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虎爷的力道何其之大，一脚下去，骆驼的手指顿时变形，扭曲成可怕的形状。
李川只看了一眼，就断定这小子皮肉里面的骨骼，都已经完全碎掉了。
如此狠辣的手法，看得他都不禁心头一颤。
想起虎爷曾经豪言的“荣华富贵”，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仿佛看到脚下的每一张钱上，都沾满了斑驳的鲜血。
霎时间，他再看向这一地的钞票时，心情都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
不过虎爷却像是还嫌立威的效果不够好，一脚踩住翻滚哭嚎的骆驼，一手揽住李川的肩膀，鹰隼一样的视线扫视全场，大声宣告道，“布鲁斯李是我找来的人，我答应过他，今晚的收入全部归他所有，除了这个蠢货，还有没有人反对的？”
没有人说话，包括在场的其他大佬都默然不语。虎爷现在的态度是嚣张了一点，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愈发彰显出他的决心。
就像他威胁公羊哥时说的那样，如果谁在这个时候犯傻出头，那恐怕双方真要火并一场了。
到时候，这地上的钱看起来多，但恐怕还不够补贴医药费的。
虎爷又等了几秒钟，见镇住了场子，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做了一件谁都没想到的事，他竟然主动弯下腰，一张一张拾起地上的钞票，递到了李川面前，同时微笑道，“来，李老弟，这是你应得的，我老虎这辈子做了不少昧良心的生意，但说出去的话，就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他这个礼贤下士的姿态做得极好，那笑容在他威猛的脸上，都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和之前吊打骆驼的冷酷一对照，这变脸速度之快，几乎可以媲美川剧中的变脸大师了。
一想起骆驼，李川本来有些感动的心中忽然又是一冷，只是皮笑肉不笑道，“虎爷的信用，我绝对信得过。”
这句话倒是没说假话，这些道上混的兄弟，小混混不算，但只要坐上了大佬的位置，对自己的信誉都看得极重，绝不可能为了这几千万把块钱，就做出自毁名声的事情来。
但这样的表态，却显然不是虎爷想要的。
这头黑道猛虎的表情僵了一下，才恢复了正常。
他拍打着李川的肩膀，貌似很豪气地道，“放心吧，只要我老虎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天，那头色羊就不可能把你怎样的。”
听到这句话，李川才终于回过味来了，虎爷这是要把自己彻底捆在了他的战车上。
他明面上是为了自己得罪了公羊哥，但如此一来，只要自己不脱离黑拳这个圈子，哪怕是为了规避公羊哥的报复，也不可能脱离虎爷麾下。
“这些混道上的家伙，果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看着再憨厚，都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李川在心里感慨道，脸上也不由得微微色变。
好在他的目标也只是赚足凌骁父亲的医药费，并不准备一直打下去，倒也没有改换门庭的必要。
“虎爷，下次还有比赛您通知我。”想了想，李川决定还是适当表明一下态度，把自己的参赛权交给虎爷来安排。
果然，听了他这句话，虎爷不自然的表情立刻舒缓了不少，“啊，没问题，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想打比赛了，随时CALL我，我给你安排。”
李川把钱往包里一塞，零碎的打赏加上虎爷给的出场费，已经攒成厚厚的一摞，摸起来很让人心旷神怡。
不是任何东西数量多了都能让人心情舒畅，但钱肯定可以。
他笑了笑，道，“那就明天再打一场吧。”
“明天？这么急？”虎爷不禁一愣，“不多休息两天？”
“不用了。”李川回头看了一眼犹自躺在一边的那两兄弟，故作狂傲道，“这样的货色，一晚上打几个都是一样的，没什么消耗，不用休息了。”
他下手很有分寸，一人赏了一拳，正好打晕，没有一个小时醒不过来。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钱能更多的话，我不介意打个更厉害点的。”
他其实是想早点攒够钱，离开打黑拳的地下世界，在这个圈子里待得越久，他就越觉得难受，明明都是打拳，但他就觉得自己和这里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自己是为了梦想，为了爱好，而日复一日地承受艰苦的训练，但这些人，他们眼中只有钱、钱、钱！
“真脏。”李川在心里做了一个评价，忽然恶心得无法呼吸，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了。
“虎爷，送我回去吧！”
他的比赛本来就提前开始了，一挑二秒杀又没花什么时间，折腾到现在，也不过才十点半多，着急赶两步，估计还能赶上寝室熄灯的时间。
有了比较，他才觉得高校里那种有规矩、有秩序的生活非但不讨厌，反而给人一种留恋的感觉。
“当然，没问题。”虎爷脸上带着笑，一口答应道。
现在的李川就是他的摇钱树，还是特别勤奋高产的那种，今天之后的收益，两人都要五五分成，他又怎么会为了这种小事驳了李川的面子？
整天板着脸装逼的，不是卢瑟，就是傻逼，真正的大佬是不介意用笑容来换取利益的。
不过，就在李川两人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两个看场子的小混混，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对负责今天场地组织的大佬蛇皮汇报道，“蛇皮哥，这小子一直在鬼鬼祟祟地往这边偷窥，我们去盘问他还想跑，被我们抓回来了。”
另一个混混也邀功道，“不错，我看他不是条子的眼线，就是那些讨厌的记者，让兄弟们扣他一晚上，走的时候再教训一顿吧！”
隔得有点远，那人又是背对着这边的，所以李川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得这个背影尤其眼熟。
不过蛇皮在凑近看了几眼之后，突然抓起旁边一卷报纸，在两个混混脑袋上一人敲了一下，骂道，“两个傻逼，傻逼！你们是第一天出来混吗？一点眼力都没有？你们见过这么怂的条子，这么蠢的记者？滚！少在这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