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梦见自己的牙齿掉了,满口是血,弄得卫生间里的地上到处是血。”
“《周公解梦》上说:齿自落者父母凶,齿落更生子孙兴。梦见掉牙齿是家里有丧事的象征,这恐怕是现今对掉牙齿的解释流传最广的一个了。但具体事情要具体分析。不过梦见自己掉牙,的确是个噩运的预兆,建议你还是少出门为妙。”
“你别听他胡说,做梦牙齿掉了,可能是缺钙了吧!明天让他们买点猪骨头,再买点钙片吃吃就没事了。”赵胜利见张庭去忧心的样子就宽慰他说。
“我是有点信的,为什么这样说呢?我刚被我姐和死鬼前妻骗过来的时候,到这里一看,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就好像曾经到过这里一样。”张庭去担心地说。
“你两还忽悠起我来了。”赵胜利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随你们怎么说,我是不信这玩意儿。睡吧!明天有三版工作。嗯——天天为他人做嫁衣裳哟!”
边说边揉着两个腰眼,往房间里走去。何德昀回到房里,先翻开短信,里面有三条是尹子慕发过来的。
山东之行,让他们之间的情感有了常人不可理解的发展,何德昀无数次动摇过自己的婚烟家庭观。
古欣兰很少电话打过来,每次一打过来就是谈钱的事情,“家里没钱了,怎么办?”
而何德昀也总是重复着那句原话,“我也没办法,能借钱的地方都试过了,上面是铁公鸡一只,休想从他们那里借一分钱。”
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然后就挂掉。
自己不再是她的靠山。而入行之前,何德昀给古欣兰的回答总是那么自信,“放心吧!有我呢。”
何德昀也很少给家人和亲戚打电话,因为他不知道该和他们说些什么。如果开口,那除了谎言还是谎言,无数次地重复谎言让他疲惫不堪。
古欣兰对他升大经理非常高兴,电话中反复唠叨着,“我们总算快熬出头了。”她甚至在憧憬着怎样在亲朋好友中好好地扬眉吐气,然后带着父母出去旅游。
何德昀电话里苦笑一下,心想,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她总是把问题看得那么简单。如果升大经理就有钱,张庭去又何必出手如此寒酸。所谓的有钱,都是新人眼里的一种假象。而古欣兰对行业的理解,显然还停留在初级阶段。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岸边嬉戏,水到底有多深,她一无所知。
何德昀躺在床上,用手机和往事随风聊着天。他告诉她自己升大经理了,如果她再不过来,等她来的时候,他或许真的离开行业了。
“你真的希望我过去吗?”
“当然,因为我还没有真正抱过你。”
“你身边那么多的美女,我会吃醋的。”
“美女虽多,怎抵随风一个。说实话,在我心中,你是最值得交和信赖的朋友。我现在住经理室,和那些美女都没在一起了。”
“你是不是和她们也这样说过?”
“绝对没有,你一定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反正行业真真实实,钱也确确实实,你愿意来赚就抓紧时间过来,不想赚这钱而愿意上班去白耗自己的青春我也没办法。”
“嘻嘻!还青春呢,都老太婆了。”
“在我的记忆和想象中,你一点不老呀!甜润的声音,动人的微笑。”
“你就嘴甜吧!看来你是越来越会哄女人开心,懂得讨女人欢心了。”
“说什么话呢?我只要讨你开心就可以了。”
“讨我开心没用,应该讨你老婆开心,你可不能做陈世美哟!有个小三没关系,别忘了你家的黄脸蛋。”
“怎么会呢?行业是不允许乱搞男女关系的呀!经营管理二十一条可是比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要严呢!”
“你就忽悠吧!快四年时间,你没和老婆一起过,又没和别的女人一起,我就不信你能憋得住。你当你是唐玄奘?呵呵!”
“有时也想呀!”
“那怎么办?自摸?哈哈哈!”
她越聊越大胆,倒让何德昀有点窘迫。虽然没看到,但往事随风想象得到何德昀面红的样子。
“不用自摸,想你就可以了。”
“想我没用。”
“有用,想你光光的是个什么样子。”
“一团肉。”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难听。”
“事实就是这样呀!哈哈。”
“你怎么总是呵呵哈哈的?”
“因为和你聊天,我觉得很开心呀!”
“他呢?”
“就睡在我身边。”
“你可真的胆大。当着老公的面敢和他的情敌打情骂俏,你想气死他呀!”
“他才不会像你那么小气。”
“你一直陪着他,我都没说你,你倒反说我小气,这不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吗?还是他的面子大哟!”
“呵呵!你帮我下面放了几个人?”
“一个人,湖南人,叫贾东升,因为你不在这里,所以他也就申购一份,呆了一段时间就回家了。”
“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从行业本身,你来不来与我都没有多大关系了。因为我的两根线正健康有序地发展。但从个人感情上,我希望你能过来,把这笔钱赚了回家,用不着天天上班,端别人的饭碗受别人的管。”
“但我怕我约不到人。”
“现在你只需要约一个人就可以了。”
“我怕我一个人也约不过去。”
“那就算了,你那份就放放那里得了。”
“但我又不想放那里,你得帮我再放一个人。”
“我只能说我尽力。”
“不,你要答应我,说保证!”
