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日夫妻百日恩,君太子尸骨未寒,先等我好好将他葬了,也算夫妻一场,择日才当你的皇后吧!”
拓拔汗身子似僵了一下,又阴森一笑,说:“当然!如你所愿,我已经安排太子和先皇一起下葬!”
他又转头看盈儿,上下打量着她,笑了笑,说道:“你们姐妹不是一个妈生的?”
盈儿冲口道:“当然是一个妈生的!”
拓拔汗道:“这姐姐体态丰满,白净如玉,这妹妹纤细窈窕,小巧玲珑,各有各的味儿!”
珍儿急忙说:“盈儿还小,还没成年。”
盈儿是按习俗,随姐嫁到太子府的,可就因年纪小,太子心中又只有珍儿,所以尚没与太子圆房。
拓拔汗没等珍儿说完,他一扬手说道:“等先皇和太子下葬后,便举行登基大典,你们姐妹俩一并随我入皇宫吧!”
珍儿说:“这事得让我娘家知道!”
拓拔汗点头:“这个自然,我会即刻差人去贺兰部送礼,通知你娘家的!”说完便离去。
盈儿赶紧冲到门口,又把门紧紧关上。
珍儿急忙撩起大裤腿一看:翼儿正紧抱着自己的小腿,微笑的看着自己!
现在的最大的问题是:翼儿怎么办?看那拓拔汗今天提到盈儿,按风俗姐妹易嫁,亲妹子盈儿也要沦为这个魔鬼的玩物!据说这个拓拔汗是个纨绔子弟,且他的几位王妃都不知什么原因,嫁给他不到几年都死于非命,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把翼儿和盈儿安全送出去!
珍儿问:“乳母回来了吗?”
红珂说:“还没有。”
珍儿想了想,说道:“我们绕到后院,看看有没有兵,快!”
由红珂在前面引路,珍儿怀抱翼儿,盈儿紧跟着,悄悄出了寝宫,往几十米以外后院走去。
还好,后院暂时没有动静,可墙足有二米多高。突然又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听见有人说:“王爷说了,把这院子看起来!”
看来这院子已经被包围起来了,要想脱身可是难上加难!
珍儿只好抱着翼儿,带着盈儿和红珂又迅速回到房中。
“一定要想法把翼儿送出去!”珍儿喃喃的说。
红珂说:“太子妃,府里原来的侍卫全让换防了,院里院外都是他们的兵,出去要搜查这可怎么办?”
珍儿说:“红珂,你这就借去买菜,尽快去集市上找到乳母,让她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再想法把翼儿交她带到我娘家!”
红珂忙应声而去。
珍儿又说:“盈儿,姐姐想办法,让你跟翼儿一起随乳娘去找大舅,不要再回来了!”
盈儿倔强的说:“不,姐姐不走我也不走!我要跟姐姐在一起!”
自从三年前珍儿嫁来代国,盈儿随嫁过来,姐妹俩形影不离,盈儿已经把姐姐的家当作自己的家。
“哎,我们姐妹俩不能同时都回贺兰。”
“为什么?”
“我已然是代国的太子妃,且现在按代国的惯例,我又将成为皇后,若我此时离去,拓拔汗必定会去找贺兰部的麻烦!到时会引起两国争端,发生战乱!而我贺兰一个区区部落小国,本就不是代国的对手!”
“那,我也不走,我要陪姐姐!”盈儿坚持到。
“你可知道那拓拔汗为人阴险歹毒,入了皇宫就如同进了地狱,什么时候命丧他手都不自知!”
“只要能跟姐姐在一起,我不怕!”
