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当了女主角,可男主角又是谁呢?珍儿拍拍脑袋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一个长身立玉的背影,一个俊郞模糊面庞在脑海里晃,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热爱艺术、梦想成为明星的她,却被困在遥远的古代,囚禁皇宫被迫成为皇帝的金丝鸟,想跑不能跑,想飞不能飞。
哎!多想再回到那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当代啊!不知上天是否有眼,若我杀了暴君拓拔汗,为前世的夫君拓拔什报了仇,就可以让我穿越回去吗?但若我真穿越回去,苗健怎么办?翼儿怎么办?我又不是与他们永远分离了吗?想来珍儿又有诸多的不舍。
珍儿想到此自言自语的说:“真难为死了!”
盛依以为珍儿说的是种花养花以及挖荷花池很难办,忙说:“皇后娘娘不难的不难的!这事就交给盛依来办,娘娘不用操一点点心!”
“哦哦哦,那好吧!”珍儿回转神来,知道是自己失态让盛依想岔了。
珍儿来此宫一趟,收获不小,感触良多:二贵人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和宫里其他女人比起来,她举止温文尔雅,淡吐相当不凡,生活品味高,知晓的东西多,珍儿有点喜欢上她了。
盛依的美丽温柔,闲雅淡定。深深的吸引了珍儿,难得见这么优秀的女子。只不知为什么,珍儿觉得她眼睛里总有一种深不可测的东西,看她的眼光偶露一丝嗖嗖的阴冷,这让珍儿看着觉得寒意。不过,她又想: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精过敏了。
珍儿出了月明宫,走了好一段路才到秋月的寝宫,月秀宫静悄悄的,冬雪刚叫了声:“皇后娘娘。”没等“驾到”两个字,说出口,珍儿即用手止住冬雪,她不喜欢这样讲排场,何况她把秋月视作亲姐妹。
乌云珠听见声音,开门探头出来一看,见珍儿和几位侍女已经在庭院里了,忙跪下请安:“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蓉蓉也很灵巧,听见动静也扶着秋月一起出门来迎接珍儿一行。
珍儿看见秋月出来跪迎,一副孱弱苍白的样子,忙亲自上前扶起,说道:“五贵人,身子要紧嘛,别这么勉强自己!”
“皇后娘娘亲自来看奴婢,这让奴婢好感动啊!”
秋月的话是真诚的,自从她怀孕之后,后宫还没有人关心过她,她因妊娠反应严重,连喝水都吐,整天晕沉沉的躺在床上,脸色也变得也十分难看,原来白净的两颊长了细密的黑斑,身体明显的消瘦许多。
拓拔汗来看过几次,见秋月此般状况也不想再来了,只因为还想着秋月肚子里的自己骨肉,所以时不时只打发冯仁贵来问问情况。
珍儿搀着秋月进了寝室,说道:“什么奴婢奴婢的多别扭,你现在已经是五贵人了,我们姐妹相称吧,你也无须多礼,你身子弱,还是躺着歇息吧。”
秋月说:“没事,整天睡都把头睡扁了,还是坐着跟姐姐说会话吧!”
乌云珠给珍儿端来了茶水,说:“请皇后娘娘喝茶。”
秋月见珍儿接过茶水,就对侍女们说:“你们都退下去吧,我有话对皇后娘娘说。”
众侍女听罢全都退到了门外。
寝室里只有珍儿和秋月,秋月悄声说道:“姐姐,妹妹知道您心地好,秋月在宫里没有依靠,有难事只能求您了!”
珍儿见此说,感觉秋月一定有什么事要托自己去办,便说道:“妹妹,你尽管说,只要本宫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秋月犹豫了一会儿,在珍儿的眼光鼓励下,咬了下嘴唇说:“妹妹想,想不要肚子里的孩子!”
珍儿一惊,把喝在嘴里的半口水咽了下去:若是拓拔汗知道了,可是件要命的事!他盼皇子都盼得快要发疯了。
“为什么?这可是你的孩子啊!”
“姐姐,妹妹命苦,只是皇上一时高兴临幸了,就有了这个孩子。妹妹知道,我并不招皇上并待见。从怀上这个孩子后,身体也差了,脸也难看了,更是被皇上嫌弃。若这个孩子出来是女娃还好,若是男娃,被立为太子,恐怕妹妹这个做母亲的也活到头了!皇上他才不会在意我的生死。妹妹今年十七岁,还不想死啊!姐姐就帮帮我吧!”
秋月说话时那样子十分可怜,表情十分惶恐,眼巴巴的看着珍儿,那苍白削瘦的脸无一点血色。
珍儿双手去握着秋月的手,心中叹道:唉!真是个可怜的人儿,若秋月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有疼爱自己的丈夫,她绝对不会想着堕胎。也许正因为整天忧心忡忡,才把一个水灵灵的女孩子折磨成这副枯瘦的模样。
她安慰道:“妹妹,你还是安心好好调养吧,离生产不是还有六个月吗,那时怎么样还难说呢,再说生下来的说不定是公主呢?”
秋月却说:“不会的,我做了好几次梦,梦见自己生的全是男孩子!”
“哎呀,你怎么没听说,梦是跟现实相反的呢?”
秋月眼中有带着希望:“真的吗?”
“本宫是听老一辈人说的!”
