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剥皮夺过本子,紧紧抱在怀中,满眼疑惑:“你在哪找到的?”
小肥朱一脸的憨实:“就床底下嘛!”
哼,八成是他窃去偷看,然后趁乱又装着找到,简直是太狡猾了!
皇上要小肥朱代理大总管,若他再耍些什么奸计,恐怕这大总管的职位再也回不来了!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小肥朱!
冯剥皮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对策,阴险一笑:嘿嘿,小肥朱啊小肥朱,看我怎么废了你头死猪!
雪莲原盼着在年三十晚夜宴上,让皇族显贵们都看到自己隆起的大肚子,借此与皇帝秀一下恩爱,显摆一下她是皇帝的宠妃,新一届的显赫人物,若为皇帝生了皇子将来继了皇位,她就是当然的皇太妃,地位也不逊于皇后,前途一片光明,未来多么荣耀!
作为一个低贱的奴婢荣幸的晋升到贵人,再到怀了皇帝的皇子,成为宫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她的期望值越来越高,想当彩女,想当贵人,甚至想当宫中头号人物,就如看到枝头上有红艳可爱的桃子,只要跳一跳就能摘到,何乐不为呢?尤其自己比之后宫主事紫云得宠,更是想入非非。可据说因皇后发高热,夜宴取消了,晚上拓拔汗只陪着珍儿在凤仪宫度过。
真是败兴啊!
雪莲终于彻底明白,皇帝的心还是偏向皇后,心里不免对珍儿有些嫉恨,可又一想,皇后再怎么得宠也没有生育,自己若好好的把握好皇子这一筹码,皇宫的将来一定属于自己!
可现在,自己还得好好维持与皇后的关系,至少还能通过皇后为自己索取更大利益,不就是因为皇后,才替自己争取到改变立子不杀母的规距吗?皇后病了,此时正是借机讨好的机会!
“桃艳!冬雪!”
雪莲叫了两声,冬雪跑了进来。
“你把史太医叫来!”
冬雪愣愣看着雪莲说:“白娘娘,您又肚子疼了?”
“呸呸呸!大年初一的,你咒本宫啊?本宫是想问下史太医,皇后娘娘的病好点了吗,应该补点什么才好!”
冬雪眨眨眼,“哦”了一声,心想:这白贵人几时学会关心他人了?
“桃艳呢?怎么喊半天不过来?又偷懒!”
冬雪说:“她昨晚一直在说头晕,还呕吐了好几次。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了!”
雪莲皱了皱眉头:“有没有搞错啊?大过年就病,真是晦气!等史太医来了,给她也诊诊!”
因皇后贺兰珍儿病重,取消了夜宴,三十晚没了喜庆气氛,可皇宫里并不平静,除了凤仪宫太医们进进出出,笼罩着一片紧张气氛外,还有月秀宫里最热闹,费连和乌洛兰也跑到紫云这探听消息。费连十分不满,平时根本不见皇帝的面,夜宴上至少能和皇帝聚上一聚啊,且平时冷清的日子过郁闷,能热闹热闹自然是好的,便不满的说:“皇上也是的,治病不是有太医吗,这么重要的家宴,说取消就取消了!”
乌洛兰就像是费连的应声虫,说什么就应和什么:“就是!一年才举办一次啊,一人病倒,全宫倒霉!”
紫云悄声说道:“哎,你们知道吗?皇后病得凶险,高热若退不下,就性命不保呢!”
费连和乌洛兰对看了一眼,两人的嫉恨压抑太久,都巴不得劲敌倒霉,这无疑是好消息,各自再也清楚不过对方心意。
“真的假的?好像这些日子皇后总是有病有灾的,恐怕是气数尽了,人不收天收吧!”
费连这不是大年三十咒皇后死嘛!乌洛兰不像费连这么口无遮拦,她没说话,只看紫云如何表态。
紫云见费连的话太露骨了,虽然心里巴不得珍儿死了让位于她,可却依然想保持自己端庄贤慧的形象,她知道,一旦别人觉得她也是个好妒阴险的人,以后还有哪个相信她?
“两位姐姐,我们还是为皇后祈福吧,希望她能快快好起来!”
见紫云这么说,两位彩女也不好再议论下去了,便无趣的告辞各回自己寝宫。
这一晚,紫云同样睡不踏实,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想着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夏柳兴奋的跑进来,说道:“紫,紫娘娘,皇后薨,薨了!”
“真的?”
紫云强压住心里的欢喜,可又想到珍儿也曾是自己的恩人,没有珍儿也许自己还流落街头或做了人家粗使丫鬟,最好的不过就是找了个穷汉嫁了,当了牧民或农民的婆娘,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
这么一想多少有些难受,可现在珍儿抢了自己的好,攫取所爱的男人的心,有珍儿在,皇帝的眼中永远没有她!她永远得不到皇帝的青睐!这守活寡的日子跟死有什么区别?也许只有她死了,自己这种憋闷的日了才能改变!
“紫,紫娘娘,白贵人难,难产死了!”
“真的?”
紫云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啊啊啊,老天真是有眼啊!我紫云终于如愿以偿了,皇后是我的啦!皇上归我啦!啦啦啦。”
“紫,紫娘娘,你,你怎么啦?”
紫云睁眼一瞧,夏柳一脸惊惶迷茫的盯着自己,再一看天大亮了,原来是一场梦!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啊!
梦中的她不再矜持,控制不住像抽风似的大笑大跳,让夏柳以为紫云犯了什么病。
紫云清醒后,惊得一下子坐起来,盯着夏柳问:“本宫刚才说什么了?”
