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楼巍双眼凝视着玉屏,动情的说道:“想不到我贺楼这么精贵,让郡主舍身相救,哎,真惭愧!玉屏,你对我的好,我真是无以回复啊!”
玉屏起身伸手要捂贺楼巍的嘴:“快别说那样的话!那晚若你没及时赶来,说不定现在的我生不如死!”
贺楼巍握住玉屏伸来的手,放在脸上抚摩着,温柔的说:“玉屏,你就让我说说心里的话。自坠马失忆这一年多来以来,一直得到你的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打从内心深处感谢你对我的这份情谊。由于对以前的事记不起来,我心里总感觉惶惶不安,对周围的事有许多的迷惑和不解,甚至觉得自己原就不属于这里,好像我这个人一切都是杜撰出来的,甚至怀疑到你对我有所隐瞒。”
玉屏听到此话,心下震惊,手不禁颤抖了一下:原来他一直都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啊!难道他脑子里残存着一些过去的记忆?可说出来对他好是不好呢?自己该如何对他说呢?
她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给自己盛碗汤,慢慢用勺舀着喝了起来。
他感觉到她的异常,见她的脸色有些凝重,赶紧补充道:“现在我一点也不怀疑你所说的一切,你为了救我连命都豁出去了,所以我想不管你说什么,都是为我好。我心里有愧啊,我真不应该胡思乱想。”
玉屏边喝着汤边看着贺楼巍真诚的眼睛,心里隐隐的不安:就这么骗他一辈子吗?可不这样又怎么办呢?自己也搞不清他原来的真实身份,根本不知道他是何人。
其实,她是越来越怕揭开他真实的身份,各种各样的猜测早在她脑海里翻腾过多少次了,像他这样的出众的男子一定出身不凡,若是他是哪国的贵公子,有妻子和孩子怎么办?那自己会永远失去他,她宁肯他忘记过去,永远做他的远房表哥贺楼巍!
玉屏盯着贺楼巍,艰难的咽了口汤:“巍,倘若是我真的欺骗了你,你会讨厌我吗?会认为我是一个坏女人吗?你会从此离我而去吗?”
贺楼巍愣了一下,很严肃的说:“那当然会了!我会非常非常讨厌你,我会觉得你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女人,我还会远走他乡四处流浪,从此一去不回!彻彻底底忘记有你这么个天天都疼我爱我的表妹!”
玉屏手上的铜勺子没抓稳,“当哐”一下掉到地上了,她怔在那,一脸的伤感和无助,眼睛里突然便涌出泪水,喃喃的说:“你,你说的是真的?”
贺楼巍一看玉屏神情凄然,暗笑:这表妹就是傻,经不住玩笑,这么说说还当真了!
他赶紧替玉屏捡起勺子,用手绢仔细擦了几下,又放回玉屏的手上,笑道:“嗐,这不可能的事呀!要这样我真是脑子坏掉了,放着你这么个为我舍命的好女人不要,离开这么好的家,去当流浪汉,除非我真是疯了!”
贺楼巍站起来,转到对面玉屏所做的位置,扶着玉屏的肩膀轻轻轻按了一下:“玉屏,我贺楼巍的命是你捡来的,今后我就是你的人,我的这颗心和我的这一百五斤的重量都是你的,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你把我整个吞掉我都不眨一下眼!”
玉屏破涕为笑,她回身推了把贺楼巍:“我发现你好坏!”
她用手轻轻点点贺楼巍的脑袋:“太会装了你!故意气人!再说了,我能有这么大本事一口把你吞了?要真能的话,我现在就把你吞了,再不让别人抢了去!”
贺楼巍一下就把玉屏搂在怀里,无言的轻轻抚着她的背,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和舒服的抚摩,让让玉屏感觉全身心的温暖和慰籍,这是她第一次感受他深情的拥抱,她闭上眼睛紧紧的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那颗强壮的心在砰砰跳,她希望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
“玉屏,伤不疼了吧?你知道吗?那晚我真怕你醒不过来了,那时候我真想替你去死,还好老天有眼啊,让你又活回来了!玉屏,我答应过皇上,等你伤一好,就向你求婚!如果我现在就向你求婚,你能答应我吗?”
贺楼巍柔情蜜语的向玉屏表达自己的爱意,这一刻玉屏暗暗盼了多久时间了,可当爱真的来临了,她心中却隐隐的不安起来,她对贺楼巍隐瞒的一切都永远瞒下去吗?若他真是曾有过家室的人,自己又该怎么办?他又会如何去面对?
她转念一想,顾不得这么多了!贺楼巍就是她的,他的名字是她起的,他的命是她救的,他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谁也甭想抢走!
玉屏从贺楼巍怀里挣脱出来,紧绷起脸,一字一顿说道“不,答,应!”
贺楼巍睁大双眼看着玉屏,难道是他错觉了?玉屏对他只是出于亲情?
玉屏把头一仰天,双目向贺楼巍一乜斜,把双臂一交叉,傲慢的说:“贺楼大将军,本郡主认为你毫无诚意,因此不接受你的求婚!”
贺楼巍怔怔看着玉屏,手不禁挠挠头,回味他自己所说的话,到底哪里不真诚了。
他手心捂在心口,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玉屏,我说的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欺骗你呀!要不你跟我说说,你对求婚有什么要求,你要我做什么都成!”