珍儿这么说,多少让秋月心安了一半。其实珍儿对释梦并不在行,只为了安定秋月的情绪,还有她觉得与其现在就让秋月去冒生命的风险,不如待几个月,那时说不定自己的计谋成功了,这个该死的拓拔汗完蛋了,秋月担忧就不存在了!
“你啊,别自己吓自己,你看人家四贵人,不也一样怀孕在身嘛,想吃就吃,想玩便玩,过得潇潇洒洒,比原先看起来更漂亮更滋润了呢!”
珍儿安慰着秋月,却突然想起四季对她说:已经有近五个月的身孕了,算起来应该是三月份怀的胎,那时拓拔汗讨伐柔然未归,不会怀的是熊壮的孩子吧?可这只是一闪而过,纵然是这样,她才不会去揭这个底。哼,这个该死的暴君就应该断子绝孙才是!
“四贵人是四贵人,她嘴巴子能说,又讨皇上喜欢,就算生了皇子立了太子,皇上也许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吧!”
秋月话里含着明显的醋意,她一直有些看不惯四季,觉得她太显摆太张狂。以前在一起当侍女时,时不时两人为小事拌嘴,现在两人又同侍一夫,同时怀孕,各自猜疑。再加上秋月的两位侍女也受过四季的无端的斥责,相互心中隔阂,基本都不往来。
“秋月妹妹,把心放宽一些,过好自己的每一天才是最好的!有什么事跟本宫说说,我们一起商量解决,妹妹你说好不?”
“嗯,可是,可是,妹妹还是想把胎做掉,若等胎再大一点就难打掉了,妹妹真的不想要孩子!”
秋月还是坚持堕胎,一是怕生儿子丢命,二是年纪尚轻,还没有做妈妈的准备。尤其是身子心不甘情不愿被拓拔汗强占,对自己所怀胎儿还生产不出母爱。
珍儿叹了口气:秋月的话也有道理,若真是男孩子,自己到时还不能把拓拔汗扳倒,那秋月的性命堪忧,她这么坚持,还是帮她一把吧。
“春草,把你手上的东西拿过来!”
春草听见珍儿喊她,便拿着从二贵人送麝香和紫茄花粉进来递与珍儿,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二贵人和珍儿在里间说话,她们侍女们就在外面呆着,所以不知道内情。
珍儿让春草退下,她觉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把东西递与秋月,说道:“妹妹找本宫帮这个忙也真是及时,今天本宫去二贵人那,要来这些滑胎的东西,不过你得小心使用啊!”
她把从二贵人那讨教的方法,用麝香调黄酒喝,可以导致滑胎,把用服用的办法和用量悄声道与秋月,秋月轻轻点头记下。
“堕胎的事千万不再跟其他人提起,这可是掉脑袋的事。”珍儿又叮嘱道。
秋月说:“嗯,姐姐的话,妹妹全记住了!”
珍儿又有些犹豫:“本宫就怕堕胎这事有风险啊,可万一吃下去不顺利怎么办?也同样有性命之忧,妹妹,你要不要再想一想啊?”
秋月的性子也是倔的,主意已定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她说:“姐姐,妹妹想好了,与其整日担惊受怕,受此折磨,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了,一了百了!”
“那,妹妹若决定了,本宫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珍儿临走时,又叮嘱乌云珠和蓉蓉要小心照料秋月,有什么事及时去凤仪宫找她。
从月秀宫出来,已经是傍晚了,珍儿今天才出凤仪宫大半日,所见真是感慨良多啊,这几位贵人都年轻貌美,却生生禁锢皇宫中虚度光阴,她疼爱盈儿的单纯稚嫩、厌恶四季的专横跋扈、赏识盛依的淡定自若、惋惜秋月的凄凉可怜,虽然她们以各自的方式争取自己生存空间,但一生的幸福就这样葬送在暴君手中。
先前多么喜欢看宫斗小说的她,现在才觉得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女人多么幸福,自由是多么的宝贵。
不像有些胡吹乱侃的小说,完全是供人娱乐消遣,哗众取宠的把冷酷皇帝塑造得那么柔情蜜情,好像个个都是情种贾宝玉,把写得皇宫的生活是多么的丰富多彩,似乎皇帝的女人们个个锦衣玉食,风光无限。
岂不知皇宫的生活单调乏味,阴郁憋闷得很。翻开史书,许许多多后妃们二十多岁就病逝,按宫廷的医疗和饮食条件,还不如平常百姓人家吗?想来那些女人绝对不是正常死亡,不是被人害死,就是受冷遇而郁郁而终。
她贺兰珍儿决不认命,决不甘心情愿在皇宫呆一辈子!一定要想法冲出皇宫,过自己想要过的自由生活,创造出一一个海上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新天地。
珍儿带着侍女们回到寝宫,却意外看见冯仁贵等正在寝宫外候着。
“噫,冯公公有事找本宫吗?”珍儿觉得很奇怪。
冯仁贵悄声道:“皇后娘娘,皇上在里面等了有些时了。”
珍儿听此话,心内一惊,头脑发涨,后脖子有些发凉,腿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迈不动步了:这暴君怎么来了?难道自己帮秋月堕胎的事让这家伙知道了?不可能这么快吧!
珍儿定了定神,便入了寝宫,见拓拔汗独自坐在里边自斟自饮,桌上摆着各色丰盛的菜肴。
“哟嗬!朕的皇后终于回来了,上哪去了?”
“四处走走,散散心。”珍儿镇定的回答,她不想说去各宫贵人处走动,免得拓拔汗东问西问,一不小心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