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枇想到此,便帮着大姨太说话了:“是嘛,我们都不在场,就你一个侍候老爷,他偏偏就这时死了,这事得报官!”大姨太一听更来劲了,说道:“就是,报官查个清楚!”
二姨太觉得自己是有嘴说不清了,想到进官府不死也扒层皮,说不定被屈打成招,被砍了头。她可怜巴巴的说:“姐姐,妹妹,求你们不要报官了,我净身出户,不要财产了还不行吗?”
芳枇一看达到目的了,要是官府真来追究,自己哪点做不好,被查出来说不定还惹祸上身,便假惺惺的说:“大姐,那就算了吧,二姐都答应净身出户了,就不要追究了吧!女人何必为难女人,这个老不死也该死了,他祸害我们还少吗?我们就不要替他去请官了!”
大姨太心想:得,这鬼也是你,这人也是你!但想想自己也得了好处就拉倒了。便说道:“那妹妹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于是,芳枇差人把冯仁贵的死讯报与了朝庭,拓拔汗听了有些意外:噫,怎么这老太监真不经磨,一病就死翘翘了啊!虽然心里有些小惋惜,别说这老太监服侍自己是最舒服最称心的,那个山雀不及他,这个小剥皮还显嫩,还想用他一段时间,可还真病死了!
小剥皮正在拓拔汗身边,听说冯仁贵死了,心里乐开了花,这个芳枇还真按自己的意愿成事了,真是心想事成啊!本来还一直为这事惶恐不安,怕芳枇不但办不成事,还惹来祸事,正焦虑着呢,这回可好了!但他担心皇帝在意这事,要寻根问底,那可说不好被查出真相了,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皇上,师父这是积劳成积啊,当时奴才看了都在担心,师父也许真活不过几天了,只是不敢咒他,果然真的就去了!呜呜,师父啊,你走得太早了!”
他装得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眼泪“叭哒叭哒”直落,弄得拓拔汗心塞塞的,朝他摆摆手说:“得了得了,老天要收他,命数由天定,朕就厚葬他吧!从今天起,你就代他的太监大总管之位了!”
小剥皮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即跪叩谢恩。但他装得很沉痛的样子,说道:“师父死得太可惜了,奴才还有很多东西要跟师父学呢!不过,师父怎么做的,奴才就尽力去做,请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好好侍候好皇上!尽职尽责做好总管!”
拓拔汗满意的点点头说:“去吧,你亲自去给你师父送上三百两黄金做丧葬费吧!然后代表朝庭帮助家属置办一下葬礼。”
冯仁贵生前鞍前马后的为拓拔汗效力,对自己可谓忠心耿耿,这份情拓拔汗还是记着的。
小剥皮听了眼睛大发光彩,喃喃说道:“三,三百两?真好!死得太好了!”
“什么?”
拓拔汗瞪着小剥皮,不知他这是何意。
小剥皮这才发现自己忘乎所以,忙解释道:“奴才的意思是,师父若在天有灵,看到皇上这么厚待,一定会觉得自己死得值了!”
拓拔汗用异样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小剥皮,这奴才嘴巴子还真太能说了,简直是冯二世啊!他把手一挥说:“你就跟你师父姓算了,以后叫冯剥皮,去吧!”
“冯剥皮?奴才谢皇上大恩!”
冯剥皮极力掩盖心中的大喜,低头退了出去,出到殿外,几乎疯狂得想大喊想大跳:心想事成,心想事成啊!不但太监总管捞到手了,冯仁贵的豪宅及小妾也要归自己了,那三百两黄金最多拿出五十两给冯仁贵奔丧就不错了,其它自己要全部收进囊中!皇上真是深谋远虑,给自己又赐姓冯,自己成了冯仁贵的当然继承人,不怕那些小太监们不服,不怕那小肥朱不听令!
紫云恰巧来了,她是有意想来找冯剥皮商议新年节庆事宜,并来讨拓拔汗的示下,其实是有意想借故套皇帝近乎的。
她看见冯剥皮一脸狂喜,诧异的问:“小剥皮公公,什么喜事这么乐呵啊?”
冯剥皮一怔,自己的确太得意忘形了,这样不好,若是被人看出来了,不就说师父死了不但不悲伤还乐得很,这不就显出自己忘恩负义了?
他忙收敛起笑容说:“紫贵人安好!刚皇上赐名奴才冯剥皮,所以高兴!”
紫云捂嘴一乐:“呵呵,赐你为疯剥皮?真有意思!”
这皇帝有事无事总给这小太监改名玩,改得如此的猥琐,这奴才真蠢,还乐得什么似的。
冯剥皮听出紫云取笑自己,解释道:“师父仙逝,皇上给奴才赐冯姓,意即奴才是师父的当家弟子啊,怎么能不高兴呢?”
“哦,是这个意思啊!冯公公没了?唉,真让人不敢相信!想不到这一病还真就回不了啊!”
紫云一副十分伤感的样子,她内心明白了为什么冯剥皮如此高兴,但也不想揭穿他。她对冯仁贵的死甚至有些小快意,因为她了解到,是冯仁贵亲自给雪莲创造了接近拓拔汗的机会,所以那份恨意藏在心内的某个角落,总想着有机会报复他,这回老天报应让冯仁贵死了,她当然就解了恨!
