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深爱她的拓拔什与她阴阳两隔,被阴毒的拓拔汗杀害,若她就这么乖乖的对拓拔汗附首贴耳,为了自己苟活而忘记两人的恩爱,她贺兰珍儿还是个人吗?就算是自己贵为皇后,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
珍儿想:后天,自己就要入皇宫了,在这之前想办的事都要办妥,拓拔汗不就是垂涎自己的美貌吗?自己一定不要让拓拔汗如愿!
她又想起拓拔汗几次非礼自己的行为,可自己都不敢把这些事跟夫君拓拔什说起,若是早早告知,说不定及早拓拔什警觉,也许会避免杀身之祸了。
第一次,是珍儿刚新婚不久,拓拔什带着她觐见他父皇时,皇族的人都来宫欢聚,并举行了酒宴。在边上的拓拔汗趁人不备,捏了自己的手一下,悄身说道:“太子妃的手真软和!”
珍儿轻声呵斥“你?做为王爷的怎么敢这样,我可是太子妃!”
拓拔汗却轻笑道:“你没听说过夫兄弟婚的规距吗?”
珍儿恼道:“我和太子刚成婚,你就说这些话合适吗?”
拓拔汗脸一沉说:“你可别忘了,是我和你先见的面,是太子抢先把你娶回去的,要不你就是我的王妃!是不是因为我只是王爷,而我大哥是太子,你就正眼都不瞧我啊?”
珍儿诧异道:“我们见过吗?你别胡说八道!”
拓拔汗阴笑一声:“真是贵人多忘事!在集市,我追你把鞋跟都踩下来了,你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珍儿这才想起来有这事,那个莽撞之人原来就是西王爷,可她根本对他不感冒!
“我跟你没婚约,所以说不上太子抢不抢的!”
“如果我早些让父皇订婚,你就是我王妃!怎么,你不爱听?我说的都是实话,有什么不对吗?
珍儿一想自己刚嫁过来,就在拓拔什面前说其兄弟的不是,似乎不是太好,也就没理踩他。
第二次,皇帝寿辰,皇族及大臣都来道贺,珍儿随着拓拔什进皇宫又遇见了拓拔汗,他眼睛一直痴呆呆的盯着她看,瞅准拓拔什被父皇单独召见机会,珍儿独自在餐桌时,又一次溜到她身边,笑眯眯的说道:“一年不见,太子妃越来越漂亮了!真是秀色可餐啊!”说完还有意在乌丸母后面前跟她凑得近近的。
珍儿赶紧离他远些,狠狠瞪着他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拓拔汗又凑近前来,眯着眼睛坏笑:“若是跟了我王爷,心情更好,人更漂亮!”
珍儿十分的不喜欢他这样,说道:“早知你就是个浪子,看来不假!别得寸进尺,再胡来我就跟太子说去!”
拓拔汗却腆着脸说:“你告吧,就是告到我父皇那里也没用的,小叔子跟嫂嫂久不见面,说几句笑话,这又算得了什么?父皇和太子会觉得你很小心眼的。我了解我那长兄,这点小事他能怎么样?反过来,我倒会说你想勾引我哟!看到时是谁不好过!”
珍儿气得浑身发颤,可她一想到,自己见拓拔汗的机会也没几次,何必跟他计较,事闹大了自己也没脸,便狠狠骂了句:“真无耻!”
拓拔汗应道:“亲爱的太子妃,你过奖了!放心吧,你等着,本王爷会对得起你说的这句话的!”说完有意对看过来的母后乌丸扫了几眼,便哈哈的大笑着走了。
第三次,拓拔翼出生百日时,珍儿抱着儿子随夫君回宫探他皇爷,又一次遇到拓拔汗,正好是因皇帝宣他进宫,委以带兵之任,远征一个小邻国。
看见珍儿紧紧傍着拓拔什,自己没有一点机会接近她,拓拔汗笑嘻嘻的对拓拔什和珍儿说:“太子哥哥,太子妃,恭喜恭喜啊!弟在此有礼了,让我看看侄儿好吧?”
