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何德昀很干脆地告诉她。
“那我不干，我租下的房子让别人住，而且我连和你在一起的权利都没有。”
“房子不是你租，也不是我租。”
“公司会租给你们？”
“不，是我先租下来，然后由我伞下尚未分房出去的业务员来摊牌。”
“搞得这么复杂！”米尔皱着眉头。
“所以我常说行业你想到的它都想到了，你没想到的它也想到了。”
米尔站起来打开窗户，外面晨光熹微，清新的空气迎面吹来。接着米尔转过身，靠着窗台望着何德昀说：“别的我不管，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说过，我只是来找老公的。”
“你不是还没离婚吗？再说找老公也不能这么草率呀！我到底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是吧？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女人靠的是感觉，只要感觉对就可以了。下半辈子就要你了，要是再要错了，就是泡狗屎我也认了。”
“你这个比喻也太损人了吧？”何德昀笑着说，“我就是再没用，再坏，也不至于是那样的形象。”
她笑得很开心。这时何德昀手机响了起来，为了接她，何德昀一周没出去给别人讲过工作，或许是打他工作的，打开手机一看，是张庭去的电话。
何德昀和张庭去简单地聊了几句就匆匆挂下。
米尔默默地站在一边，手里拨弄着从窗外伸进房间里的三角梅的叶子，若有所思。
她和胡晓春的最大不同就是：胡晓春在何德昀接电话的时候都会悄然走开，而她总喜欢竖起耳朵来听。何德昀笑了笑说：“上面打电话问你习惯不习惯，另外想抽个时间，请你去唱歌跳舞。”
“我唱歌很不好听。”米尔有点难为情地说，但何德昀看得出来，米尔很高兴去这样的场合。
因为宏观调控很严重，最近老高出局的“庆功宴”和“KTV”等活动都被取消了，以前接新人的时候都会安排“KTV”，而且只要和上面打个招呼就行，现在必须申请，上面同意了才可以，否则万一出了事情都要自己去承担责任。
张庭去安排这次唱歌的真正目的是想借这次接米尔的成功来消除因为张军的事情带来的极不好的负面影响。
对本体系而言，张军的失踪，项华萍的折腾让不少人失去了信心——尽管上面的人在尽量在隐瞒和搪塞，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不少人还是知道了事情的七八成经过。对旁系而言，他们这个体系，管理上出现问题，就说明整个复制没复制好，属于不健康类型的。
如果不消除这两种负面影响，将会给团队的后期发展带来许多隐患和障碍。因而对张庭去的提议何德昀采取积极支持的态度。
“钱我来出，你家庭负担重，这次又损失了那么多。”张庭去表现出少有的大度。
何德昀感动得都想流泪了，这是他一年来听到的最温暖的话。
人们常说：“当困难来临的时候，用微笑去面对，用智慧去解决。”真有智慧去解决，那困难就不叫困难了。
现在张盈成了他们的大经理。很长一段时间没看见陈榆木，也没有听到他。每个人从大经理的位置开始，就变得神秘起来，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有说陈榆木已经出局了。就这个问题何德昀问过张庭去。张庭去说照陈榆木的份额应该是出局了，但他却没有出局，说是压份，具体搞什么名堂，他也不太清楚。
下面的人是很难从自己上面人的嘴里得到什么真实的信息。
行业从神秘开始，然后在怀疑中探索。如果你想成为一名猎手，这个地方就是你圆梦的天堂，如果你想赚钱，所有贪念产生的时候，毁灭也就此埋下了种子，如果你想寻觅爱情，最后也只能是含恨离开。
很多人为做行业花掉了家里的全部积蓄，贷款和借高利贷来从事行业的人多的是。有一个姓王的，全家和直系亲属都在做这个行业，因为运作资金困难，她狠心地卖房卖地，把钱拿来做行业，钱花完了，距成功依然遥遥无期，最后只留下一个人在团队里坚持，父母孩子回家，租住着小屋维持生计。
在这个行业里，谁要是低估了女人的能力，那他一定会输的很惨，谁要是拿女人的痴情当成自己的筹码，那他最终会倒在女人的脚下。女人们痴情时，可以一切都听你的，当她们吃起醋来，就会吵得鸡犬不宁。
坐落在天津北路的英皇歌舞厅是兴义市最上规模和档次的歌舞厅。楼顶碧发女郎半裸的广告画——高举的高脚杯显示了她的高贵和妩媚。张庭去早早地守在歌舞厅门前。
“都来了吗？”张庭去见了何德昀就问。
“还差打不死花儿。”
为了租房子，何德昀和米尔的腿差不多都跑断了。许多房子不是太贵就是位置不好。
房子刚租好，何德昀立马通知了胡晓春和打不死花儿。一是想让她们赶过来分享自己成功的喜悦，另外何德昀担心她们在家的时间久了就会不想过来。原因有几种：一种是因为在家里找到了事情，新的工作虽然不能给他们带来激情和梦想，但至少缓解了他们手头上压力；另一种是在家乡听到了许多负面的东西，加上亲人的劝告使他们的思想产生了动摇。
米尔的申购不仅缓解了何德昀经济上的压力，更增加了何德昀的信心。
