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大变,脑袋里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他一把将那板药攥在掌心里,脸色阴翳,太阳穴周围的青筋暴起,“宁微醺!你怎么敢!!!”
无法形容他此刻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但他能听见心里一角坍塌的声音。
两个月前。
“宁微醺,你不会背着我吃避孕药吧?”
“怎么可能,我不吃那东西。”
一个月前。
“宁微醺,你真的没偷偷背着我吃药?”
“没有啊。”
前天。
“不对劲啊,爷每晚这么奋力播种,怎么还不发芽?你没吃那东西吧?”
“当然没,那东西很伤身体的。”
“……”
昔日里他问她答还大脑里循环播放,他攥住药的右手指节泛白,裸露在外的结实小臂上,青筋暴起。
上个月他例行做月度体检的时,顺便把宁微醺带去了,主要及时看他们适不适合生育,检查结果很好,她的卵子质量很好,他的jing子活跃度很高。
医生私下对他说,注意一下房事,怀孕很容易。
一个月前他就跟她挑明了,他不会放开她离开,他想要孩子,她沉默半天,点头。
他确实很卖力,她那,背着他偷吃避孕药?
他去看姜姜跟伦桑的时候,甚至会想他孩子的模样,出去的时候会特意留意婴儿用品,她竟然——
好半天,他才将心里那股子暴戾压下去。
“顾之桓?”
“顾之桓你回来了么?我看见你的车了。”
“……”
他转身出了卫生间,跟刚进主卧的她对了个正着。
宁微醺感受到他周遭的低气压,上前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晚上七点才回来?我还没做饭那。”
“宁微醺,这是什么?”他在她面前摊开手。
在他眼皮子底下,她脸上的笑僵住,血色一点点褪。去,最后连唇ban都失去了血色,惨白一片。
他将那药狠狠甩在她脸上。
她移开视线,根本就不敢跟他对视,她脑袋里嗡嗡作响,只知道完了。
“你给老子个解释!”
“……”她低着头不说话。
她不言语的模样极大的刺激着顾之桓的神经,他一把擒住她下巴抬起,一脸狠厉,“宁微醺,你特么最好给我个解释,不然老子立刻把宁戎凌扔大街上!”
“你别。”
他勾唇,嘲讽的看着她,“宁微醺你真行,在老子身下放浪,下了床就吃避孕药,恩?”
她眼圈通红,看着他没说话。
“不想给老子生你答应老子干什么?啊!不想生你早说啊,用得着在老子面前一套背后一套?我问你,离开贸城那天,你在走廊上吃是不是避孕药?”
她点头。
他看着她的目光一寸寸的冷了起来,他松开她,拧身一脚将门旁装饰柜踹翻,上面的装饰品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老子对你不好么?养着你全家,给宁戎凌治病,把你们家所有的麻烦全都处理了,你特么就这么对我!宁微醺你良心不会痛么!”
顾之桓失控了。
他将主卧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干净,台灯,睡眠灯,梳妆柜,就连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都被他一拳打碎。
宁微醺站在原地吓的脸色惨白,惊恐的看着他。
砸完,他摔门走人。
满地狼藉,宁微醺站在原地很久。
……
“微醺,放学你还要去医院?”
她点头。
冯露摸摸她额头,担心的问道,“不舒服么?”
她摇头。
“那就是戎凌最近的情况不好?”
“他很好。”
她抬头,单手托腮看着窗外。
顾之桓一周没有出现了,完全在她生活中消失了。
那天他那么生气,她本以为顾之桓会将戎凌赶出医院,非但没有,前几天她还得到消息,找到匹配的肾源了,等捐献者走完最后一程,戎凌这边就会手术。
放学后她去了医院。
因为找到了肾源,林芳跟戎凌这几天很高兴。
“小顾没来?”林芳朝她身后看了看,问道。
她摇头,“他最近很忙。”
“你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她抿抿唇,没有说话。
“微醺,不是妈不疼你,而是小顾帮了我们这么多忙,妈年龄大了也没能力报达小顾,你可一定得好好报达他,我看人家小顾也不是不讲理的,你收收你的倔脾气。”
她抖抖唇,“妈,我知道。”
但她联系不上顾之桓,那天他把手机砸了个稀巴烂,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只能等着。
半个月过去了,她每次放学回来第一时间会先去看鞋柜里他的拖鞋,那拖鞋依旧在原地,没有动过。
他没回来过。
当天晚上八点,她出现在了盛世酒吧门口。
她跟顾之桓第一次认识,就是在这里,也就是在这里两人结下了梁子,才有了后面那些牵扯。
以前听他说这里是他兄弟开的,他经常在这里,她纯粹是来碰运气。
停车场她找了一遍,没有看到熟悉的迈巴赫,卡宴跟路虎。
他车子那么多,不一定开这三辆。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景城夜晚的气温已经低至0度,她找了个挡风的角落,瑟瑟发抖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九点,十点,十一点,她脚都冻麻了。
近十二点,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回去的时候,酒吧门口出来几个人,但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的他,她拔脚就去追。
“顾之桓!”
酒吧门口放着音乐,她的声音被淹没在音乐跟呼呼的风声里。
眼瞅着他进了停车场,她咬着牙忍住已经麻木的腿,追上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再走了。
盛世酒吧停车场很大,她进了里面很快就找不见人,但是有几辆车子开了出来,等车子近了,她看到最后一辆车里的他。
“顾之桓!”
车子的速度并不快,她冲上前拍拍车窗,“顾之桓!”
“顾之桓你开门!”她抓住车把手,颇有种你不停车开门就拖着我走的架势。
意料之外,车子停了,车窗也降下来。
“呦呵,又来酒吧掉凯子?”他模样慵懒,嘴里叼着香烟,朝她喷了一口青白烟。
她冻得牙齿打颤。“我来找你。”
他嗤笑一声,像是听见极大的笑话,黑眸冷幽幽的看着她,“你弟也要做手术了,老子没有你能利用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