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头！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他刚刚的话你没听清楚吗？老虎要搞的那个小娃儿，是人家的侄子哩……”
“嘿嘿，惹上了他，这次老虎的面子怕是要保不住喽……”
“王哥，这个老孟头是谁啊？这么屌？”
“你连他都不知道？哦，对，你出道的时候，他已经洗手了，你王哥给个提示啊，小孟尝，这个外号耳熟不？”
“哦！是他！难怪了……”
……
绰号“小孟尝”的半老大叔现身以后，也不管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敌意，只是自顾自地背着手，鹰隼一样的眼神，在宽阔的厂房中扫过。
被他眼神扫过的地方，那种同仇敌忾的敌意很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或敬佩、或错愕、或诧异、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
“这大叔是谁啊？这么牛逼？”
从小孟尝露面的那一刻开始，李川心中顿时就是一松。
他知道，自己终于不用假装主角，直面虎爷的压力了，这会儿便退到一旁，小声询问鲁合道。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来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退隐了。”
鲁合摇摇头，紧紧盯着小孟尝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战意，“不过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一些以前的大人物的故事，就算喝酒的时候当轶闻也听过一些。”
他的这副表现，倒不是说对小孟尝有什么敌意，事实上，两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李川明白，这纯粹是高手间的本能反应罢了。
“哦？什么轶闻？”
“听说他和你这位校友石像一样，都是突然出现在黑拳圈子里开始历练的，不过他比这小子聪明一点，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一路打上去，居然有惊无险，最后硬是被他闯出了一番事业。关于他的资料非常保密，只知道他姓孟，为人又仗义，谁有困难都会帮一下，就得了小孟尝的名头。结果在他最如日中天的巅峰时期，这家伙又突然变卖了所有产业飘然而去，也算是这个圈子里的一个传奇了。想不到啊，他竟然是武林世家的人……”
“现代还有这样的奇人啊……”李川听得有些呆。
而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小孟尝已经慑服了全场，冷酷道，“看来大家已经认出我了啊，那太好了，除了老虎，还有哪一个想要砍我侄儿的手脚的？站出来！还有谁！”
听到这句话，李川差点一个趔趄，心里是彻底服气了。
他终于知道孟小虎那欠揍无比的口头禅“还有谁”到底是从何而来了，敢情他孟家的人都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上，有这样的破毛病，这一家人居然还能活到今天，还开枝散叶倒腾出一大家子，也当真是不容易了。
李川摇摇头，接着就听到小孟尝毫不客气地把矛头指向了虎爷，“所以，老虎，就是你要扫我孟家的面子？”
虎爷也很狡诈，冷哼一声，问道，“老孟头，你给大家讲清楚了，今天你来这里，到底是代表你个人，还是代表你们孟家！”
“哦？我代表哪个有什么区别吗？”
“你要是代表你自己，当年的小孟尝，那我老虎自然按照道上的规矩，跟你解决纠纷，要是后者，我也只有请在场的兄弟们一起出手了！”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如果小孟尝说他代表自己，那已经放弃了所有势力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是虎爷的对手；但如果他要借用孟家的力量，那虎爷马上就能把这件事升级到武林世家对整个东江黑道的挑衅上，到时候，刚刚那种同仇敌忾的局面又会出现，他就能借用在场其他大佬的力量了。
只是他的想法虽好，小孟尝却没有随他的意，他的话还没说完，后者已经大吼一声，直接打断道，“代表谁重要吗？我就是我，不是我代表孟家，而是孟家的势力都要为我所用，懂吗？在座的谁要说个不字？站出来，和老虎站一起，我一起收拾了！哼，小老虎啊，你就是老纠结于这些阴谋诡计，现在才会越来越不能打！”
“我越来越不能打？！”虎爷气得都笑出了声。
他虽然是一方大佬，但更是当年的红棍，现在被人指着鼻子说不能打，哪里还能忍得住？
当下他也大吼一声，“那我们就来打一场，看看谁才是老了不能打的那个！”
俗话说，拳怕少壮，小孟尝的年纪，比他大了十多岁，当年小孟尝金盆洗手的时候，他才出道不久，现在小孟尝已经两鬓斑白，而他却尚在壮年，如果双方交手，胜负的天平还真是更偏向于他这边一点。
只是小孟尝也不傻，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阴谋，哈哈一笑，终于散去了背在身后的双手，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盯虎爷，一字一顿地说道，“跟我打？你也配？”
“你妈……”
这句话一说出来，纵然虎爷号称笑面虎，平时面子功夫做得极好，这时也忍不住被气得爆了粗口。
想当年，他也是堂堂红棍级别的高手，在场任何一个人，怕都不敢说自己巅峰状态能赢过他，现在他听到了什么？这个老混蛋竟然说……你也配？
“啊！”虎爷气得暴吼一声，须发皆张。
只是还不等他把心里的怒气完全宣泄出来，就听到小孟尝又轻飘飘地开口了，“不过你这只小老虎虽然不争气，但是你手底下的年轻人还是不错的，嗯，虽然是三个打一个，能把我侄儿逼成这样，也算是有点本事……”
听到这里，李川也忍不住苦笑，他总算明白，这孟家的家风是什么了，什么叫作“三个打一个”、“也算是有点本事了”，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这一家子啊，都是要就不开口，开口就能把人气死的……”他无奈摇头。
不过他心里，也渐渐明白小孟尝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他说道，“既然你选择用三人组队的形式挑起事端，那我们也不能怂了，既然如此，就还是让双方的年轻人再战一场吧，敢不敢和我再赌一把？”
虎爷这时正在气头上，立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赌就赌！谁怕谁！”
李川嘴角立刻扬起一抹会意的微笑。
“好！”
小孟尝大喝一声，“小鹿，你去把小虎扶起来，这一次的耻辱，就让你们自己洗刷，我再给你们找一个队友……”
他的眼神在孟家跟进来的年轻人身上扫过，还没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李川已经含笑主动举起了手，叫道，“喂，大叔，我对孟家很有好感啊，请问，你们还招不招打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