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平静的声音,单于男爵赤果着身体,坐在冰床上。
冰室的门被打开,暗影站在门外,身旁站着的不就是那个战死了的拓跋孤大将军。
拓跋孤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男子,眼中一闪而过讶异的神色。
一个时辰前
“主子。”
廖青慌里慌张的跑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刚才巡逻的侍卫在大殿的门口发现了这个。”
拓跋孤看着手中信件上寥寥无几的几个字,眉头紧锁。
廖青担忧的问道:“主子,发生什么了?”
“你自己看看吧。”拓跋孤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廖青。
“廖管家,你怎么看?”
廖青放下手中的信件,一脸担忧的看着拓跋孤。“主子,这信件上说,要邀请您去宫中一叙,这恐怕……”
拓跋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缓缓开口,“你说,这约本王去的是不是那个装神弄鬼的孤先生?”
“主子,若是孤先生还好,他是绝对不会伤害您的,他……”
“廖青?”拓跋孤狐疑的看着孤先生,“你好像是对孤先生很是了解啊。”
廖青抬头看着拓跋孤眼中的猜疑,大惊。解释道:“主子,属下和孤先生没有半点的关系,主子明察。”
……
拓跋孤的目光紧急追随着匍匐在地上的廖青,半晌轻声说道:“起来吧,廖叔叔,自幼你就跟在本王的身边,本王知道你的忠心,这么多年就是您在身边辅佐本王。”
拓跋孤拳头紧攥,信誓旦旦。“待本王完成霸业,替母妃报仇。”
廖青站起身来,眼中一闪而过,不易察觉的愧疚。
“主上,那这一次……还要不要去。”
“去,为何不去。”拓跋孤心想,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要装神弄鬼。
廖青点头称道:“好,主子,那现在我同您一起去,在带着几个武功高强的高手。”
拓跋孤制止道:“不必了,本王自己去就可以了,不必这么的兴师动众。”
“可是,主子……”
“没什么可是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
拓跋孤收回眼中的疑虑,缓缓的走近冰室。
看着这个就坐在自己面前的仇人,“没想到主上会在这里,可真的是让本将军好找啊。”
单于男爵微微睁开双眼,不变的红眸。声音沙哑,抑制不住的疲惫感,缓缓说道:“你更想不到的是约你来的会是朕吧。”
拓跋孤看着单于男爵泣血般红的双眼,情不自禁的说道:“你,你的眼。”
单于男爵微扯动嘴角,苦涩的笑。“不过是毒发了罢了。”
这样的单于男爵,竟然让拓跋孤的心中生出些许的怜悯。不,不行,他是杀母仇人,怎么可能对敌人存在怜悯。
将头扭向一旁,不去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你到底想要怎样,让本王来这里,不会是想让本王看你这惨兮兮的样子吧。”
“朕知道,你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拓跋孤回头,不可置信的而看着单于男爵,眼中满是消散不掉的震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单于男爵目光毫无焦距的看着前方,“朕还知道,你现在想要的是天烬的江山,更想杀了朕,替你的母妃报仇。”
随着单于男爵一句句的话,拓跋孤红了一双眼,双拳紧握,‘唰’的一声,一眨眼的功夫就临近了单于男爵的身前。
双手禁锢着单于男爵的脖子,额头上青筋暴起,狠狠的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应该死得瞑目了吧。”
“主上。”门口的暗影,听见异动提剑冲了进来。
单于男爵虽然眼盲了,但还是可以听见暗影的动作。脖子被拓跋孤禁锢着,艰难的说道:“暗影,站住,出去。”
拓跋孤看着面前这样的单于男爵,徒然松开了手。眉头紧皱,“你为什么不出手?”
失去拓跋孤的力道,单于男爵跌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你,你功力尽失?”
