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小丫头怎么就一瞬间的功夫就特别委屈了，只能静静看着悲伤难以抑制的祈莼不语。
如果可以，他想抱抱她，想要吻干她的泪痕，想要告诉她他想要她回来。
可是，那都只是如果可以。
祈莼收了情绪，将对面前男人一瞬间的软化收回去，仔细看了一遍房间里的物品，体验了下床的软度，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看到书桌的桌角什么的都包了布。
整间房间里，床是适合孩子住的硬床，床头灯都是不刺眼的晕黄色，枕头里是安神的味道，被子是极轻的，可祈莼却知道那一定很暖和，地毯是手工的，极软，放眼望去，没有一样是易碎的，这男人是用了心的。
看了看衣橱里的衣服，祈莼更是心惊，回头：“定制？”
“嗯，我不是太放心外面的，”霍东辰点头，勾唇，“今天也是想要你与我一起去商场为为止买些贴身衣物，我不是太懂他适合哪样的布料。”
“……你真是太大手笔了。”祈莼撇嘴，这男人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霍东辰逗弄着小为止，貌似漫不经心的接了话：“就这一个孩子，又不算什么，只要我在意，手笔大点又怎么了？”
明显的，话里有话，祈莼咬唇，佯装没有听到。
是啊，这男人一向都很大手笔的，不是吗？
结婚戒指都是十几对的买，婚礼上挑……
“还有什么缺的吗？”走完了玩具室，霍东辰歪头看向一侧有些恍惚的小女人，轻声询问。
祈莼回了神，摇头：“下午去挑些贴身衣物就好了，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无需太精致，不好养活。”
“好。”对于亲妈妈的建议，霍东辰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转了话题，“已经快十二点了，是出去吃，还是等我做？”
“随便做点吧，”祈莼有些困，愈发懒散，不太想动，眯了眯眼，“不用太精致。”
“嗯，”应了声，霍东辰并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进了厨房，开了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微微大了点声音，“为止喜欢吃虾吗？能吃微辣吗？喝粥还是米饭？牛肉吃吗？”
“……吃虾，蟹什么的，”祈莼愣了愣，“能吃微辣，喝点粥吧，牛肉不太好整，别做了。”
霍东辰心里有了数，定了几个菜，看了看，又开口：“那你呢？”
可是等了半天，都没等来回答，霍东辰仔细听了会儿，转身出了厨房，果真，小女人已经靠着沙发入睡了。
小姑娘真真是累了的，霍东辰有些心疼，比起第一次见面，这丫头又瘦了一圈儿，尖下巴都出来了，黑眼圈受灾区极其严重，哪怕睡了，眉头都没有舒展开。
到底得有多累呢？
累到仅仅只是有了坐的地方，就能睡得沉沉？
也不怕着了凉，真的是，怎么做了人家五年妈妈的？
霍东辰心疼着，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女孩睡着后无害的容颜。
也许，只有当小姑娘睡着后，她才不会对着他竖起尖刻的刺，才能变得柔和乖巧，才能让他看到熟悉的无害的祈莼。
小姑娘真的是变了，霍东辰不得不承认，比起五年前，如今的祈莼更像是正在努力成熟的女人，像一个伟大的战斗士，为了她的孩子，变得更加坚强，不可被打败。
“你～？”玩了好一会儿拼图的小为止有些渴，从玩具室出来就看到男人看着他的妈妈沉思的模样，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嘘……”霍东辰很是迅速的做噤声状，指了指睡着了的小女人。
好在，小为止也是聪慧的，乖巧的放低 了声音，小手的食指放在唇中央，学着男人的模样：“嘘～”
霍东辰赞赏性的抚摸了下男孩的头发：“what do you want to do？”
“I want to drink something。”下意识的，小为止也用了英语。
难得的，一句话没有断，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是格外高兴的。
“waiting for me some seconds，okay？”霍东辰觉得儿子重要，可小女人这样睡可能也会着凉，只能蹲下和醒着的人沟通。
小为止抿嘴，乖巧的站在一边儿。
霍东辰弯腰，动作轻柔的抱起祈莼，走向自己卧室，放下，盖上薄被。
“为……什么？”待得男人出来，关上门，小为止疑惑，指指男人刚刚关上的屋子，再指指自己的新卧室，“那`那里，可以……”