拓拔什十分开心,他笑着对珍儿说:“当然!珍儿让皇弟看看咱翼儿吧!”
珍儿只好掀开罩着翼儿脸上的面纱,让拓拔汗看,拓拔汗看着拓拔翼正用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看着这双充满童真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拓拔汗却有些心虚,他眉心轻皱了一下,可这一细微的表情却让珍儿捕捉到了,她把面纱一盖,不再让拓拔汗看了。
隔着一层面纱,拓拔汗却感觉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始终审视的看着他,他直觉得背后有些发凉:这小东西,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可拓拔汗强装笑颜,说道:“侄儿仍帝王之相啊!”
拓拔什关切的说:“皇弟,这次去远征要小心,千万要平安回来啊!”
拓拔汗笑笑,说道:“放心吧,既然父皇让我带兵出征,我绝不辜负父皇的期望!太子哥哥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哦,对了,太子妃,你还记得两年前父皇生日时,你送我那句话吗?不久,我就会做到了!”
珍儿内心惊惧,她一下子想起自己曾经骂过拓拔汗的话,实在没想到拓拔汗这么张狂,他到底想怎么样?竟然在拓拔什面前嘲弄自己,她呆呆看着眼前这个阴险而无耻的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心地善良的拓拔什并没感觉到他俩的有什么不对,只好奇的问道:“珍儿,你送皇弟什么话了?让他这么上心!”
珍儿忙掩饰道:“随口说了两年的话,我都忘记说了什么了,还真亏皇弟记着。”
拓拔汗接过来说:“当然,太子妃教诲我上进的话,做弟弟的怎么能忘记呢?你看现在父皇不就是让我带兵打仗了?今后好好帮助太子哥哥治理天下嘛!”
拓拔什听后笑了,说道:“好啊!皇弟果真文治武功大有长进,打虎还要靠亲兄弟,今后我还真需要皇弟的多多协助!”
拓拔汗“嘿嘿”笑了,便以礼辞行。可在珍儿看来,他那笑声却让珍儿心怵,总觉得不是好兆头,可她始终还是没有把拓拔汗的非礼之举和自己内心的隐隐担忧跟拓拔什说,毕竟自己是女人,国家的事不由她去想,而她的职责就是做好一个太子妃,做好太子的女人。珍儿思量拓拔汗再怎么样毕竟是拓拔什的兄弟,他难道又能做出什么大不逆的事情,何况现在他父皇还在位。实际上那已经是拓拔汗初露马脚,只是自己太大意了!
就这么短短一个多月时间,拓拔汗趁着自己手握兵权伺机发动了宫庭政变,让他父皇和太子都因此被害,而自己应负有责任,就是因为自己一二再再而三的沉默、纵容,让本来就能避免的惨祸发生了。若自己早早提醒太子,就算是引起他的猜忌和责怪,都好比现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强!
珍儿想着往事,悲痛得胸口都生疼,泪水又涌了出来,她抚摸着拓拔什生前的遗物,回忆起从前跟夫君相伴的桩桩件件,幸福的日子从此不再有了,这世界也不值得自己去留恋的了,只要把夫君好好安葬,自己便也跟着他去吧!
她翻开一个小箱子,里面有一把精铸的小短剑,在她十五岁那年生日,父王送给她的小礼物,说是女儿经常爱独自外出骑马游玩,送给她的防身之物,可深爱她的父王去年也因病去世了。本来她以为这件礼物,只会作为怀念父王的物件而珍藏终身,可如今就要用它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姐姐,你要做什么?”
盈儿在一边看着珍儿拿出短剑,心生恐惧,她觉得姐姐的神态和举止很异常,内心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哦,对了!翼儿现在是安全了,可盈儿怎么办?如果自己死了,想必拓拔汗绝不会放过盈儿,盈儿刚十四岁啊,没有自己的日子,她被深禁在宫中如何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