小剥皮一看紫云脸上露出悲伤,赶紧也装出难过的样子,泪水又“叭哒叭哒”流出来了,他抽泣的说:“可不是,一想到师父的大恩大德,奴才这心里就想刀割一样疼啊!呜呜。”
这奴才真会演戏!紫云看着心烦,她有大事还没办,没功夫跟他玩。
“好了,别伤心了!该走的就让他走吧了!没有几天就过新年了,节庆怎么过还等着我俩安排呢!这事得办好喽,才能让皇上高兴!”
两人便商议起新年节庆的活动,冯剥皮建议搞些新花样。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要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皇后一高兴,皇上肯定高兴,所以。”
紫云听了心里挺难受,连这个冯剥皮也要拍皇后的马屁了,什么时候把这话变成“紫贵人一高兴,皇上肯定高兴”呢?
但她也只能若无其事耐心的听着冯剥皮的建议,甭说,这个小太监脑瓜子新招真多,说得紫云也感到有趣,若照他所说的去安排,一定会比往年有办得有生气。
“小剥皮公公,啊不,冯剥皮公公,你这些招不错,本宫这就去跟皇上请示去!你放心,本宫一定跟皇上说,这是你出的主意!”
紫云觉得这小剥皮已经爬上太监总管之位了,虽然自己地位比他高,可最接近皇帝的就是他,这个人可不能得罪,要好好的笼络他,说话也得恭敬,若称冯公公就与冯仁贵弄混了,所以称冯剥皮公公显得正式又尊敬。
冯剥皮还想着冯仁贵这边的丧事还等着他办,见紫云这么说也放心了,装着很谦虚的说:“紫贵人,还分什么你我呢,都是我俩合计的,再说没有紫贵人的支持,奴才什么也干不了!以后,紫贵人也不必客气,叫奴才冯二就可以了!因为师父第一,奴才才是第二的,冯二最合适!”
紫云心里骂道:不就是个疯二么?却微笑道:“那还是叫你冯二公公吧!”
冯剥皮今天收获很大,所有的心愿在这一天都实现了,乐滋滋的去找他的芳枇妹去了。他去到冯府,只用了不到二十两黄金,就张罗着把丧事办了。
为了把冯仁贵豪宅及财产全部拿到手,他又与芳枇合计,假惺惺的体恤二姨太,给了她二两黄金打发出门;另外又给了大姨太三十两黄金,让她把另一半冯府的财产全交出来。
大姨太开始还不太愿意,冯剥皮威胁她说:“你身为大姨太,负有管理家宅的责任,师父的死你逃不了干系,至少你持家不严,让二姨太钻了空子毒杀了师父,若告官你有连带责任。现在你要了这三十两,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冯剥皮连蒙带吓,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大姨太何尝经得住,反正这三十两黄金也够她吃大辈子了,不如拿了找个好人家嫁了,何苦在这掺合,所以也就认了,乖乖的收拾包袱走人。
话说一报还一报,冯仁贵整死了胡乱砍,害死了春草和简奶娘,对花奴见死不救,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了不少阴损事,终于自己也得了报应。他的太监总管之位,他的豪宅、三姨太以及拓拔汗所赐的近二百多两黄金,全落入了他悉心培养的徒儿的手中,这是他生前万万没想到的,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夏柳跟在紫云身后,刚紫云和冯剥皮一番话,他在一边听着没敢说话,这段时间被紫云调教,说往后在人前不许乱说话,要说也要看她眼色,所以多嘴多舌的他只能装聋作哑了,可当冯剥皮一走,他就忍不住说叨几句。
“充,充什么大尾巴狼,看他那样就是小,小人得志!”
紫云知道夏柳心里嫉妒,他跟冯剥皮年纪也不相上下,看着别人高升,自己心里觉得憋屈才这样,便淡淡的说道:“你就学着点吧,光说得好没用,做事得多动动脑子,若是能帮着本宫把事做好,今后有你升的机会!”
夏柳点头哈腰的说道:“奴才明,明白!”
紫云今天打扮得十分亮丽,一反平时的淡装素裹,她今天就是借机来邀宠的,总等着皇上招见那是望眼欲穿,不如自己来万寿宫试试运气。
她了解到拓拔汗每天下朝先回万寿宫休息,更衣洗浴后就前往凤仪宫用晚膳,之后就去月丽宫留宿,还听夏柳打探到皇帝今天下朝很早,因此瞅准这个空档把皇帝截住。
皇帝的休息时间只安排给皇后和白贵人,没她这个紫贵人什么事,她真是满腹的气怨啊!可就算如此,今天来万寿宫也得装得落落大方,一如既往的恭敬贤淑。
当紫云给拓拔汗跪下道了安,拓拔汗眼皮也不抬一下,坐在那悠闲的喝茶看书。那书本就差盖脸上了,只道了一句:“你来了,什么事啊?”
紫云眼睛偷偷瞧了一眼拓拔汗所看书的封面,原来是一本《汉赋》,这皇帝怎么喜欢看起这类书来了?
“小妾想把新年节庆的安排给皇上说说,请皇上指教。”
紫云便把与冯剥皮相互商量的都说与拓拔汗,最末加了一句:“冯剥皮也给小妾提了些少许建议。”
“嗯,除了照以往的常例,是要搞些新花样,这安排不错。不过,去年朕把贺珍阁当新年礼物送给皇后,今年总不能空手吧,朕想在凤仪宫院门树上一块牌坊,上书‘绝世佳后,流芳万年’。朕再写上一篇赋,表彰皇后,这样就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