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华打断了长孙蒙的话:“长孙大人,好冠冕堂皇的理由,若朕也反过来问你,你一直反对朕扶植新人,是不是因为怕损害到你长孙家族的利益?”
一想到这个长孙蒙曾把他独生女儿推荐给先帝,想让那长得像包子的女人做自己的皇后,好在自己坚辞不受,若不然这长孙家族还跟慕容皇族撇不清了。
“呃,皇上,臣考虑的是国家的利益,是慕容皇族的江山哪,先帝之所以一直重用老臣,臣的忠心天地可鉴啊!”
长孙蒙双手上举,一脸苍凉,说得是掏心掏肺。
慕容华轻篾的一撇嘴,心想:又想抬出先帝来吓唬他。
他一甩袖子,仰天一笑:“哈哈哈,你要这么忠心,先帝去了你也应该跟着去才对啊!好了,长孙大人,各位爱卿,朕意已决,就这么定了!”
慕容华对执事的太监说:“颁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贺楼巍功勋显赫,人品端庄,实为朝庭栋梁,滋今日起,贺楼巍升任为副宰相,封一品大将军。钦此!”
一直静默的贺楼巍步伐坚定的走到慕容华面前,行跪叩礼,接过诏令:“谢皇上隆恩!”
慕容华的眼睛和贺楼巍的眼睛四目相对,信任和会意尽在不言中。两人只一刹那的对视,就已经把各自的心意相互传递到对方。
等贺楼巍接完旨退下,执事太监接着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孙明年事已高,念其为国征战有功,特封其名誉大将军,赏银1000两,退职回乡,颐养天年。”
老迈的长孙明巍颤颤的走到慕容华面前,正想跪下接旨,被慕容华制止:“免跪!”
虽然慕容华只是一个十六岁小皇帝,可此次人事更叠他是成竹于胸,处理得滴水不漏,长孙蒙等人心不甘气不顺,但也只得作罢。
散朝之后,慕容华把贺楼巍单独留下,他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说道:“朕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给这帮老家伙来了个下马威,看他们拿什么来要挟朕!表哥啊,啊不,朕的贺楼大将军,从今后朕就靠你了!”
贺楼巍彬彬有礼的一拱手道:“皇上的深恩臣铭记在心,臣一定不辜负皇上的期望!可臣有所担心啊。
慕容华“嗯”了一声,眨眼看着贺楼巍,等待他的继续往下说。
“今天皇上也看到了,长孙蒙并不是一个人,他在朝庭经营多年,根深蒂固,皇上不可能一下就把其党羽清除出去,且他们肯定还会为此与皇上较劲,明里暗里设置障碍。皇上对此要充分的思想准备,要有相应的办法来应付。”
慕容华为了表示亲近,仍以表哥相称:“表哥有什么高见?”
贺楼巍沉吟了一下说道:“采用分化的办法,特别顽固的追随长孙蒙的还是少数的,能用的官员还是为皇上所用。”
慕容华点点头,拍拍贺楼巍的肩膀:“嗯,朕明白!”
他又诡秘一笑:“国家说完了,说家事,表哥什么时候向皇姐求婚啊?朕可等不及了哦!不会是想要朕赐婚吧?”
慕容华当然也想尽快让玉屏和贺楼巍成亲,成了亲,贺楼巍真正的成为自己的人,他的心就安稳了。
贺楼巍低头有些羞滋,不好意思的“嘿嘿”干笑两下:“等玉屏的伤好了,臣就向她求婚,可好?”
慕容华哈哈大笑:“朕看你年岁也不小了,怎么提起婚事还羞答答的像大姑娘,朕的皇贵人都有身孕了,别空长着一副男人的架子哦!”
贺楼巍新任一品大将军,为了尽快把原长孙明所辖的军队掌控好,熟悉和整训队伍需要花费很多精力和时间,可算是日理万机,可晚上一有空就去探望玉屏。
董德的医术果真高明,他一日三次来给玉屏看伤换药,玉屏的伤日渐的好起来了。这天近傍晚,刚给玉屏疗伤出来,便遇到贺楼巍。
贺楼巍今天是稍稍提早回来看望玉屏,他一身战袍时显得挺拔英武,可今晚他一身的米白色的衣袍,模样文气了不少,像是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董德乍一看,又呆住了,站在那嘴巴大张着:嗐,这跟他见过的太子什完全一样啊!原第一次见贺楼巍穿着战袍,满脸胡子拉喳的,又是在晚上宫灯不太明亮,所以看得不甚清楚,只觉得他像死去的拓拔什,却不太确定。可今天第二次看到他便更吃惊了,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董大夫,辛苦了!郡主今天可好?”
“哦哦,好的好的,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董德嘴里应承着,似乎心不焉,双眼仍直勾勾的看着贺楼巍,他实在是忍不住想问问贺楼巍的出身,他心里突发想象:不会是太子什复活了,跑到南燕来避难了吧?可他又不敢问,自己一介草民,怎么敢去打探大将军的私隐呢?
贺楼巍见董德一直盯着自己,打从第一天开始,这位董大夫眼睛看自己的眼神就怪怪的,他温和的一笑,很礼貌的对董得说:“董大夫,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下官说?”
董德自觉自己眼睛盯人太紧,有些尴尬,但他很想刨根问底,决定还是问上一问:“呃,草民想问下,大将军是不是改过姓呢?”
