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华萍闭着眼，默默地享受。除了在足浴城，她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捧着脚。
看着张军认真的样子，项华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张军的脑袋。张军抬起头，项华萍两眼斜睨着张军，一味地抿着嘴笑，并不言语。此时无声胜有声，但最后终于说了声：“张军，你真喜欢姐吗？”
“当然是的，以前在网上聊天就已经在悄悄地爱你了。”
“可是我比你大呀！”
“这有什么，你看去就和我小妹一样，以后在众人面前我不叫你姐了。”
“那你叫我什么？项华萍抽回自己的脚，含情脉脉地望着张军，张军笑了笑，道：“我叫你萍儿吧！”
项华萍颤栗了一下，这称呼让她想起了父亲和弟弟，他们就是这样称呼她的。
她告诉他她有个弟弟，那次车祸，父亲、母亲和弟弟都离她而去了。说到伤心处，雨打梨花。她虽然有钱，但有钱又能怎样？漫漫长夜，她更需要的是亲人的相伴。
张军看她难过，便说：“放心吧！以后我就是你的弟弟，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绝不负你。”
“那我要是不申购呢？”
“不管你申购还是不申购，我都会喜欢你的。”
夜色迷离，朦胧的灯光。项华萍的眼里透出两束亮闪闪的光点，柔媚动人。
“自见你的第一次，就觉得精神特别愉快。”张军大着胆子道，眼睛一直注视着项华萍那玉兰花般的脸蛋儿和她高耸的胸部。
项华萍倾听着张军的倾诉，心里觉得甜丝丝的，她抬起头来，看着张军那一双光亮的眼睛，觉得如有芒刺而不敢对视，立怦怦直跳，立即又把头头低下。
张军虽然年轻，但不失为风月场上老手。
天快亮了，项华萍和张军因为太累而慢慢进入了梦想……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出入成双。行业内一看就知道这是新人和推荐人的关系。而在当地人眼里，这肯定是一对情侣。
白天，他们游上玩水，偶尔去听听新人巩固。因为项华萍一直没申购，所以就一直按新人待，事事以她为中心，事事迁就着她。许多话要背着她说。好在项华萍很主动地交了大帐和生活费，大家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晚上，洗完澡出来，项华萍穿着性感的睡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有时当着众人的面坐到张军的腿上，两手勾着张军的脖子；当大家是隐身了一般。天黑时，他们就躲到何德昀睡的那个房间里，彼此诉说着心惊肉跳的情话。
张军乐得逍遥，晕乎乎地醉倒在温柔乡里。行业规定，是不允许让新人花钱的。但这很难做到，行业只有靠感情留人，既然是感情，就无法阻止男女双方各自给对方的礼物了。
看着张军服装上一天天的变化。张庭去、胡晓春和何德昀很是担心，以后张军还怎么约人？又怎么带人？
私下里找张军谈过几次话，可张军只当是耳边风。看他那种不屑的眼神以及说话的语气和腔调，他真的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张军，男人当自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胡晓春语气深长地说道。
“胡姐，你们说的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是唯钱开口说话的时代，我只是想她早点申购，只要她申购了，我这百万富翁也就差不多，我是我，她是她。我怎么就没有自己的事业呢？我有了钱，一定会开一家很好的酒店，然后请大家好好的吃一顿，而且项华萍也答应我让我开这种酒店的。”
张军陶醉在自己的憧憬中。人有梦才有希望，有梦才有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勇气。
“但是你不能这样去迁就她，你这样事事顺她，会让她脾气渐长，再说咱们做行业，你不能事事由她牵着你的鼻子，而应该让她围着你转才对。”
“你说得简单。”张庭去轻吐一口烟，然后轻弹一下烟灰说：“常言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你吃人家的穿人家的，还指望别人听你的？凭什么别人听你的呢？多话咱也不说，多吹吹枕边风，让她早点申购了，那样你才可以把她多留在身边多些日子。不然的话，总感觉朝不保夕，心里面不踏实。”
这次谈话之后，三四天依然不见动静，依然是那句话：“我是来找老公的，对行业没有兴趣。”
“既然是找老公，那进入行业一起打拼不是更好，多些时间，慢慢了解，说不定你还会碰到更优秀的，我们行业它不仅是资金重组再分配的行业，更是人员重组再分配，许多单身的在这里都找到他们喜爱的另一半，婚姻不幸的人，在这里重新选择了他们的梦中情人，行业里藏龙卧虎，你没申购，许多人许多事你很难知道和碰到。”
“中秋节后吧！”到最后，她给了大家这样的承诺。
张庭去对何德昀看了一下，何德昀知道他的意思：不能催得太紧，不然会恰得其反，于是很无所谓地说道：“行业是个非常真实的行业，也是个来去自由的行业，选择在你，不管你做不做，没有人会干涉你，只是这种行业排队很重要。我想问一下，你知道支付宝是怎么运作的吗？”
项华萍摇了摇头。
