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汗一听还了得,他回到月丽宫一直忐忑不安,看到珍儿走路都是咬牙拧眉的肯定伤得不轻,自己却抱着别的女人睡觉,却不在她身边安慰她,情以何堪啊?
“快,给朕更衣、洗漱,朕这就这过去看皇后!”
“可这么晚了,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天又这么冷,皇上,您还是明天在过去吧!”
“朕说去就去,哪这么多废话!”
一看拓拔汗急眼了,小剥皮只好麻利的给他打水洗漱,换上外衣,披上厚实的大氅。每次去凤仪宫,拓拔汗总要把自己弄得干净整齐,生怕珍儿嫌弃他脏。
一出寝宫,拓拔汗对值夜的桃艳说:“给朕看好白贵人,再有什么闪失,把你脑壳拧下来!”
桃艳低着头,缩着脖子答应着,心想这皇帝大半夜跑了,自己这晚可得睁着眼睛不得入睡了,真不知屋里的白娘娘半夜醒来,发现皇上不在,又怎么折腾了!
拓拔汗带着小剥皮来到凤仪宫,见院门紧闭,便示意小剥皮不要声张,要他轻轻敲门。
小剥皮轻敲了几下门,蓉蓉呵欠连天的打开门,一见是小剥皮便一脸不耐烦:“你怎么又来了?都说皇后。”
蓉蓉话说到一半,才瞅见小剥皮身后站着皇帝,吓得睡意全无,腿一软便要跪下,喊一声:“皇上!”
拓拔汗不由分说把蓉蓉拨到一边,径直朝内殿走去,小剥皮急忙跟进来帮他脱下了大氅。
他看到珍儿闭着眼像是沉沉入睡了,便轻轻的撩起被子下面的一角,擦看珍儿的脚伤。
珍儿的脚腕已经用白布包上药裹着,拓拔汗看不到伤情,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珍儿的脚腕,摸了摸珍儿如玉般晶莹的脚趾头,她真是件珍贵的尤物,连脚趾头都长得如此之精美,他真想捧起它好好亲一亲。
拓拔汗对跟进来的蓉蓉低声说道:“你这个小侍女怎么侍候的呀,皇后的脚冰凉冰凉的都不知暖一暖,赶紧去拿个羊皮袋装些热水来敷敷。”
他看着珍儿沉睡的样子,感觉挺揪心的:他深爱皇后似乎总是祸事不断,这娇弱的身驱经得起几番折腾啊?
拓拔汗帮珍儿掖好被子,轻轻坐在珍儿的床沿上,凝视着珍儿的脸,只有珍儿睡着的时候,他才能这么仔细的欣赏,这沉静安详如同天女般的美丽的脸,让他百看不厌,看着看着,他禁不住俯下头亲吻了珍儿的额头、鼻子和嘴唇。
珍儿沉睡中做起了梦,梦中有一只黑大的狗熊扑向自己,感觉热乎乎的气息从脸上掠过,便吓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拓拔汗正盯着自己看,小眼睛里充满深深的怜爱。
她圆睁两眼,惊魂未定,手抚着胸说:“你?我的妈呀,才梦到一只大狗熊扑我呢!真吓个死人了!”
拓拔汗又好笑又郁闷,怎么这皇后总不惦记着他一点好呢?连她做梦都梦见自己是大狗熊,唉,真是伤心!
他嘴里却说:“对不起,宝贝儿,把你弄醒了!”
“你怎么来了!天亮了?”
珍儿觉得头有些昏沉,怎么是睡不够的感觉,是不是天亮了自己不懂醒,这家伙兴许是一早来看自己了?
蓉蓉把装了热水的羊皮袋子拿来了,放到了珍儿的脚下,说:“这是皇上要奴婢给娘娘用来暖脚的。”
珍儿感觉冰冷的脚顿觉得有了暖意,心想这家伙还怪细心的,自己没曾想到的他都想到了。
“宝贝儿,才大半夜呢,不会是朕一来,天就亮了吧?”
拓拔汗摆摆手,示意小剥皮和蓉蓉都退下,用手抚着珍儿的脸,像哄孩子似的,珍儿却也没感觉到他有这么讨厌了。
珍儿十分困乏,很想继续再睡觉。便半眯着眼睛问:“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拓拔汗看着她慵懒的神态,腹下那燥动又升腾起来,他嘻着脸说:“朕怎么会不睡觉?只有抱着宝贝儿睡才觉得舒坦!要是你有朕做暖袋子,脚就没这么冰凉了,何苦还要那玩艺儿!”
说着便挤着她,粘巴上了,她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搂抱。
珍儿张张嘴想说什么,拓拔汗已经拱嘴上去堵着了她嘴,一阵热烘烘的温暖包围过来使她迷醉,让她猝不及防,他胸中燃烧的爱火再也把持不住了,张开双臂整个身子覆盖上她娇弱的身躯上,她来不及挣扎,身心又一次沦陷。
雪下得很大很大,一夜之间,茫茫苍野成了银白的世界。
打杂的太监们一大早就得清扫积雪,再过一个多星期又是新年了,皇宫里自然又得忙碌一番。
雪莲睡到凌晨内急,醒来一看,自己边上是空的,她急忙叫唤:“皇上,皇上!”
桃艳正在瞌睡,听声赶紧揉着眼睛跑进来。
“白娘娘,皇上大半夜就出去了!”
雪莲大睁双眼,不相信的问:“出?出去了?出哪去了?”
桃艳抠抠头想想说:“好像去了凤仪宫吧!”
