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走什么的,当然只是苏芒的戏言。
但李川虎爷霍东骏他们这时的战斗方式,也确实太丢脸了一点。不,这已经说不上是战斗了,就连最混不开的街头混混斗殴,恐怕都比他们更注意形象。
三个人滚在地上,纯粹是以小孩子打抱抱架的方式,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这么纠缠了不知道多久,三个人仿佛同时失去了力气,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妈的,还打、打不打了……”
鼻青脸肿、眼眶上还带着熊猫眼的虎爷无力地大笑道,“现在知道你虎爷的厉害了吧?”
“屁!”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的李川一擦鼻血,哼哼唧唧地说道,“说得好像你赢了一样!”
已经一点都不帅的霍帅懒得讲话,躺在地上,直接比了一根中指过去,以表达自己的态度。
虎爷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李川和霍东骏被他笑得一阵紧张,生怕这哥们来一出“廊下三百刀斧手摔杯为号”之类的戏码。
没想到,下一刻,虎爷率先强撑着爬起来,一手一个,把他们也拉了起来,同时大笑不止道,“痛快,真是痛快,好久没打得这么爽了。跟你们这些小年轻动手就是不一样,感觉身子骨都年轻了好多。”
李川听得一脸诡异,心想这虎爷怕不是个传说中的抖M吧?非要被人把人头狗脑子都打出来,他才觉得舒坦?
霍东骏冷冷道,“我们赢了?”
“想得美!”
虎爷大手一挥,“我们打黑拳出身的,输赢重于生命,大家一起倒下的,怎么你们就赢了?平手!不过看在你们让我这么爽的份上,今天这事儿就揭过去了。走,本大爷请你们喝酒!”
李川和霍东骏对视一眼,忽然一阵恶寒。
这头老虎话里有话啊,什么叫“你们让我这么爽”?不明真相的人怕不是要以为我们跟你有什么PY交易?
倒是包小松听完虎爷的话,突然一下子兴奋起来,窜上来叫道,“大叔,你刚说啥?你是打黑拳的?我听说你们打黑拳的,有个叫拳王马库斯的,他能一脚扫断半米粗的钢管,是不是真的啊?”
“???”
虎爷一脸疑惑地看了李川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差没把“这小子脑袋是不是有病”问出来了。
幸好高晋觉得丢人,上来一把就把包小松扯到身后,无奈说出了一段往事,“你们别理他,这小子就是地摊文学看多了,总觉得黑拳手能一拳打穿钢板,一脚踢倒铁柱,才加入我们长空社的。我估计在他心里面,就我们几个的实力,还让他很失望呢。”
对高晋毫不留情地揭发,包小松居然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句,“可不是吗?我听说黑拳手比你们这些运动员要能打得多了。”
“你看的肯定是武侠小说,不是纪实文学。”
虎爷哈哈大笑起来,“一拳打穿钢板,一脚踢倒铁柱,那是super man,是绿巨人,不是黑拳手。老虎我已经算是这个城市前些年最强的黑拳手之一了,也没听过什么能一脚踢断半米粗铁管的马库斯。”
“是吗?”有了行家的证言,包小松终于死心了,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人就是人,毁天灭地那是原子弹的事,承认自己的极限并不可耻。武道是一种精神,不是狂想。”
虎爷看起来心情很好,居然有闲心教育起包小松来,说出来的道理,更是让李川他们都刮目相看。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长年混迹黑道的大佬,倒更像是一个学有所成的真正武者。
“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没想到我这样的人,也能说出这些道理来?”
虎爷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一眼就看穿了李川他们诡异表情背后的潜台词,笑得更舒畅了,“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走正路子的运动员啊,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才跑来混社会,后来不小心就打成了这一片的红棍,不过有时候想想,还是蛮怀念年轻时候的生活的。”
“一些不愉快的事?”李川有些疑惑,他敏锐地感觉到,虎爷之前对传统国术练习者的敌意和蔑视,很可能就跟这些事有关。
“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了。”虎爷故作豪爽地挥挥手,但李川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落寞。
不过他正要说什么,虎爷已经转向包小松,认真道,“我不知道你怎么得出黑拳手比专业运动员强很多这种结论的,但老实说,这是一个错误的概念。黑拳手大多是退役军人,或者民间玩票的拳师,或者出来锻炼的武馆弟子,最后一种且不说,前两者都有平时自己的工作,每天能练习的时间只有专业运动员的几分之一,经济状况往往也不好,不然不会冲着钱来打黑拳,对吧?这些人除了竞技经验丰富一点,规则束缚少一点,在素质上怎么可能和专业运动员相比?”
这时的虎爷,仿佛完全褪去了浑身的江湖草莽气息,讲起道理来循循善诱,比老师还像老师。
只可惜一脸的青肿,瞬间破坏了他的形象。
包小松张了张嘴,一副有话想说又无言以对的样子。
米娜从后面走上来,在他脑袋上砰地敲了一爆栗,“这种事只要有脑子都想得到吧!笨蛋!”
说着,她又乖巧可爱地看着虎爷一笑,“让您见笑了。”
“没事没事!”
米娜的乖巧,似乎让虎爷的心情变得更好了,“不知者不怪嘛,走,我请你们喝酒去!”
一听到“酒”字,李川忽然紧张起来,“喝酒还是陪酒?”
虎爷一愣,笑得更大声了,“当然是喝酒,你们这些小家伙很合我口味啊!别担心,我老虎想要找陪酒的,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我就是单纯想跟你们交个朋友。”
高晋和苏芒对视一眼,最后还是苏芒轻声拒绝道,“多谢您的好意,只是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宿舍关门的时间快到了。好意只能心领,来日再来回请您了。”
虎爷听她这么说,也不以为忤,只是理解地点点头,又一人发了一张名片给众人,然后才道,“既然你们没有时间,那我也不强求了。开门见山地说吧,你们身手都很好,有没有兴趣来帮我打黑拳?我按最贵的场次给你们安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