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紫云给珍儿所做的脚套是特制的,浸泡过一种民间叫阴毙散的剧毒制剂,人的皮肤接触以后经磨擦生热,透进皮肤引起中毒,轻者面部和四肢起疹子,浑身痛痒难耐,且这疹子弄得不好,以后留下永久疤痕。中度中毒者头晕,呕吐,全身游走性疼痛;重者抽搐,脑神精麻痹而死亡。
可这症状珍儿没有,却跑到桃艳身上去了,这让紫云有些心惊,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云来到月丽宫后,却只先到雪莲寝宫,一见雪莲拱手祝福就说:“白贵人,新年吉祥,祝您顺顺利利,早生龙子!”
雪莲也回了礼:“祝紫贵人大福大贵,万事顺意!”
两人虽然客客气气,满面春风。可两却是人心隔肚皮,皮笑肉不笑。
紫云脸上堆满笑容说:“白贵人呐,今天本宫来贺岁没带礼品,只心意带到,也不用劳烦你回送了,咱两算是扯平。但你放心,再等两三个月,皇子一出来,本宫可有大礼相送哦!”
雪莲也礼貌笑笑说:“那就谢谢紫大主事了!”
紫云一转话题,有意问:“咦,给你安排的那个奴婢做事灵醒不?怎么不见她?”
雪莲皱一皱眉:“还行吧,就是爱讨赏!不过她这几天病了,今天本宫还让史太医看过呢,你说这大过年的,病了是不是很晦气?”
紫云见雪莲说桃艳大过年病了晦气,便道:“那是,你歇着,要多保重啊!本宫看看她去。”
夏柳跟着紫云后面出了寝宫,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哼!哪,哪个个叫她两头贪赏来着!就怕有,有命挣钱,没命享受。”
紫云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说你死都不改啊?管好你的嘴,免得早晚惹事!”
两人进到桃艳住的房内,桃艳正在拚命抓痒痒,见紫云来了想挣扎着坐起来,紫云忙说:“甭起来,你病着呢!”
桃艳哭丧着脸说:“紫娘娘,奴婢不知怎么得了这个怪病,全身又疼又痒的,头晕呕吐,连史太医都诊不出原因,难受死了!再不好会不会被白贵人报皇上,便被赶出宫啊?”
原先她是想出宫的,可现在每月得了双份月银,时不时得紫云赏赐,因而又不想这么快走了,且自己得了这病还得花钱自己治呢。
夏柳见桃艳长一脸难看的疹子,捂着嘴直乐。
紫云狠瞪了一眼夏柳,回转来安慰桃艳道:“没关系的,你这病无非就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过两天准好了!有本宫在哪,本宫会替你在皇上那说好话,不会被赶的!”
她眼睛在搜寻那双脚套,心想得赶紧把它拿走,桃艳在用下去的话小命难保。屋里东西不多,一眼就看到那双脚套放在床头。
桃艳听了紫云的话,放心了许多,说道:“谢谢紫娘娘,紫娘娘大过年的还来看奴婢,等奴婢好了一定好好为紫娘娘做事!”
紫云戴着手套拿过那双脚套说:“本宫看哪,你全身发痒,对皮毛敏感,就不要穿带毛的东西,这个就给夏柳算了,若是你喜欢,本宫再让制作坊做一双棉的给你送来!”
桃艳感激得嘴里一个劲的谢恩,她哪知道,这双脚套差点要了她的命,好在她现在仅是中度中毒状态,只不过脸上会长期留下难看的小黑点而已。由于她的这点小贪心,把紫云送珍儿,珍儿又转送冬雪的脚套抢过来用了,结果反而替别人承担了祸事。
出了月秀宫,夏柳迫不及待的要拿那双脚套试试,紫云却说:“把它找个地方烧了!”
夏柳不明就里,看着这双又厚又时尚的毛绒绒大脚套,这冬天里套着一定很暖和,为什么要烧掉?
紫云说:“笨蛋!桃艳用过的东西你敢用?万一她那病是传染的,传到你身上怎么办?”
夏柳一听,紫贵人这话不假,这便宜还真要不得。
紫云把脚套往地下一扔,把自己的手套脱下递给夏柳说:“你戴上,然后拾那脚套找个隐蔽地方一起去烧了!烧了埋好,不要给人瞧见!”夏柳见紫云这么仔细,也害怕起来,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拈起脚套拿去处理了,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想到桃艳那副样子,也担心自己受感染。
紫云本想害珍儿的,却害了自己的得力助手。她收买了一个负责外出购货的太监,让他找人做了用副浸泡过阴毙散的脚套,又给了一笔重金把那太监打发走了。这脚套毒性很大,珍儿要是经常使用,她爱走动爱练功,自身热气激发了脚套的毒性,从脚而始散发全身,她就算不死,脸和四肢长满疹子,一结痂得留下难看的印子,皇帝还会喜欢她吗?
她想,现在桃艳是发了病,可不能再让别的人也得这个病了,本来就是冒险的事,要是再出现一个同样症状,难保更引起全皇宫的恐慌,以为是传染病那就闹大了,因此整治这个妖后的事再暂时先放一放了。
紫云前来凤仪宫,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理她这个贵人应该是向皇上皇帝来贺岁的,由于皇后病了,皇帝一直呆在这陪着,什么节庆活动都不出席,也不让人前来凤仪宫打扰皇后。
守着院门的侍卫见是紫云,便道:“皇上有令,皇后娘娘要需要休息,任何无关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跟在身边的夏柳抢白道:“紫,紫娘娘是无关闲杂人吗?真瞎,瞎了你的狗眼!”