那我就告诉你吧！支付宝的老板他一分钱没有，但他比谁都富有。假如你在淘宝网上购买了某种产品，你事先把钱打给支付宝，支付宝不会把钱立刻打给供货商，而是在数日之后。这就有个时间差的问题，在这几天里，支付宝就拥有了支配这笔钱的权力。
全国每日有那么多的人要下单购物，每日都有那么多的钱打进支付宝的账号。假若第一天支付宝的账号上打进来5000万，第二天又是5000万，第三天依然是5000万，第四天5000万，又付出5000万，这时他的账号上依然是一点五亿，这一点五亿的钱虽然不是支付宝公司的，但是支付宝永远拥有了一点五亿资金的使用权，支付宝公司用这一点五亿资金可以投资各个领域，我们这个行业原理和它很像。
每日从全国各地投入兴义银行的资金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而行业是每月发业绩，这样打进当地银行的资金就会在这里逗留1到30天的时间。当地银行就可以利用这笔资金去放贷投资各个领域，譬如道路，房地产等等。
要是国家取缔这个行业，那么对当地银行，政府带来的损失是无法预料的。全国各地，行业几乎覆盖了所有的城市，一旦取缔就会如多米诺桥牌效应，就如2008年的金融危机，开始只是莱氏兄弟的银行，最后波及世界。
最后何德昀又解释了一下行业的合法度。
中秋这天，胡晓春和打不死花结伴去马岭河大峡谷去游玩了。本想让张军和项华萍同去的。但项华萍说她有点不舒服，只好留他两在家。何德昀因为有三版工作，几乎要在外面呆一整天。
在夜幕的衬托下，街道上的汽车一辆紧跟一辆，一排紧挨一排，好似流淌着一串串耀眼的珍珠，又像是一行行闪烁的星星在移动。夜幕降临了，一盏盏明晃晃的电灯，像一颗颗金光灿灿的夜明珠星罗棋布地镶嵌在小镇上。雨夜中的兴义，点点朦胧灯火，像似睁似闭的无数个眼睛。今天的工作讲得都还不错，特别四川攀枝花的那个新人，见她胖乎乎的憨态被自己忽悠得傻傻的，何德昀心里便有了一点高兴。
感觉自己越来越会说谎了。
在这个行业，说谎是大家的特长。就如兵法里所言：兵者，诡道也。所谓兵不厌诈。
你说谎了，老的业务员心里清楚，但他们绝对不会讲出来。相反他们还会配合你表演得天衣无缝，只待新人申购，才会慢慢地解除部分谎言。而有些谎言特别是有关上面的事情，只有当你做到了那个位置，你才会慢慢地明白，这就是这个行业的神秘性。
随着下面队伍慢慢地加大，何德昀对这个行业也慢慢变得自信起来：合法不合法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钱是真的，能把下面业务员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那就是本事。小平不是说过吗？管它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社会就这样：只认钱不认人。什么狗屁的做人道理，统统地不管它了，他何德昀只要早日成功地走出去，那就是成功，自古就是成则为王，败则为寇。
房间里亮着灯，估计他们都回来了吧？
何德昀掏出钥匙打开门。迎接何德昀的是两个派出所的工作人员。何德昀的脑袋嗡得一下，从头到脚一下子变得冰凉。
“你们……”何德昀胆怯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有人举报，说你们在做传销，骗了她的钱。”
何德昀仔细看了一下房间，除了项华萍就没有别人。她哭得如泪人一般。
“你们这些骗子，你们还我的钱。”说着话向何德昀冲了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德昀向后退了几步，用探询的眼光望着两位工作人员。
他们拉开了欲冲上来撕打的项华萍说：”这个房间是你租的？”“是的。”何德昀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是这个房间的家长了？”
“是的。“面对他们利用行业术语的提问，何德昀知道自己必须实话实说了。
“那好吧！你必须随我们去做一些笔录。”那时，两腿柔软得只想蹲在地上。何德昀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下的楼梯。
“我的腿有伤，走路有点不方便，你们慢点好吗？”何德昀半真半假地要求说。
他们没言语，只是稍稍放慢了脚步。何德昀跟在后面，糊里糊涂地就被带进了局子，面对工作人员的提问何德昀一一做了回答。当工作人员拿着笔录让何德昀按上手印的时候，何德昀想起了《杨乃武和小白菜》电视剧里的情景，感觉自己真的委屈。
派出所的人并没有怎么为难他们。笔录完后，他们只是要求他们放弃行业，别再去骗人，回家后好好工作。想发财还是回家发财去。另外房子查封，让他们速速搬走，要是有张军的消息马上通知他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何德昀一点也不知道。电话打给张军，先是没人接，后来就一直关机。
何德昀忐忑不安地盼望着张军能突然出现在面前。
当何德昀、胡晓春和打不死花儿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项华萍依旧在那里垂泪，依然咬牙切齿地大骂“骗子！一群骗子！”
“张军骗了你，但行业没骗你，你说行业骗了你什么？”何德昀强打精神，辩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