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顾旅途劳顿,放下行装,驮上伍儿,翻身上马直奔灯会面来,沿路注意搜寻郡主的马车,就找到了这里。
贺楼巍让伍儿下马,对伍儿说:“先在这呆着,若有什么不对,马上到皇宫去报信!”
他一把将云雁拉上了马,顺着云雁所指方向打马奔去,可来到玉屏刚呆过的地方,却寻不到玉屏的踪影。这全是熙熙攘攘往来的看灯会的人流,摩肩擦踵,车水马龙,云雁着急的大叫:“郡主,郡主!”
无人应答,哪里还有玉屏的影子?贺楼巍寒彻心扉:难道自己来晚了?说不定玉屏早就被掳走了!
他稳住神,仔细的搜寻了一下四周:这是正街中心,有东南西北四条道,玉屏被人劫持到何方?
贺楼巍迅速思索着,若是劫匪必是乘人多拥挤之机,将玉屏掳上车逃走。东边是通往皇宫的方向,那边一路有侍卫队巡视,劫匪断不会自投罗网,南边一条是通往回嘉宜府的方向,自己沿路来时已经注意观察并没有可疑车辆。而往北是一片平民的住宅区,而往西就是城门,出了城就是荒郊。
他判断劫匪不是往北就是往西,往西的可能性更大,郡主离开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估摸着劫匪出城的话也跑不远。
“云雁,你赶紧转回去对伍儿说,要他去皇宫求助皇上,立即派人封锁全城,挨家搜查北区的民宅,我现在就马上出城去追!”
贺楼巍骑着马往西边跑去,接近城楼时,突然前面却有两辆豪华的大马车挡了道。
哟,这不是贺楼将军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报朝庭,大家都没得去迎接大功臣凯旋啊!”
前面那辆马车窗口有人挑了帘子探头回看,这个不是别人,正是长孙蒙,他一脸惊讶,随即又皮笑肉不笑的冲着贺楼巍打招呼。
看着眼前这位口蜜腹剑的家伙,贺楼巍强压心中的焦急和怒火,他迅速瞥了一眼,那车里除了长孙蒙还有几位家眷,元元也坐在车里,还直冲贺楼巍摆摆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仍是一副半癫半呆的花痴样。
贺楼巍礼物的一拱手:“下官刚回来,只是不想兴师动众,宰相这是。”
“哦哦,中秋嘛,今晚来凑凑热闹,老夫带着一家子来看花灯,这不才看完了准备打道回府,不就正好遇到贺楼将军了嘛!”
贺楼巍观察后一辆车的情况,有意问道:“长孙大人妻妾成群,艳福不浅啊,这两大马车全是女眷吗?”
“嘿嘿,不多不多,除小女之外,也只有八位夫人,两辆大马车各坐五人也正好够坐了。”
坐在后车上的八姨太听到贺楼巍和长孙蒙的对话,有意一挑帘子,把车里情况全亮出来给他看,冲贺楼巍一笑:“哎呀呀!早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威武!怪不得我家小姐这么喜欢你。”
长孙蒙忙暗暗冲八姨太瞪一眼,让她不要说了,这说起来真丢他的脸!
后车上也果真全是长孙蒙的女眷,个个花枝招展,都冲贺楼巍媚笑,一阵浓郁的香味从车里飘出来,熏得贺楼巍鼻子一阵发痒。
贺楼巍突然意识到,长孙蒙是不是有意阻碍自己出城,拖延赶路的时间?他一拱手说:“长孙大人,下官居有事要办,后会有期!”
他一勒缰绳,从马车旁穿过,迅疾往城往跑去。
出了城门后,眼前一片便是黑漆漆的草原,借着月光,贺楼巍往四下一扫,见前方似有一辆马车的影子,他赶紧一夹马肚子往前狂奔。
马车一个劲的往向奔跑,贺楼巍三赶两赶便紧追上去,对车夫吼了道:“停!停车!”车夫毫不理会,径直跑他的路。贺楼巍一甩马鞭,“啪”的一声脆响鞭子落在驾车的马上,同时他“吁”了一声,居然让那马停了下来。
月光下,贺楼巍隐约看清这车夫是个三十开外的中年人,五大三粗,一脸一身的赘肉,一看那样子就不是善类。
车夫眼露凶光吼道:“哪来的野小子,敢挡我的道,你想干什么?”贺楼巍双目如雷电,直射车夫:“我就是北征将军贺楼巍,来寻找失踪的嘉宜郡主,你心里没鬼,让你停下来你跑什么?”
他又用鞭子一指车夫:“你把这车帘子掀开,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人!”
车夫一听是朝廷武官,再看贺楼巍还穿着战袍,便有些露怯,收敛了凶光,变了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大将军,好官爷,这里面坐的可不是什么嘉宜郡主,是府上老爷的太太,她病了不能见风,今晚刚送她去大夫那看病回来,千万别惊着她。”
“那个府上?说说看我知不知道?”
贺楼巍跳下马背,看着车夫那副做贼的表情,确定那车里一定藏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真是玉屏在里面。
车夫转着眼珠子瞎忽悠:“呃,麻府,嘿嘿!老爷是经商之人,经常外出不在家,也不像当地富豪那样有名望。”
贺楼巍再也忍不住了,多耽搁一会儿,玉屏就多一分危险,且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玉屏,若没有还得抓紧时间四处寻。
“你是给本将军打马虎眼吧?”