紫云心里窝火,却止住夏柳,平和的对侍卫说:“那好,本宫就不进去了,麻烦你替本宫把这礼品送给皇上和皇后。就说紫贵人祝皇上皇上新年吉祥,万福安康!”
侍卫从夏柳手上接过礼包,表示会转给皇上皇后,紫云便转身走了。
夏柳一心讨紫云的好,边跟着走边抱怨道:“不,不过就是个小侍卫,还对紫,紫娘娘这么无礼!”
“好了,都说过你多少次了,凡事淡定些!那是皇上下的令,他一个小侍卫都不从吗?”
夏柳又道:“哦,可是皇,皇上又太不把紫娘娘放心上了吧!”
连奴才都看得出皇帝对自己薄情寡义,紫云真是满腹心酸啊!她沉着脸瞟了夏柳一眼,只想快快离开凤仪宫,越远越好,夏柳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悄悄做了个鬼脸,忙跟着后面跑。
小肥朱双手捧着紫云带来的礼包进了寝殿门,呈在拓拔汗面前,拓拔汗瞧了眼,对小肥朱说:“还是这两位贵人有心,白贵人刚让御厨送来胡桃杏仁粥和牛奶鲤鱼羹,皇后喝了正好,也不枉皇后疼她一场,这紫贵人送的又是什么呢?”
“皇上让皇后亲自来打开,瞧一瞧不就知道嘛!”
小肥朱还挺能把脉,可这话正合拓拔汗的意思,这礼包给珍儿打开,不就表示他心里有她吗?且拓拔汗也想逗逗珍儿开心。
拓拔汗满意的“嗯”了一声,自己拿过礼包,走到珍儿床前,对靠在床上坐着歇息的珍儿说:“宝贝儿,这是紫贵人送来给咱俩的,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珍儿高热一退,又一觉睡到响午好多了,刚喝过雪莲送来的粥羹,更是有了精神。她看见拓拔汗抱着红布包裹,又说是紫云送的,便有了兴致。
她刚想张口猜,拓拔汗笑嘻嘻的说道:“只能猜三次,猜不对,罚!”
珍儿知道他趁机又要占便宜,就说:“你也猜,猜不对也要罚!”
拓拔汗狡猾的说:“行嘛,那你先猜!”
珍儿打量着礼包,见礼包方方正正,只有一本书宽,还说是送与他们俩的,还真有些难猜。她摸了摸是硬壳,估计是用盒子装好的,又闻了闻,也没什么特别的气味,不像是食品,她接过礼包掂了掂,还有些沉,应该也不是丝织布料的东西,她端着晃了晃,里面撑得挺满,一点都不空的感觉。
“木雕?骨雕?玉雕?”
拓拔汗有意取笑道:“宝贝儿,肯定不是会人屌了,你也很流氓嘛,老在说屌!”
这家伙学会了用流氓这一词了!珍儿脸一红:“谁说屌了!我是说雕!”
“是嘛,你就是说屌!”
珍儿觉得自己又失言,没办法回嘴,的确这个音是一样的,尴尬得张口结舌。
拓拔汗见珍儿上当了,得意洋洋:“我跟宝贝儿猜的一样,全是屌!你把它打开来看看是不是?”
这样一来,他也不会被罚,要罚他也占了便宜。
珍儿无语,别看这家伙外表粗犷,却鬼得很,自己这回不管是猜对猜错都是输了。
她打开一看,猜得不错,果然是一尊玉雕!雕着一对洁白润滑的玉人,一男一女相依偎,男的着皇帝的衣袍,女的着皇后的衣裙,下面还雕刻四个字:龙凤呈祥。
拓拔汗一看,欣喜若狂,说笑起来:“哎呀呀!宝贝儿太聪明了,一猜就对!还真是玉雕!这好意头啊,这男人就是朕,这女人就是你嘛!这紫贵人还真是会屌!哈哈哈。”
珍儿也有些小惊喜,还真猜中是玉雕了!可一细琢磨,觉得紫云还真有心思,想出送这么个物件来讨他和她的好来。她这才想到这么久以来,紫云一直没得到拓拔汗的宠幸,难道她真这么大度,心里一点都不在意吗?
又听拓拔汗叫道:“小肥朱!你来看看,这男人像不像朕?这女人像不像皇后?”
小肥朱凑上前来,仔细看了看,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回皇上,龙就是皇上,凤就是皇后,没错!”
这般小的玉雕不可能把人雕得这般精细,把男人的外形雕得粗犷,女人雕得娟秀,哪看得出是雕谁?珍儿觉得那男人的确像拓拔汗,可女人越看越觉得有点像紫云,只是她没好说出来。
拓拔汗非常喜欢,便说“把这玉雕再复制一个,一个摆在万寿宫,一个摆在这,让朕天天能看到它!”
珍儿道:“不用了,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这可不行!宝贝儿,朕还要雕一个大的放在凤仪宫门口,这个小的就拿去万寿宫。龙凤呈祥,多好的寓意啊!对了,等年初三,你大好了,还得为你举行一个牌坊揭幕仪式!”
“牌坊揭幕仪式?”
前几天,院外有一大群人挖土钉木,说是皇帝要为皇后弄个什么牌坊,她就觉得很好笑,难道自己是贞洁烈女吗?他又想给自己冠个什么名头?
“对啊!这是朕给你的新年礼物,到时朕亲自题字并写赋一首,让皇宫里人的全来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