平静后的单于男爵坐在冰床上,目光悠远的看向远方,声音低沉的说道:“这个秘密,我守了二十年。现在,恐怕是没有能力在守着了,是时候把它告诉你了,不管你相不相信。”
……
“二十八年前,朕的母妃雪贵妃生下了朕,和朕一同降生的,还有一母同胞的弟弟。只是,他来到这个世上不过几日就夭折了。对于这件事,朕一直深信不疑,但是直到二十年前,父王驾崩,朕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还在这个世上。”
“你和本王说这些干什么?”拓跋孤一脸的不耐。
单于男爵望着拓跋孤的方向,眼神中没有焦距。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朕的胞弟,就是你。”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拓跋孤怒气腾腾的气焰,“你还敢在这里编造事实,明明本王的母后是被你的母妃害死的。”
“哈哈哈哈……”单于男爵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拓跋浚就是这么告诉你的?”
拓跋孤怒吼,“你休要提父亲的名字。”
“二十年前,拓跋浚因恨截走了你,他本身也受了重伤,走投无路回了将军府,自那之后,你就成了他所谓的从皇宫中救出的皇子吧?而我就是你的杀母仇人,这一切你可以都不信,你身边就有知情人,你大可以回去问他。”
“你住嘴,你休要再说了。”
“如果,朕料想的不错,你敬重的那个人,现在应该还在往生殿吧,一如二十年前的一样。”
“哈哈哈哈……你猜的不错。”一声极为难听的声音传来,“不过,不用去找了,本将军现在就将你兄弟二人送往黄泉路。”
“小心。”单于男爵一声惊呼,原地而起,挡在了拓跋孤的身前。
“主上。”说时迟那时快,暗影一个猛扑,挡在了单于男爵的面前。
暗影紧紧的抓着刺入胸膛的剑,死不松手,嘴角已满是鲜血,狠狠的盯着面前执剑的身穿斗篷佝偻的人,浑身带着浓重腐臭的气息。
暗影不顾一切的护住身后的主子,大喊道:“主上,快跑,快跑啊。”
拓跋孤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单于男爵,惊的说不出话来。“你……”
“该死。”斗篷人咒骂一声,一脚狠狠的踹向暗影,猛地抽出长剑刺向单于男爵。
拓跋孤下意识的一手将单于男爵呼在身后,一掌狠狠的拍向斗篷人。
斗篷人重重的跌落在地上,仓皇而逃。“逆子,您竟然伤我。我还会回来的,我的孩子死了,也定不会让他的儿子活在世上,哈哈哈……”
……
马车颠簸了半月有余的日子,终于回到了那个鸟语花香的药王谷,下了马车,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这半个月的折磨,腰都快要断了。
另一边,雪姨一脸的悲伤坐在马车上,不见下车。“师兄,我,还是不进谷了。”
“雪儿,你怎么了?都来到这里了?怎么不进去看师父一眼,他老人家临终的时候想的都是你。”轻轻的拍着雪儿的肩膀,哄道。一切都好像回到以往的样子,不曾改变。
雪儿虽已是年过半百,可是美人垂泪的模样依然别有一番的韵味。
“师兄,师父的死都是应为我的不孝,我还是不去了。”
……
在谷内的小竹屋里过了有半个月,这一日,正在吃饭的时候,雪姨开口看着欧阳菲说道:“菲儿,我和你师父有一些事要去处理,你现在谷内安心养胎。”
欧阳菲闻言,放下碗筷,圆润的小脸,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一脸的贼笑。“奥……我知道了。”
“师父,不错嘛,这么快就把雪姨搞到手了,动作够快的啦。”
老脸一红,小孩子班的娇羞,呵斥菲儿道:“说什么呢,闭嘴。”
“嘿嘿……”菲儿捂嘴偷笑,看着对面两位经历千辛万险走到一起的人,心中满满的祝福。
可是,自己应该就不会有那么的好运了吧。
“行了,你们不用管我,我有春桃和小菲,不会有事的。”
欧阳菲装作大气的挥挥手,但是严重掩盖不住的悲伤还是暴露了她的心事。
“菲儿,你如果觉得无聊,就让小七将莫寒那臭小子叫回来。我也好久没有看到那臭小子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欧阳菲朝门外看去,小七撅着大屁股在湖边喝水,它倒是和以往一样,骄傲的身影迈着欢快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