“改姓?”
贺楼巍有些懵,这位董大夫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表妹玉屏从来没对他说过自己改过姓啊,脱口说道:“没有吧?下官一直都叫贺楼巍啊!董大夫怎么会有此说?”
董德脸有些干,不自然的说:“草民也许认错人了,大将军跟代国原来的太子拓拔什一模一样,所以,忍不住想问问。”
贺楼巍又是谦和一笑:“想起来了,董太夫原是从代国过来的,据表妹说,下官出生就一直在南燕生活,也许本人长得大众脸吧,一看跟谁都像,呵呵。
董德心想:这将军人真是和气也低调,这么出众的外表还说自己大众脸,若不是他长相气度出类超群,自己也就不那么吃惊,因为对太子什的印象太深了,他是那种一看就印在脑中的俊男。
“表妹?”
董德发现了贺楼巍的话有些奇怪,表妹不是比他还小吗?怎么还靠表妹告诉他,以前幼年时生活在哪里?
“嗯,下官说的表妹就是郡主,她是我的远房表妹,我去年坠马负伤,以前的事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因此很多事都是郡主告诉我的。”
“哦,原来如此!那也就是说,过去的事大将军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是这样,只是有时有些像梦一样的片断,断断续续但那些。不可能是现实。”
贺楼巍脑海也有些莫明其妙与现今的生活不一样的情景再现,那些情景如梦如幻。
似乎自己有过一个可爱的妻子,可那女人的模样十分模糊,自己还有过一个几个月的孩子,可那孩子长什么样也不清晰,偶尔也闪现过纵马狂奔,受到一大群官兵的围追堵截,可这一切太不真实,他觉得也许自己思虑太多,所以脑子就老出现幻觉。
董德心下思量,既然他对过去的事记不起来了,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太子什?
想到原太子妃,后来当了拓拔汗皇后的贺兰珍儿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了帮太子什报仇,铤而走险,还帮助自己逃出皇宫脱离苦海,至今没有机会帮助她,也不知她在那边可安好,心下就有些伤感。自己得想法治好贺楼巍的失忆,帮助他恢复记忆,若真是的拓拔什,也算是报答了皇后贺兰珍儿的情谊。
“草民有家传的秘方,可以帮助大将军恢复记忆,不过尚待些时日,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好几年,得慢慢调理,不知大将军愿意让草民一试?”
“真的?那太好了!”
贺楼巍一直为自己失忆的事心中郁郁,只是不在他人面前表现出来,既然这位董大夫能治,那可是天赐良机啊!
“董大夫,那得又辛苦你了!玉屏的伤好了,又得劳你为我治病,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
董德一个劲说:“应该的应该的,救死扶伤是大夫的应尽的责任。”
两人说完话,贺楼巍兴冲冲的进寝宫看望玉屏。
玉屏今天能起床下地走动了,她知道贺楼巍晚上一准又来看自己,早早叫云雁替自己梳洗打扮,吩咐御厨做好丰盛的晚膳,等着与贺楼巍共进晚餐。
贺楼巍一进寝宫,就感觉跟往日的气氛不一样了,刚傍晚,殿内就燃起了明亮的宫灯,已经摆上了丰盛的菜肴。
云雁叫了一声:“大将军好!”便退了出去。
他应了一声,去寻玉屏,突然眼前一亮:好个美若天仙、出尘脱俗的俏佳人!她娉娉袅袅的一身落地紫纱裙,乌亮的黑发丝丝柔滑,长长的披在肩上,眉梢眼角藏喜气,面色带桃露温柔。
“呀,玉屏你起来了,看上去真大好了!”
自从她醒来后,他一直都唤自己玉屏了,感觉亲近了不少,虽然他这些天来探视自己,坐在自己的床头用温柔的话安慰和鼓励自己,仍迟迟没表达对自己的爱意,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思啊?总不可能让自己开口向他求婚吧?
皇弟慕容华抽空亲自来探望了几次,见她安好心也放下来了,并给她出主意,找机会无论如何一定要贺楼巍主动开口求婚,感觉比自己结婚还着急。
玉屏缓步上前,拉着贺楼巍的手说:“巍,这些天你辛苦了,白天要操劳国事,晚上又要来照料我,今天,特意犒劳大将军,咱们俩单独在一起秉烛共餐。”
贺楼巍笑语温柔:“好啊!跟美丽的郡主共度良霄,只有本将军才有此殊荣,幸事幸事!”
两人对坐下来,玉屏凝视着贺楼巍,心疼的说:“巍,这段时间一定很累吧,我养着伤又不能关照你,今天得补上,快多吃一点。”
她亲自给贺楼巍盛了一碗鲜美的鱼汤,放到他的面前。
贺楼巍说了声:“谢谢!”
他优雅不带响的抿一口汤“真鲜!你也尝尝,最应该补的是你嘛!来,我也帮你盛碗!”
玉屏不让:“你喝你的!这几天我天天喝,反倒是你啊!你看你,看你眼睛都凹下去,脸都有些削了。”
贺楼巍俏皮的笑了:“诶,哪有这么娇气,掉一点膘肉不显得更精神吗?”
玉屏嗔怪:“不许再掉!你的命是我的,你的肉按两算,掉一点点都是我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