!唉,真真想不到,白贵人这性子这么倔,一点点委屈都受不了,若她真是寻了短见,本宫这辈子怕是难以原谅自己了!”
她在心里反复想着今天午后,雪莲和那两个彩女的口角的字字句句,总在后悔自己处理太粗糙,中途还负气走掉,若心平气和好好帮她们摆平这件事,不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吗?后宫争宠,全都拉下脸皮为争一个臭男人你死我活的,真是苦了女人们啊!
珍儿带着一丝希望,高一脚低一脚的沿着假山搜寻着,她在猜想会不会雪莲会在假山的小洞中,以前她也曾和侍女们来这钻着玩。突然“啊!”的叫了声,又是被崴了一脚,夏花和雪莲赶紧把她搀起来,可珍儿的脚脖子被扭得厉害,眼泪水都差点疼出来了,半天才直起腰来,一瘸一拐往前走。
此时在头顶上有人轻声颤抖的说了句:“皇后娘娘。”
她以为是幻听,又听见上面又喊了句:“皇后娘娘。”
夏花和蓉蓉都听见了,三人一起抬头往上看,一看不打紧,她们全都呆住了:雪莲披头散发裹着一张厚厚的大被子,在约高两层楼的假山顶上坐着呢!
珍儿第一时间的感觉就是惊喜加闹心,这妮子还真是想得出来,全皇宫都被闹得鸡犬不宁,两侍女无端被打,侍卫们为打捞她跳水池里都冻得要死人,拓拔汗都急得要疯了,她倒好坐在山顶上看热闹!
她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你!大个肚子往假山上爬,万一摔个好歹来怎么办?”
蓉蓉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叫道:“白贵人找到了!白贵人找到了,在假山上面呢!”
雪莲想拦住她已经来不及,听见叫声后花园的人人纷纷跑过来围观。
“你喊啥啊?若本宫想让所有人知道,还只叫皇后娘娘啊?”
雪莲不高兴了,责备蓉蓉,好像她还很有理,她是打算悄悄只让珍儿知道。这上面实在太高,她不敢自己下来,想让珍儿设法把她救下来了,然后偷偷在潜回寝宫里装作没事一样,就是这把乌龙耍到底了,到时只说自己出来转一圈又回去睡觉了,能把她怎么着?
蓉蓉十分反感雪莲的作派,若不是她这么闹,大家也不会大冬天被瞎折腾,皇后也不会被崴脚,所以很不客气的回道:“那白娘娘还想怎么着?继续玩失踪?让所有的人都替你着急?”
拓拔汗听到传话,立即赶过来,见到雪莲在假山顶上,虽是心里一块石头总落了地,但转而又气又恼又心疼,担心她这大冷天坐在上面,把肚子里的龙胎冻坏了,再不小心摔下来,那胎儿还不完蛋吗?
他一跺脚,说道:“哎哟!你这玩得是哪一出啊?阿白,你真是个白痴啊你!都是当娘的人了还玩捉迷藏!”
雪莲怕拓拔汗责怪,立马泪水涟涟,抽抽搭搭的说:“不是小妾想,来的,是肚子里的皇子瞎闹腾,小妾又做梦了,皇子说,要小妾带他来假山顶上玩,小妾这不就带他上来了嘛。”
拓拔汗哭笑不得,说道:“哦哦,朕这皇子敢情猴精啊?还好,他只让你带上假山来玩,若是他说要下水池,那不更糟了!”
众人都面面相觑,谁都觉得雪莲太作了,简直是胡说八道,一个人犯贱,人人跟着她受罪,害得大半夜的个个挨冷受冻。
“快快快,你们赶紧把她弄下来,小心着点啊!”
几个太监爬假山,一群侍卫围护着,小心的把雪莲从上面抬了下来。
雪莲一下来,拓拔汗把靴子递上给她说:“怎么这靴子会在水池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