雪莲也不穿衣服,从床上爬起来,嘴撅得可挂油瓶了,气哼哼的跺了跺脚,把床上的枕头、被子、床单一样样往地上扔,弄了一地。
昨晚白白折腾了大半夜,最后还是让皇帝给跑掉了,皇帝的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不是去紫云那,就是去皇后那,就算是同床共枕,心里还想着皇后,若不是自己怀着龙胎,恐怕也跟那两个吃醋的彩女一样,早被冷落在一边了吧!
桃艳只得又一样样的捡起来拍干净,放回床上;可雪莲又把它们一样样扔下来。
反复两次像玩游戏一样,桃艳只好停手了,心想:何必白费劲,暂且看她怎么办吧!
“讨厌!你怎么不捡了?”
雪莲拿床上用品撒气,可没得气撒了,又冲桃艳撒了。
桃艳总跟在几个人精似的后妃身边做事,人也变得鬼机灵,雪莲这么穷折腾,自己跟着受气不说,若是雪莲这般光着又不盖被子,伤风感冒了受罚的还是她这个做侍女的。
“白娘娘,皇上最在意的是您肚子里的龙胎,您得好好养着,要是再生个皇子出来,还怕皇上跑吗?所以千万不要出什么差池,要是动了胎气多不值啊!”
雪莲听桃艳这一说,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若真是没了皇子,她凭什么要挟皇帝?赶紧让桃艳把床上东西捡好,整理齐,裹上了大被子。
“可是,本宫若真是生个公主怎么办?前面已经有了兰公主和美公主,再出来个公主就不值价了!”
雪莲用白色的大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座小雪山坐在床上,只露出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因为皇帝说叫她阿白,又说喜欢白色干净,又要她换成白色窗帘,她干脆把床上用品全换成白色的,屋里屋外笼罩着一片白,殊不知就因为珍儿喜欢白色,尤其喜欢白荷花,所以拓拔汗也看着白色顺眼。
桃艳看雪莲坐着那白桩子一样觉得很好笑,心想自己的话有效果了,为拿捏雪莲一把又说:“奴婢知道有个办法,很灵验的,想生皇子就可以生皇子!”
雪莲一双的杏睛立即大放异彩:“真的?”
“当然真的嘛!”
“快说说看!”
桃艳扭捏着,眼睛贼贼的,故意闪烁其词:“这个,这个嘛。”
雪莲知道她又想银子了,要给银两自己也舍不得,但这是至关自己命运的最重要的事情,她一咬牙说:“好吧,给你一两银子!”
桃艳嘟着嘴说:“白娘娘,要给就给个双数嘛!”
雪莲眼睛一转说:“一有什么不好?最好的吉利最好的数字就是一了,一帆风顺,一本万利,一步登天,反正好意头多了去了!”
桃艳却道:“奴婢看不出二有什么不好,二不好还有四嘛!”
雪莲激动的把被子拉下来,伸出两手数起手指:“二是吧?你瞧骂人话就是二,你很二对吧?还有三心二意,二虎相斗,二者不可得都不是好话!四是吧?是就是死,四面楚歌,丢三拉四,四分五裂。”
雪莲虽没读过什么书,可她原来老家的邻居就是个教书先生,小时候每天扒在窗下听大哥哥们念书,多少也记下一些,若不是母亲早亡,后母嫌弃,她不会到宫里当侍女了。
桃艳不甘心,说道:“那六呢?六六顺嘛!”
雪莲瞪眼道:“吔,你个死蹄子,狮子大开口啊,就算是六,你也得不到便宜,六根不净,六神无主,六亲不认,你想吗?”
桃艳想不到这白贵人嘴还挺能说,只好乖乖投降:“好吧,一两就一两!”
雪莲自鸣得意,说道:“那不快说!”
桃艳告知雪莲的办法就是求佛,其实她也是道听途说,菩萨显灵之类的话,为了能在雪莲这拿到些银两,也就有意夸大,把求佛吹得神乎其神。
雪莲半信半疑的问:“真的求佛就能生皇子了?”
桃艳说:“当然了!只有心诚就灵验!”
雪莲狡黠的说:“好吧,那信你一回,若是求了不灵,得罚你十倍银子!”
桃艳害怕真不灵了自己被罚,便说道:“那,那奴婢还是不要了!”
她内心叹道:想在雪莲这讨便宜,真是难于上青天啊,这白娘娘怎么这么抠呢?吝啬鬼之绰号名符其实啊!
雪莲之所以这么吝啬,完全也是跟她后娘学的,人说家教身教这话不错,近墨者黑,从小看习惯了后娘的抠门,自己不知不觉也沾染上了。
冬雪起来接桃艳的班了,桃艳却没想到先休息,在雪莲这讨不了便宜,可一想到昨晚的事若通报给紫云,那紫贵人一定会赏自己吧?桃艳想到此,便溜去月秀宫找紫云。
紫云一早起来,便呆坐在拓拔汗昨夜曾坐过的地方,拿着昨夜他喝过那茶盅,嗅了又嗅,还把嘴印在他曾喝过的盅边,轻轻磨擦着,舔吮着,闭着眼睛,感受着心中的男神那令她沉醉的体温,那令她销魂气息。
她对想把茶盅拿去清洗的夏柳说:“今后这茶盅不许碰,就只放在这了!”
这茶盅是唯一留存有拓拔汗印记的东西,这里面还剩下他没喝完的几滴茶,自己的手和身体不得不洗,可这茶盅可以永远不洗,永远可以留下他的痕迹。
唉!本以为昨天自己胜券在握,为了等这一天,她花了多少功夫,准备了几套方案,还专门花重金让史太医配了让人催情的药方。
尽管史太医强调,这加了催情的补神茶,喝过度弄不好,人会变得痴呆,紫云却想,皇帝痴呆她不就更好控制了?就让他痴呆吧,只要能对自己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