“保证不了。”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必须保证。”
“你是你身边那个男人的人,别把我赖上。”
“我就是赖上你了,怎样?我过去了,后半生就全靠你了。”
“靠我没用,你应该靠你自己,我只是你的引路人和导航灯,只告诉你怎么走,但无法帮你走,知道吗?”
“不知道,你只要背着我,就不用我走了。”
“我怕自己背不动。”
“那你就车子推。”
“我没有车子。”
“你有。就是你车上的人装得太多了。”
“谁让你上车那么慢?”
“现在也不迟呀!”
“再不来就真的迟了。”
“那好,我下个月就过去。”
“别让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不是花谢,而是百花争艳。”
“是呀!你来了,那才叫百花争艳呢!”
……
夜渐浓,睡意爬上来。无数个夜晚,何德昀又是在这种打情骂俏中度过。在山东的那些日子是他最美的回忆,他不知道自己回来到底对还是错?这种半真半假的情感游戏中,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何德昀真想早点结束这种生活。但越是往上走,自己陷得也就越深,潜在的风险也就越大。
张军自打把那个女的骗来之后,在行业里就没什么大的发展。由于张庭去“人性化”的管理方式,加之陈榆木当初的这种模范效应,想在行业里杜绝乱搞男女关系,基本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在行业里出入成双。张军很快花光了从项华萍那里骗得的三万多元钱,而那女的,随着和丈夫婚姻关系的破裂,也就失去了生活的来源。因而张军便提出来要去沿海打工,等赚了钱再回来做行业。
胡晓春和何德昀没有别的办法。经济决定了一切,他们自己也是山穷水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没钱去倒贴下面这些人的生活开支。因而便通知了张庭去。
这天,胡晓春、何德昀、张庭去、张军、阿彩以及张庭去的女儿琴琴聚在一起。张庭去坐在主沙发上。胡晓春和何德昀坐在一起。琴琴在一旁玩着她的手机。这孩子已彻底离开了学校,她讨厌读书,更憎恨老师,和她的父亲一样,视老师为仇敌,因而不管何德昀怎么和她礼貌地打招呼,她都爱理不理。她坐在张军身边,不时地让张军看她的手机。
张庭去几次讲话,都因她而中断,最后看了她一眼,不得不说道,“琴琴,你先去房间里玩吧!”
“不去,房间里不好玩。”琴琴头也不抬地说。
“我们在这里谈事情。”
“你谈你的事情,我又没拿抹布把你们的嘴给堵上。”女儿一边回击着父亲,一边接着玩她的手机。
胡晓春和何德昀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张庭去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女儿都是让她母亲给惯坏了。”
“老爸,你说话要注意点啊!别什么事情都怪老妈。”琴琴把手机放到张军的手里,有点生气的样子。
张军打量着这父女两个,嘴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好好!我的小祖宗,你先坐下来,别再说话。”张庭去尴尬地说道。
“想我不说话很简单。”琴琴依旧是一幅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你说吧!”
“待会你得给我买榴莲吃。”
“可以。”琴琴见答应了,忙从张军的手里抢过手机,屁股刚落座,立马又大叫起来,“你怎么把我的游戏给删了?我好不容易才打到了3000分,你得赔。”说着话在张军的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掌。
张庭去一声不吭,不耐烦地看着琴琴。等她真的安静下去,才咳嗽了两声说道,“就张军出去打工的事情,我有这么一点建议,希望他出去打工,而阿彩留下来做行业,不知你们是怎么想的?”
“我们也这么希望呀!就这个问题我们和张军也谈过。”何德昀说,“但阿彩不同意,吵着一定要和张军一起出去打工。”
张庭去看着阿彩,情真意切地说道,“我知道你和张军的感情好,但是大家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做行业,只有钱赚到了,爱情才有保障,生活才浪漫的起呀!”
“是呀!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们一家都在做这个行业,出局的已经有两个。钱真不真?能拿多少钱?我心里最清楚。如果这个行业不真,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出局以后还要把自己的孩子送过来?不瞒你们说我这女儿也快满十八岁了,过段时间我也想帮她申购,就放在张军的下面,你看怎么样?”
张庭去一边说,一边看着阿彩。琴琴在一旁大声地嚷嚷道,“老爸,你就别让我做这个。有你和老妈做就可以了,你和老妈每人给我两百万,再帮我买一套房子,再买一辆小车,咱开个店就可以了。”
“你想得美!”张庭去冲女儿开着玩笑说。
“什么叫想得美呀?你和老妈那么多的钱,你们两用的完吗?难不成老爸你出局又去赌和嫖吗?”
“别这么说你老爸!”胡晓春在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