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说了这么多，想以什么为交换？”
“异某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若是条件合理，一切可以商量。”异晓天看着天辰子，淡淡开口。
事到如今，不可否认的是，对方的提议，吸引力很大。如果有了天辰子的命令，那么天辰山弟子，将会有更大概率为他所用。
何况，为师傅续命十天，就代表他又多出了十天，去寻找彻底驱除相思咒的方法。
至于对方所要的，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可以应允。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凭白无故地为旁人付出。
且他不怕，这之中有什么猫腻。
首先，他麾下已有厉渊族、鬼界和魔宗，无论是人数还是修为，都足以压制天辰山。其次，就算是天辰子本人，他也一样有信心，用武力让其臣服。
大不了，鱼死网破，杀了就是。
“阁下是个爽快人，那么老夫就直说了。我想让阁下，带老夫一起前往外时空。且老夫这里，有一份残破的二十四时空地图，对阁下将很有帮助。
至于老夫自己，也需要完成三件事。”天辰子笑了笑，依旧是耐心温和的样子。
“哪三件。”异晓天微微皱眉，同时有几分好奇。
“第一，老夫要鬼皇打开前往魂河尽头的通道，老夫需要，在那里寻找两个人。至于是谁，还望阁下不要相问…这是老夫的家事，是老夫最后一次复活他们的机会…且这么做，绝不会伤害到阁下。
“第二，在老夫派出本派弟子后，无论阁下攻下哪个时空，老夫都要抽取该时空的一成灵气。
一成灵气，并不算多。阁下也看到了，人界历经此战，地脉崩坏，灵气枯竭，千百年内，无法复原。老夫欲用外时空灵气，进行弥补。虽不说完全恢复，但至少能够有所帮助。”
说到这里，天辰子神色间露出几分凝重。
“这前两件事，我可以应允。但是至于第二件事，带回的灵气，不可全部用于天辰山，需得补给整个人界。”
“且这些灵气如何分配，我们要共同决定。”异晓天目光一闪，淡淡开口。
他，不希望出现，天辰山一方独大的局面。这样不利于其实行日后的计划。
“这…”天辰子一怔，似还要说些什么。他虽为正道之首，但也谈不上博爱，其本来的打算，自然是首先修复天辰山。
“如果掌门不同意，其他一切免谈。攻打外时空，我不需要天辰山，一样可以做到。
至于为我师傅续命…恕我直言，掌门要求的第三件事，恐怕是将外时空中一处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永久划为你的属地。这样一来，你就有了修养生息的机会。毕竟，掌门的修为很久没有突破，寿数也看到了尽头。但唯有增加寿元，掌门才有机会达成心中其他所愿。
为我师傅续命，何尝不是掌门以此为代价，换来为自己续命的机会。”异晓天微微一笑，挥手间，让极晶的蓝紫色光芒，向着天辰子倾斜。
天辰子默然，片刻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没想到，眼前的青年不但战力飞凡，心智同样不俗。他看出了对方冷漠的外表下，对续命之法的激动与执着，本以为这样就相当于扼住了其命脉，使异晓天可以答应自己的全部条件。
且这条件，在他看来，并不过分。
然而异晓天三言两语，就道破了自己最后一个，也是最为核心的目的。这么看来，他能看破对方与迦南一战中的不易，以对方的修为和见识，又如何看不出自己需要以修为突破，换来更为绵长的寿数。
“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第二个条件，就按阁下说得办吧。”天辰子笑了笑，看着异晓天。
只是这笑容中，不再有长辈对待晚辈的那种耐心和温和，而是多出了几分尊重。
这尊重，不仅仅是建立在修为的对等上，也是对其心智的认可。
“第三个条件，我也可以应允。无论收复哪个外时空，掌门可以随意挑选一处灵气充裕之所，作为属地。”
“但是代价是，为我师傅续命二十天。”异晓天同样对天辰子报以笑容，然而语气却很是平静。
“二十天…实在是…”天辰子苦笑，蝶虹封印的艰辛凶险之处，他十分清楚，更是亲自帮着穆云，救活了秦雨寒。夺舍她之人没有觉醒时，可为秦雨寒换来十年寿数。
如今，玲璇现身…为这样身中蛊咒的强者续命，二十天，真的是极限中的极限，需要参与封印之人，全部献祭生机才能做到。
“罢了，这个代价，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如果老夫得到属地，那么这些损失，完全可以弥补。”天辰子心中暗叹一声，向异晓天点了点头。
“这件事，老夫答应。还望阁下，同样遵守诺言。”
“自当如此。”异晓天淡淡开口。
“不过，异某还有一事不明，希望掌门如实相告。”
“什么事，阁下但说无妨。”天辰子收起笑容，神色肃然。
“掌门谈这些条件的时候，似乎从未提及，如何打开时空结界…不知掌门是忘了此事，还是一早断定，异某有方法可以做到这一点呢？”
“抑或是，天辰山还有什么神通，光凭一己之力就可以走出人界？”
说着，异晓天抬头，脸上挂着天辰子那种温和的神色，看着对方。
只不过其目中，冰寒一片。
“罢了，罢了，陈年旧事，老夫当年铸成的大错，还是告诉阁下吧…”天辰子迎着他的目光，苦涩地笑了笑，神色中更是多了几分怅然。
“阁下取走郭家村中，能够打开时空结界面具一事，我是知道的。之所以派出玉襄真人和我那不成器的徒儿青晖前去取面具，是因为老夫很早以前，就知道它的存在…很早以前，就想前往外时空，获得修为提升的机会…”
说着说着，天辰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喃喃自语。
“时空面具，在无尽星空中飘零。我天辰山中，有一处阵法，可以感应到它下一处降落的位置，故而我知道，十多年前，有那么一枚，到了人界中，一个叫做郭家村的地方。”
“但是没想到，却给那个村子，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