珍儿叹了口气,她知道妹妹性子很倔,别看盈儿年纪不大,可只要妹子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头。
红珂去了许久没有回来,姐妹俩心急火燎,若乳母回来不知情,面对门外守兵盘问如实回答,拓拔翼就有暴露的危险,盈儿眼睛满是期待,眼睁睁的注视着姐姐,希望她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珍儿紧锁眉头,思忖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她怀抱着儿子在屋内打转,审视着屋内每一个角落,其时这是无意识举动,此时她的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怎么样才能把孩子送出去。
突然她看到了柜上一尊小小的金佛,这是她嫁给拓拔什从娘家出发前,大哥贺兰讷赠与她的,她还记得他说的话:“妹子,这尊佛叫大日如来,他是光明理智的象征,能够除妖避邪,能通天地之灵气,取万物之精华,大哥希望你幸福快乐,若有什么心事讲与佛听,这尊金佛能保佑你平安!”
据说,东汉明帝永平七年(公元64年),一天晚上,明帝做了个梦,梦到一位神人,浑身笼罩金光,头顶有一光环,绰约缥缈,飞来皇宫大殿前。明帝见此神人,十分欢喜。
次日早朝,明帝便向大臣们讲述梦中情形,询问大臣,此为何方神人?有大臣说,听说西方天竺国有位得道之人,被人们称为佛,他能轻举飞身,陛下所梦即是此神。明帝闻言大喜,梦中神人果然有,如是,莫不是朕与佛有缘?遂传旨,命大臣前往天竺国寻求佛法,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西天取经”。
永平十年(公元67年),派出的大臣回来了,他们以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带回了两位高僧人,俩人气宇轩昂,身披袈裟,面善目慈,口念阿弥陀佛。僧人自天竺来,一人称摄摩腾,一人称竺法兰。
汉明帝欣喜不已,亲自接待,嘘寒问暖,唯恐不周。传旨请高僧在自己避暑读书的清凉台翻译佛经,还传旨命宫中画工摹画佛主释迦牟尼佛像,供奉宫中多处,并“犹依天竺(古印度)旧状”,在洛阳城西雍门外三里御道之北修建僧院,僧院初名招提寺,后为纪念白马驮经之劳,改名白马寺。从此,佛教就陆陆续续传播开来。
但当时北方少数民族信佛的还不多,贺兰珍儿的大哥贺讷曾到中原去做卖马生意,受中原文化的感染,带回这尊金佛当作圣物。
贺兰珍儿把拓拔翼放到床上,恭敬的双手合十,在佛像前跪了下来,心中默默的念到:“佛啊佛,保佑我翼儿平安吧!”
正午的阳光照进来,洒在金佛像上闪闪发光,盈儿说道:“姐姐,几天前,我看见在城西新建了一座小寺庙!”
珍儿一听,顿时心里便有了计谋。
此时红珂回来了,告诉珍儿乳母已安顿,只等把翼儿送出去,并说太子府门搜查很严,每人所带回来或带出去的东西都要被仔细搜检,连她拎回来的菜也被翻检。
“红珂,去替我备车马。”
红珂迟疑的看看贺兰珍儿,看见她眼中坚定的目光,便又转身走了。
“姐姐,外面有守兵,怎么出去啊?”
珍儿收拾好一个小包裹,把金佛、几件贵重的金银玉器装了进去,又让盈儿帮忙把床上的被单撕成条条。
盈儿照着做,可满是不解又问:“这是做什么呀?”
“来,帮我一起,把翼儿绑在我的裤管里!我们这就去寺庙。”
鲜卑族贵族所着裤管肥大,外着袍服,收藏一个小小的婴儿不是不可以做到。
“翼儿,莫要乱动,你可要乖啊!”
拓拔翼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双臂抱着娘亲的大腿,冲着母亲微笑,哎,这孩子就知道乐!珍儿心下感叹。
收拾好这一切,拓拔翼却抱着母亲的大腿睡熟了,盈儿明白了,姐姐又是想再一次铤而走险,把翼儿送走。
红珂进来说车马已经备好,盈儿和红珂搀扶着珍儿,拎着小包裹慢慢走出门去。
珍儿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着,几乎是在挪动,她怕走快了腿上的儿子不舒服,再说右腿上平添了十多斤重的份量,走起来也不容易,她的额头上又沁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