品着米尔带来的墨鱼和火腿，望着手中杯子里的劲酒，再看看房里的几个女人，胡晓春、打不死花儿、米尔和草原格格，各有各的风姿，各有各的特色，特别是尹子慕，年轻貌美，对何德昀也是一往情深。
何德昀做梦都没想到尹子慕会回到兴义，而且留下来从事这个行业。是什么让她改变了初衷，也许她有她自己的理由。
这次回来，何德昀去接她的时候，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哥！我离婚了。”
然后尹子幕从包里拿出蓝本本，炫耀地在何德昀面前摇了摇，冲着何德昀得意地笑笑，“我自由了，小哥愿意的话，我就是小哥的人了。”
何德昀在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会不会和古欣兰离婚？然后去娶她，再让她给自己生个女儿？这念头开始在何德昀脑海中盘旋。面对这样痴情而又年轻貌美的女人，不动心才怪呢？但和古欣兰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就因为这个行业而恩断义绝了吗？
糟糠之妻不可弃。何德昀心里的矛盾开始加剧。记得往事随风和他聊天的时候曾说过：这样下去，你早晚会离婚的。
何德昀无奈地笑着点点头，把手搭在尹子慕的肩上，违心地说道：“只要能从行业里出去，小哥就是格格的，格格愿意住在浙江，小哥就陪你住在浙江，格格想回草原，小哥就陪着你回草原。”
“小哥真好！”
“但是做行业，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
“这是行业的规定，其实也是行业发展的需要。行业不做起来，我们拿什么来养活自己？还有今后咱门的孩子。”说着话，何德昀瞅了瞅尹子慕。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拉开罩在头上连着衣服的米黄色风帽，乌黑的长发瀑布般纷纷而下，遮住了她的脸蛋。她肤白如雪，手臂触摸的感觉如同阳光照射下和田玉。
“你怎么知道将来生女儿？”
“生到女儿罢休！”
“你真坏！”尹子慕在何德昀的屁股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当何德昀把尹子慕介绍给米尔的时候，米尔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何老师可真有魅力，这么年轻的美女都被约了过来。”
何德昀尴尬地笑笑。
“阿姨好！”尹子慕甜甜地笑着。
“谁是你的阿姨？你叫何老师小哥，却叫我阿姨，你什么意思？”米尔头也不抬，声音低沉，如雾霾般凝重，她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用锉刀挫着她的指甲。
“你应该叫她小妹！”花儿在摆弄着房间里的那盆兰花——用剪刀修剪着吊兰枯掉的叶子，她剪得仔细而认真，她穿的蓝裙看起来使她的纤体不堪其重，宛如一幅云做的画，而尹子慕就像云里的一道彩虹，米尔则是云里欢唱的云雀，胡晓春呢？则如这云下碧绿的草场。
胡晓春端来切好的橙子，然后笑笑地在何德昀耳边说道：“何老师是不是很享受这酸酸的味道？”
“别添乱。”何德昀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不清楚！越来越不认识你了。”
说着话，胡晓春把水果端到那几个人面前，她们每人拿了一瓣，说了声“谢谢！”然后各自忙各自的活儿。
客厅里鸦雀无声，但何德昀似乎听到了定时炸弹的嘀嗒声。四个女人，处理得好，她们是天使；处理不好，她们个个都是白骨精，她们的神通，足可以将他扯个稀巴烂。
这不，本来说好了的，让她们四个早点过来唱歌，到最后这个说不想去，那个说有点不舒服。何德昀劝了这个又去求那个。
何德昀多么希望她们能亲如姐妹和睦相处呀！
张庭去似乎察觉到一点她们之间的火药味，便笑着跟何德昀说，“何老师，我知道你知识文化都比我高，但男女之间的事情很复杂，你身边的这些女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一碗水要是没端平，势必会引起麻烦。”
罗清水笑着走了过来，望着那几个女人，然后冲着何德昀暗暗地竖起了大拇指。
“我打算让古欣兰过来，我回去了。”
“这办法不错。”罗清水附和着说。
“我觉得不妥。”张庭去沙哑着嗓子说，“首先她们是冲着你而来的，她们对你人的认可比对行业的认可要大得多，可以这么说：你在她们在，你走她们也会回立马走人。其次是古欣兰有没有这个能力带她们？那个叫草原格格的年轻、率直还好说，另外三个哪个比古欣兰不调皮？古欣兰带廖总时，我们不是不知道。所以我觉得在她们下面没布好人之前，你是绝对不能离开的。”
罗清水连连点头。何德昀觉得这分析很有道理。何德昀以前的打算就是将古欣兰冲上大经理的位置让她来兴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