心里有自己盘算的霍东辰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试图转移话题：“不是渴了吗？要喝什么？”
“嗯～”小孩子的注意力就是这样的，喝了水，小为止已经忘记了当时自己想知道的。
“知道妈妈喜欢吃什么吗？”霍东辰弄好了自家儿子可能会喜欢的，想了想，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了身侧的男孩。
小为止有些疑惑的睁大了眼睛：“你、不、知道？”
霍东辰很坦诚的摇头：“之前是知道的，可是，现在不知道她有没有改口味。”
“菜、”小为止很是嫌弃，皱了皱眉头，不满意男人为什么不知道妈妈喜欢什么。
果真是变口味了，霍东辰愣了愣。
早晨的时候，他就仔细看过了，小东西不怎么碰汉堡，土司什么的，只喝了一小碗的米粥。
“什么菜呢？”霍东辰太想清楚这五年里小东西有过怎样的日子，循循诱导着，“中午是自己做饭的，万一没有妈妈喜欢的，估计妈妈就不吃饭了的。”
小孩子最好哄，哪怕比同龄人聪明的小为止，也对关于自己妈妈的问题更加关心，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数：“菠菜，茄子，甘蓝，蘑菇，黄瓜，番茄……”
霍东辰叹了口气，小姑娘以往最喜欢肉了的。
可霍东辰不知道的是，当年祈莼生产时难产，孩子又有那样的预兆，祈莼咬牙茹素，为小为止祈福，一做就是五年。
利落的开始做饭，白灼虾，土豆牛腩，狮子头，凉菜，凉拌甘蓝，玉米鸡蛋羹，一一上了桌。
霍东辰做饭，从来都是色香味俱全的，小为止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饭菜，等着开饭。
明明都是要流口水的样子，却没有偷吃，没有下手，霍东辰心暖，可见小姑娘对小为止的教育是到位的。
本想自己去喊小姑娘的，又怕小姑娘尴尬，索性让孩子去。
睡得正香的祈莼被磨得没有了办法，不得不醒，去洗了把脸，落了座，看了眼桌上的饭菜，有些发涩，一家三口，热气腾腾，曾是她一直想要的，可是现在，都只是假象……
两个大人沉默着吃饭，小孩子只是敏感觉得怪异，并没有影响好心情，霍东辰忙着剥虾，喂小为止，一顿饭也就那样过去了。
不过下午三点，三个人就到了霍氏集团下设的高档商场。
祈莼并不记得当年有开设儿童服饰的，不禁有些怀疑。
霍东辰也不解释，只是大跨步在前引路。
“一楼男装，二楼儿童服饰，三楼女装，四楼餐饮，五楼休闲，六楼花园，顶楼酒店。”霍东辰见小女人有些新奇的看，一一解释。
祈莼点头，无意识开口：“怎么想要开设这些了？”
“连锁而已。”霍东辰顿了顿，佯装无事，随口一提的样子。
实则不是的。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曾因为小东西出去玩儿没带钱，受了委屈，回来抱怨他：“为什么你不开连锁的一条龙服务哇，害得我丢脸了……如果我们也有，我就不会这样了……”
当时的他笑话她太笨，可后来，只想做到她想要的所有，然而，她已经忘记了，成熟到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祈莼挑东西一向都是比较快的，特别是自家儿子习惯穿的，用的，她都记得清楚，也就没有太用时间，选了料子，说了尺寸，招呼着两个男人回去。
霍东辰不太同意：“好不容易出来趟，去三楼看看？”
“……我还有穿的，”祈莼皱眉，“我想回去了。”
霍东辰无奈，只能示意小为止。
为止抿嘴，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眼与爸爸对峙的妈妈，瘪嘴，抓住祈莼的衣服：“想、看，你、漂亮、啊、”
一句话软了祈莼的心，没了坚持，随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走上三楼。
本意不过是转转的，可不过半小时的功夫，祈莼已经被两个男人指使着换了六七套衣服了，各样的都有，最可怕的是，换过了的，就会包下来。
祈莼再次出来，穿着一身浅蓝色休闲牛仔，有些无奈：“你们是要搬空这里？”
“可、以？”小为止愣了愣，回头，看着大男人，“妈妈，漂、亮……”
哎呦喂，小朋友，你妈妈再漂亮也不能包圆吧？
祈莼被自家儿子的思维搞得很是无语，偏生大男人也是一本正经的点头：“可以啊，想要多少就多少，搬空算什么？”
……嘿，你能不能不要用一副财大气粗我很有钱的口吻灌输我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