“呃,好,好像是说,啊,啊啊,啦,啦啦的。”
好在呓语没说清,紫云放了心,无论在任何人的眼中,她得是一个温厚慈爱的人,她紫云纵然外貌敌不过珍儿,口碑也得超过珍儿。
你不是清高和寡吗?我低调随和;你不是悲天悯人吗?我更显菩萨心肠;你不是对弱者大秀同情关爱吗?我比你更会笼络更能贴心!若你我二人对弈,这后宫除了皇上站在你这边,其他的人末必就一定偏向你!
“紫,紫娘娘,今天的迎春盛会皇,皇上不去颁奖了!”
“哦?皇后没薨吧?”
紫云想,要是皇后死了,迎春盛会肯定改成国葬了,可现在照旧,只是皇上不去颁奖而已。
“听,听说,皇,皇后的高热退了。太,太医昨晚都回去歇息了。”
也就是说皇后没危险了?紫云觉得有些失望,但又想皇后的病只是发热,没有其他症状吗?她得问问史太医到底啥情况。
紫云对夏柳说:“快侍候本宫洗漱,一下把史太医给本宫找来!”
史太医年三十已忙乎了大半夜,可大年初一也没得睡个囫囵觉,一早就被冬雪叫起,说是白贵人让去。
大冷天的从暖被窝里爬起真是难受,可白贵人是皇上的宠妃能不去吗?万一她怀的龙胎有异,自己若去的不及时,出了什么事担待不起啊!
可去到月丽宫,雪莲问的却是皇后的病情,还说像皇后需要吃些什么食疗补品。史太医想了想说:皇后宜食胡桃杏仁煮粥,或磨煮成羹都行,肉食清补一些,牛奶、鲤鱼也较适合。
雪莲赶紧叮嘱冬雪,即刻叫御厨早膳做胡桃杏仁羹和鲤鱼煮奶汤,送到凤仪宫去给皇上皇后一起食用,还必须专门让送餐的人说明,这是她白贵人特意为皇上和皇后准备的,并恭祝他们新年吉祥。
冬雪提醒雪莲说桃艳病了,雪莲又让史太医去给桃艳诊病,由雪莲出面,史太医也不敢收桃艳的诊费了。
桃艳躺在床上,全身无力,这几天感觉越来越不舒服,头晕想呕吐,全身感觉一种游走性的疼痛,四肢和脸上还起了疹子。史太医诊过脉后,说不上是什么病,有点像是接触了什么不应该接触的东西中毒。
可问起桃艳,桃艳却什么也说不上来,她不时的用手抠脸抠四肢,泛红的疹子都有些出水了,还一个劲的叫痒,叫疼,一脸的痛苦。史太医没查得清原因,只能开了点止痛止痒的草药给桃艳敷。
史太医刚从月丽宫回到自己住处,夏柳早就候在那,说是紫娘娘有请。他得过紫云的不少好处,紫云自然是一喊就到的,便又赶紧到了月秀宫。
他想:大年初一,紫贵人会不会又赏自己些什么呢?刚在白贵人这里,这吝啬鬼可是一个铜钱都不舍得给啊!
果然,史太医一见到紫云,紫云不仅主动恭贺新禧,还说要赏他二十两银子,让史太医眉开眼笑,觉得还是紫贵人最体贴。
史太医三十来岁的年纪,却是个光棍,他一心想娶一房贤慧的美妻,可无奈世代为医地位低,家中又不富裕,出色的女子怎么愿意嫁个贱民呢,就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总没娶上媳妇,为了多赚些钱,他应征进了宫做了太医。
皇宫这个美女如云的地方,真让史太医开了眼了,可惜这些美女只能看不能沾。越看他越眼馋,不娶上美女枉来世上走一糟,一定要好好攒足钱,抱得佳人归。而紫云也是他的摇钱树,时不时得到紫云的赏赐。
紫云问起皇后的病情,史太医作了回答。
“不对呀。”紫云自言自语的说。
史太医很疑惑:“紫贵人,什么不对?”
“她,只发热吗?有没有别的症状,比方说起疹子、全身痒痛、头晕呕吐之类的。”
“皇后倒是没有,可月丽宫的侍女桃艳,却有紫娘娘说的这种症状,可奴才不能确定是什么引起的,莫非紫娘娘知道这是何原因?”
紫云忙说:“不不不,本宫只是乱猜测。史太医辛苦了,大年初一的还不能休息,本宫没事了,快回去歇着吧!”
史太医却说:“奴才想歇还不行,一会儿还得去看看皇后,刚白贵人还问奴才皇后应该吃什么补品,叫御厨弄了送去。”
“哦!”紫云看着史太医的离去背影,若有所思。
史太医是知道什么想到什么就一定跟她的说,但知道她的事不会跟别人说,这就是默契,当然主要是紫云一直对他的小恩小惠起了大作用。
雪莲这个白狐巴结起皇后来了,还想从皇后那得什么好处?你也怕失宠吧,一切就看你生产之后,到那时就有戏看了!
紫云对夏柳说:“走,先去月丽宫!”
“紫,紫娘娘,大,大年初一,怎么不先去拜,拜见皇上和皇后?
紫云说:“一会儿会去的,赶紧先去看桃艳!”
夏柳又生嫉妒了,一说桃艳病了,紫贵人就这么上心,非要亲自去看,可见对桃艳比自己好嘛。
他哪里知道,紫云内心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