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啸般的咆哮声中，虎爷仿佛真正化作了一只下山的怒虎，双手野蛮地一扒，分开人群，就冲到了李川和骆驼之间，然后二话不说，对准骆驼的脸就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啪！
可怜骆驼只是一个普通的看场混混，和虎爷这种顶级高手的反应速度，简直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结结实实地抽了一嘴巴子。
骆驼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后知后觉地一摸，才发现自己整个腮帮子都飞快地红肿了起来。
不过相比起之前威胁李川时的嚣张，他却是没胆子跟虎爷耍横的，只是捂着脸，怨恨地说道，“虎爷，你这么对我，不怕折了公羊哥的面子吗？”
虎爷脸色一沉，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这次骆驼有了准备，下意识地想躲，谁知虎爷还是技高一筹，早就防着他这个动作了，一巴掌扇出去的同时，上下齐攻，一抬脚踹在他的大腿内侧。
骆驼身子一歪，巴掌却是再也躲不过了，啪的一声，又被结结实实抽了个正着。
“拿公羊压我？啊？”
虎爷一伸手，半揪半拈地扯住骆驼的板寸，一把扯到自己面前，低吼道，“爷今天就弄你了，不服？你看公羊会不会帮你出头？”
说着，他手一推，把骆驼推开，对刚刚赶上来的小弟们吩咐道，“既然他敢把不该拿的装裤兜里，那他的裤子也不用留了，扒了！”
虎爷松开手一搓，本来想营造出一种“头发纷纷落下”的意境。可这骆驼不晓得是几天没洗头了，还是晚上出门发胶抹太多，断掉的头发竟然粘在虎爷手板心抖都抖不下来，恶心得他上去又是一顿猛踹。
眼看骆驼从咆哮到怒骂再到哀求，一阵挣扎中，裤子已经被扒到了大腿，大半个白花花的屁股都露了出来，公羊哥终于坐不住了。
道上混的人，除了刀头舔血的底层小混混之外，基本都讲一个“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但虎爷这么搞，羞辱的不止是骆驼，还等于把他这个当老大的面子都撕下丢在一通踩了。
事情到这一步，他要是再不出头，以后说话就真的没人听了。
“咳，老虎啊，骆驼就算有什么不是的地方，也有我这个当大哥的管教，你这么搞他，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公羊哥人如其名，是个枯瘦的中年人，颌下留着一抹山羊胡子，哪怕是大晚上，眼睛上都架着一副墨镜。
如果不是身上套了一件不伦不类的花衬衫，恐怕李川都要以为他是哪个寺庙门口算命的神棍了。
不过只要再看一看他的小臂，那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和青筋就会让你明白，这头“老山羊”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虎爷还年轻的那个时代，他就和虎爷齐名，都曾是“红棍”名头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尽管最后输给了虎爷，但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即使放到现在，他也是东江这块地头上，除了虎爷之外最能打的大佬，没有之一。
“过分吗？”虎爷斜着眼睛看了公羊哥一眼，凑到他面前逼问道，“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过分啊？”
公羊哥嘴角一抽，虎爷的唾沫星子都溅到他脸上了。
他抬手擦掉脸上的唾沫，耐着性子问道，“老虎，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是对兄弟有什么不满，就直接划下道来，老弟我接着，别拿下面的小子出气。”
他这话说得大义凛然，没想到虎爷却突然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要干什么？我他妈才要问你想干什么？我让蛇皮带的话你没听见？还是我老虎说话不算数了？草，跟我唱高调？你是想跟我火并吗？”
连其他大佬都敢指着鼻子骂，虎爷一代地下枭雄的霸气顿时彰显无遗。
公羊哥脸色一变，终于动怒，“老虎，你这是不打算给兄弟面子了？”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虎爷说了一句经典的台词，然后又冷笑道，“更何况，我不觉得有必要给一个刚刚指使小弟扫了我面子的人面子，礼尚往来嘛。”
公羊深吸了一口气，退后一步，对虎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如此，就算骆驼倒霉了，老虎你想怎么做，都随意吧，只是今天的恩情，兄弟肯定会记在心里的。”
这句话明显是反话，“恩情”两个字更是咬得重重的，潜台词明显是虎爷如果一意孤行，他肯定也会对等报复回来的。
说着，他又冲着挣扎不休的骆驼怒吼一声，“叫什么！不准动！虎爷愿意调教你，是你的福气！就算他要你这条命，你也给他，你一家老小我帮你养！”
也不知道这些道上的人平时都是怎么训练的，骆驼被公羊哥这一吼，竟然真的不动了，只是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
他的裤子这时已经被扒得差不多，就算虎爷不干别的，他在道上的名声也算是彻底毁了，以后走到哪里都会被嘲笑，再也抬不起头，除非哪天他照样把虎爷也羞辱一次，才能挽回今天的耻辱。
不过虎爷何许人也？东江道上堂堂红棍，在公羊哥不帮忙出头的情况下，又岂是他区区一个看场混混能奈何得了的？
然而虎爷似乎还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这头蛰伏多年的老虎眯起眼睛看了公羊哥几眼，笑了，“你以为我不敢？”
他转过头，对几个按住骆驼扒裤子的手下勾了勾手指，“带过来。”
骆驼很快就被拖到他面前，重新按成跪下的姿势。
虎爷弯下腰，凑到骆驼面前，用一种轻柔到瘆人的语气问道，“刚刚抢钱的是那只手？”
骆驼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在这块也混了不短的时间了，知道向来喜欢咆哮的虎爷一旦用这种语气说话，多半就没什么好事发生了。
“虎爷……”他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
可惜才说了一个词，就被虎爷摆摆手指打断，“别求饶，你一求饶你家老大面子上就过不去，到时候我能放过你他都不能。别做傻事。”
骆驼果然闭上了嘴，但脸上的神色却愈发显得凄惨起来。
“我说过……”
虎爷直起身子，环顾一圈，冷声道，“今天谁动了布鲁斯李的钱，我就要把谁的手剁下来喂狗，不过很不幸，晚上出来的急了，没带刀，也没带狗，就换种形式替代一下吧！”
李川心里一凛，踏前一步，正要说话。
但虎爷却像早有准备一样，抢在他开口之前，已经快如闪电地把骆驼往地上一按，然后在后者杀猪般的惨叫声中，对准骆驼的右手，狠狠一脚跺了下去！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