说罢,他猛的一挑帘子,刚要细看,突然里面刺出一把长剑,贺楼巍眼疾手快往边上一闪,手扬马鞭狠甩一拉,“啊!”的一声怪叫,伸出的那只握剑的手一松,剑“当哐”掉落在地下,车里一个二十来岁小瘪三从车里蹦跶了出来,想捡掉落的剑,却被贺楼巍甩出的鞭子勒住脖子,“啊啊”哑叫瘫软在地下。
此时,车夫也凶狠的抽出了一把短刀刺向贺楼巍,贺楼巍又是灵巧的一闪身,顺手用力一推,车夫冲力过猛,头直冲地摔个嘴啃泥,那一身肥膘叭哒摔地下,半天爬不起来。
贺楼巍敏捷的一个水底捞月,便从脚下把那长剑捞到手中,车里又跳出一个彪壮的中年黑大汉来,他挥着大刀向贺楼巍砍来,贺楼巍侧身用剑只轻轻一拨,那黑大汉又歪冲一边差点栽倒。
黑大汉定了定神,拿着刀凶狠盯着贺楼巍,车夫也从地上爬起来了,拿着短剑对贺楼巍也虎视眈眈,而那个小瘪三也缓过劲站起来,像跳梁小丑般的对着贺楼巍摩拳擦掌,三人分别从三个方向侍机向贺楼巍进攻。
贺楼巍一亮剑,冷笑道:“奉劝你们还是罢手吧,若本将军刚下狠手,你们早就是死人了!”
这三个紧张的相互看了看,刚才贺楼巍的几招着实让他们知道,眼前这位朝庭武官身手的确不凡,就这么放弃了又心有不甘。
黑大汉出言不逊:“怕你个卵!甭用将军来吓人!咱干这一行就是在刀尖上舔血,杀过的人足以百计,从没失手过!”
那车夫见黑大汉此说,也一梗脖子叫嚣:“不信咱们三个就整不死你一个!”
贺楼巍本想饶过这三个家伙,听这两人如此张狂,且手上沾满无辜者的血,顿时怒火中烧,这些人不值得怜惜,死有余辜!
黑大汉一使眼色,三个人一齐冲上来想对贺楼巍下手,寒光扫过“啊!”“啊!”两声闷叫和“哐当”两声兵器掉地的声音,还没看清贺楼巍如何出剑,黑大汉和车夫全都瞪着呆滞的双眼,捂着喷血的脖子倒地而亡,剩下那个小瘪三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下。
“大将军,饶命啊!饶命啊!我全交代!”
小瘪三浑身颤抖,匍匐在地一个劲的叫救命
贺楼巍一手拎着小瘪三脖子衣领,一手拉开车帘子:果真里面就是慕容玉屏!她斜侧在车坐里紧闭双眼,嘴被堵上了,身体被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
贺楼巍又心疼又气愤,厉声质问小瘪三:“你们!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你们把她怎么样了啊?”
小瘪三结结巴巴的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他们三个是绑肉票的专业劫匪,昨天接到一单大生意,给的是大价钱,就是要在灯会上绑票嘉宜郡主。虽然他们也知道这是砍头的罪,可对方所给的钱足以让他们花一辈子的,他们就铤而走险了。
因为他们没有见过嘉宜郡主,所以按照雇主提供的线索,先守在郡主来看灯会的必经之路,而郡主的车较为豪华,一般皇家马车都特制的,只要见人从车出来,找机会就麻翻了掳上马车,然后就到西城门让雇主辨认,人对上号就付款,就按雇主所说的,正打算把郡主带出城,找个地方玩残后卖妓院。
“够了!你可知道雇主是谁?”
小瘪三茫然摇摇头:“老大可,可能知道吧?”
“老大是谁?”
小瘪三指了指地上的黑大汉,贺楼巍一瞧这黑大汉和车夫都死了,哪还问得出什么来。
“不过,在西城门,我看见一个胖女人来认人,然后把付了银子给了我们。”
贺楼巍把小瘪三一搡扔在地下:“滚!以后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让本将军撞见,下场就像那两个人一样!”
他猜想这个雇主准是长孙蒙,认人的就应该就是长孙元元,只要她最熟悉玉屏,刚才就是在西城门遇到这一家子不是没来由的。
长孙蒙这个人真是太阴损毒辣了,居然敢对郡主下这样的狠手!这事一定赶紧报与皇上,皇上身边有这样的宰相,他不时时处在危险当中吗?好在他来得及时,玉屏还没被这伙人糟蹋!
贺楼巍上了马车,为玉屏解开了绳索,把她嘴上所塞布取下来。
“表妹!表妹!”
玉屏紧闭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见自己躺在贺楼巍的怀里,刚想说话又觉得有些头晕沉,又闭上眼睛。
“我,我这是怎么回事?”
贺楼巍安慰道:“表妹,有我在呐,不要怕!那些想劫走你的坏家伙全完蛋了,放心!”
玉屏又睁开眼睛,她觉得好多了,记起自己被人捂了嘴,后意识模糊被人掳上车,一定是贺楼巍救了自己。
“巍,你在,我就不怕!”
看着贺楼巍那关切双目,她一阵激动,第一次当面称他为巍,她不想再称他表哥了,多少次,她从心里一直称呼他为巍。
贺楼巍扶玉屏坐了起来,手却触到一包东西,拿起来拎了拎还蛮重,他解开包袱,借着月光一看,全是灿灿发光的金子,看来这长孙蒙为了谋害月屏下了血本了,可这几个劫匪却是有命挣没命花了。
他轻松的说笑起来:“呀,瞧瞧,这么一大包金子呢,就当是这些家伙给咱送大礼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