“刚才你说,你答应皇上,向我求婚,难道是皇上逼你的?皇上说过要赐婚我都没答应,我只希望你是出于真心的表白,而不是无奈的选择!”
贺楼巍明白自己太过于坦诚了,反而让玉屏怀疑自己的真心,急忙拐了弯道:“呃,皇上是有说过,可就算皇上不说,我自己早就想说了,不就是怕你不同意,所以把皇上抬出来嘛!”
看着贺楼巍着急的样子,玉屏开心的笑了:“呵呵,原来贺楼大将军也有捉急的时候啊!行啦,本郡主通过了,用膳!”
这对人又重新落坐,两人开心的对笑着,我给你喂一口汤,你给我夹一箸菜,甜蜜的像一对小夫妻。
“哼!你二人秉烛共餐,怎么就不请朕呢?敢情是在偷情是吧?”
慕容华拉长个脸,突然闯了进来。
两人赶紧站起来,贺楼巍不安站在原地憨笑,玉屏迎上去,笑咪咪的说:“皇上,不就怕您的一堆后妃顾不上咱俩嘛!”
“别借口,平时皇姐难得有机会呆在宫里,现在好不容易住在皇宫,有了俊哥哥陪,把朕这个皇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慕容华话里带着明显的醋意,玉屏拉住他来餐桌旁,贺楼巍赶紧把椅子挪过来请他坐下。
“皇上,对不起啊!都是臣下想不周全。”
玉屏忙把贺楼巍的话头抢过来:“是皇姐的不是,是皇姐想不周全,没想到皇上也要来。”
“好了好了!皇姐还没嫁人呢,就帮着说话了!不过,朕听得别扭,你还叫他什么?表哥?跟朕说说,你是想永远叫他表哥呢还是叫他巍哥?”
慕容华冷着脸,斜瞠着俩人。
玉屏明白了,这皇弟今晚上一定要自己跟贺楼巍定亲来了,她脸一红,看了一眼贺楼巍:“这得看他了!”
贺楼巍站着对慕容巍拱手,一脸局促:“皇上,刚才臣已经向郡主求婚了,郡主说通过了!”
慕容华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他把刚憋住的笑释放出来了。
他彻底放心了,这个假表哥成了皇姐的丈夫,就算贺楼巍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仍是慕容玉屏的附马爷这一点是变不了的,只能永远为他慕容华所用。
八姨娘如愿搬进了别院,她逼着长孙蒙在房薄上写上她和胎儿的名字,这也就是说,这别院只属于她和孩子的,虽然这孩子尚未出生,可薄上却填上了:长孙宝。
这是长孙蒙坚持的,这源于他的长远计划:这豪华的别院好歹也是花了千两银子买来的,若光属于八姨太一个人对妻妾们不好交代,再者,生了儿子,这房子就是儿子的;若不济生的是女娃,可不能嫁出去,这院就是她的,得找个上门女婿才行,要不然他长孙家真是断了香火了。
八姨娘是一大早趁妻妾们尚未起床,催着长孙蒙,悄悄收拾细软乘马车搬走的。
待尉迟氏和小妾们知道,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因为在凑在一起吃饭时总不见八姨太,开始还以为她使小性子有意不来,可两天没听见她吊嗓子了有些奇怪,加上长孙蒙晚上也没着家,才发现八姨太的房里空了。
第三天晚饭时,长孙蒙才回来和妻妾们共餐,尉迟氏问道:“老爷,那老八怎么回事情?好像两天都不见人了!”
长孙蒙眼都不抬,“叭哒叭哒”照吃他的饭。
“你不着急啊?你的心肝不见了!”
“娘,你管那狐狸精做什么,走了才好呢!她不是说除非爹爹赶她走吗?我看无非就是出外被马车撞死了,或是跟人私奔了?”
元元最憎的就是八姨太,整天两个相互掐,她早就盼着八姨太滚蛋了。因此接着她母亲的话,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元元的话刚落下,那几个小妾也随声附和:对啊对啊!她们虽不敢像元元表现这么激烈,心里何尝不想八姨太从此消失呢?
长孙蒙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怒道:“够了!整天唧唧喳喳,吃个饭都不安生!原来老八在,你们一个两个拿她说事,现在搬走了还不依不饶的,到底想干什么?”
尉迟氏惊得眼睛直愣:“搬走了?上哪去了?”
大家都相互吃惊的相互看了看,期待长孙蒙的回答。
长孙蒙也不想瞒她们,心想早晚都会知道,于是清清嗓子宣布:“老爷我跟你们这么说吧,老八怀了孕,已经快五个月了。可呆在这种环境下怎么利于养胎?我长孙蒙现在都年过半百了,连个儿子都没有,为了让这孩子能顺利生下来,我把老八搬到别处去养胎去了。”
尉迟氏心中十分震惊:这狐狸精怎么怀的孕?难道那避孕药失灵了?真让她生个儿子出来,今后这家谁当真的说不定啊!得看究竟住在哪里,找个机会悄悄找人收拾她,最好把那个孽种搞掉!
“那这么说,老爷是金屋藏娇了!那别院有没有宰相府这么豪华啊?让我们去参观一下可好?
“就是,爹爹就是特别宠那个狐狸精,什么都舍得给她!就知道要儿子,难道女儿不是你的种?”
“就是嘛。”“可不就是。”
长孙蒙毫不理会,把碗往桌上狠狠一墩:“你们哪个有能耐的也给我怀上一个,老爷我也同等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