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来？”
虎爷的话，让李川浑身一僵，呆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坐啊。”
虎爷哈哈大笑，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在谈话中占据上风的感觉，看着李川如坐针毡的样子，不答反问道，“你很缺钱？”
李川点点头，“嗯。”
“是为了你那个当服务员的朋友？”虎爷点起一支烟，眯起眼问道。
李川脸色一变，“你调查我？”
“哈哈哈，别紧张。”
虎爷虚压了一下手掌，示意他放松，“只是昨天跟你们打了一场，对你有点好奇而已。就顺便找人问了一下，你知道的，现在这个社会，谁都没有隐私的。”
李川哼了一声，“既然你都清楚了，那我就不费口舌介绍情况了。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需要不少钱，帮你打拳能赚到吗？时间不能长。”
虎爷没有答话，只是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一直看得李川心里发毛，恼羞成怒地叫道，“有什么好看的！”
“钱不是问题。”
虎爷这才微微一笑，举起手拍了拍巴掌，“小马。”
立刻就有一个留着干练短发的黑西装推门走了进来，虎爷伸出两根手指一搓，小马会意，马上打开随身的皮包，拿出一叠钱递到虎爷手里。
李川看着那一摞钱，眼睛都直了。
他看得很清楚，那一张一张的，全部都是红彤彤的毛爷爷。
他自己家的条件并不是太好，从厚度来看，这钱应该是一万一摞，已经抵得上他一年的学费了，何况这么多的现金，更是他摸都没摸过的。
“这是给你的出场费。”
虎爷把钱放在桌上一推，滑到他面前来，爽快道，“今晚是你第一场，所有你的收益我也分文不要，从下次开始我们再五五分成，如何？”
李川伸手按在那一万块钱上，只觉得像火炭一样烫手，又仿佛涂了胶水一样令人难以松开。
半晌，他才吐了一口气，问道，“我要怎么做？”
“这个不急。”
一听这话，虎爷顿时明白事情妥了，连忙热情地招呼道，“来，先吃饭，先吃饭，离拳赛开始还有好一会儿呢。吃饱，这里的东西味道很不错。”
接下来的时间里，虎爷满面春风，李川却是味同嚼蜡，但总的来说，也算是宾主尽欢。
一直到了九点多接近十点的时候，虎爷擦了擦嘴巴，问李川，“吃好了吗？”
李川点点头，“几点开打？”
“凌晨两点，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打完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虎爷道。
李川沉默了一下，又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那走吧。”
“带你去熟悉下场地，顺便也认识点人啊。”
……
李川跟着虎爷出门，上了火锅店楼下停着的另一辆车，这车的内饰明显比他来的时候坐的黑色轿车又高档不少。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关注的范畴，倒是另一件事引起了他的警惕。
他戒备地问虎爷，“我们出门的时候，你手底下的人冲我指指点点，还偷笑是什么意思？”
虎爷突然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打了个哈哈，搪塞道，“有这回事吗？哈哈，是你神经过敏了吧？”
“别把我当傻子。”李川冷哼一声，“大家都是练武的人，感觉有多灵敏心里都有数，我虽然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但肯定是针对我的。”
“不不不，你多心了。”
“开门，我要下车。”李川威胁道。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
眼看他要撂挑子了，虎爷连忙苦笑道，“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说。”
“唔，你知道的，我手底下有不少人，有的还拖家带口，每天眼一睁，就是几百张嘴要等着吃饭 ，对吧？”
“嗯，然后呢？”
“然后啊，这么大的开销，只靠一门生意，肯定是不够的，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川有点耐不住性子了，催促道，“说重点。”
“重点就是除了赌拳的档口以外，我还有很多别的挣钱的门路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就是这些门路里，有一个行当吧，叫作小姐。”
虎爷嘿嘿笑道，“小兄弟，还没尝过女人的味道吧？等下打完了老哥带你去开开荤啊？”
李川嘴角一抽，脸唰地红了，半天才咬牙道，“喂，我们在说正事！”
看到他窘迫的样子，虎爷终于哈哈大笑，也不再绕弯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这样的，道上的规矩，小姐第一次出台，我会给她一笔钱，而且第一单生意分文不取。”
李川：“……”
他自己虽然也是个雏儿，但寝室里那几个牲口都是整天黄腔漫天飞的主，自然知道“出台”是个什么概念。
“看吧。”
虎爷同情地看了一眼额头上青筋暴绽的他一眼，叹气道，“我都说了你别问了。”
“靠！”过了好一会儿，李川额头上的青筋才缓缓消退，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转移话题道，“我们现在是去哪。”
“好地方。”虎爷神秘一笑，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说话间，轿车便已经开出了主城区，把都市繁华的灯火抛在了身后，马路两旁的住宅区渐渐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建材市场和工厂，深夜的这片区域，没什么白天的热闹，甚至有种荒无人烟的感觉。只有一栋栋房屋的轮廓伫立在路灯的光圈之外。
“我们这是要出城？”
“不，环线。”
虎爷应了一声，同时车突然一拐，在路边停了下来，“到了。”
“到了？”
李川一愣，从窗口望出去，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座高架桥下，明黄色的灯光把整个桥底照得通明，大概大几十号人熙熙攘攘地挤在桥底，不知道在干嘛。
还不等他看个仔细，一个油滑的声音突然从车外响了起来，“哈，你这只笑面虎今天竟然来得这么早？怎么？底气不足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