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不不,姐姐,你退的押金数目不对。”梁晓飞哪儿见过这等泼妇,着急的面红耳赤的说。
“怎么不对了?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看清楚了!”“皮球脸”大声吼叫着。
“你先别激动。”梁晓飞擦了擦“皮球脸”吼叫时飞溅在自己脸上的唾沫,继续说,“你不是说一晚上要八十吗?我给你五百,应该找给我四百二才对。你怎么只给我一百八?”
“我说的是一个人一晚上八十,你们四个人当然要三百二了!你这个小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讹诈老娘啊?”“皮球脸”喷着唾沫星子,一步一步走向梁晓飞,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叫骂。
梁晓飞被逼着退到了门口,索性转身走了出去,气的浑身发抖,胸口剧烈的起伏,大口吐着胸中的闷气。
谁知那“皮球脸”竟然不依不饶,也追着梁晓飞走出大门,又故意提高了几分声调叫骂:“你这个小东西,看你看老娘的眼神就不对,是不是想调戏老娘?我呸!不要脸的东西!”
梁晓飞被气的直翻白眼,大声说:“我调戏你?你美死你!”
岂料“皮球脸”一听这话,更加暴跳如雷,圆滚滚的身体跳着起来:“邻居们都来评评理!这小东西想调戏老娘,被老娘骂了,他反而说老娘讹他。你们说有这样的理没有?”
虽然天色很早,却也引来了几个晨练的老人,对着梁晓飞指指点点,不知道说些什么。
梁晓飞双手攥拳,面红耳赤,脖子上的青筋爆出。他真的想揍她一顿!
何静和李依依跑过来,也没说什么,一左一右挽着梁晓飞的胳膊拉走了他。
“真气死我了!泼妇!无中生有,捏造事实!当时真想狠狠的揍她一顿,把她那说谎的嘴撕烂!”梁晓飞恨恨的说。
“好了,不气了晓飞,对于这种没有素质的人,我们只能是敬而远之。”何静挽着梁晓飞的胳膊轻声劝着他。
“就是,你在大街上被狗咬了一口,难不成你非要追上去再咬那条狗一口吗?”李依依也劝着说。
“哈哈,依依姐姐的比喻真好。不过反过来说,这种人,也只有以暴制暴,她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素质,也不知道什么是对错,太以自己为中心了。”高培笑着说。
“唉,真倒霉,大早晨就遇见一泼妇。”梁晓飞消了气,自谑的说。
“那就是一条疯狗。”高培说。
“小培,你别侮辱狗了。”何静禁不住也说了一句。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高培说:“静静姐姐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句话骂的够狠,够隐蔽。”
四人有说有笑的走向大路,准备坐出租车去车站,却看见站牌下面有位年轻的妇女,怀里抱着一个提兜,坐在马路牙子上哭泣。
四人就一起走过去,李依依蹲下看了看这个妇人,接过何静递过来的纸巾给她。
妇人停住了哭泣,接过纸巾擦擦眼泪,说了一句:“谢谢。”
“阿姨,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李依依问。
妇人摇摇头,想跟李依依说话,可话还没出口,就又哭了起来。
何静弯下腰帮妇人抚着后背,李依依拉住她的一只手说:“阿姨,你别哭,有话就说。”
妇人抽泣着,从怀里的布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李依依。
四人凑上去一起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 “寻人启事”这四个醒目的大字。下面有一个男孩的照片,男孩虎头虎脑的很可爱。李依依看了一下上面的文字,就问那妇人:“昨天晚上丢的啊?”
妇人点点头,又伤心的哭起来。
“报警了吗?”何静问道。
“去了,但是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不能立案调查。”妇人回答。
“阿姨,这张启示我也带着,遇见人,我们都会帮你问的,你放心,孩子会找到的。”李依依劝着那妇人,又轻轻叹了口气,对他们说,“我们走吧。”
四人好容易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在预想的时间内赶到了车站。
终于坐上了前往谷香镇的客车。客车一路奔驰,乘客昏昏欲睡,一个个蔫头耷脑的没有精神。
这时,坐在李依依和何静前面的一位妈妈,怀里的孩子在梦中被惊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孩子的哭声,惊醒了车上犯困打盹的乘客。乘客便把不满的目光投向孩子的妈妈。
孩子的妈妈也意识到了,因为自己孩子的哭泣,吵到了车上的人,就不好意思起来,使劲打了一下在她怀中哭着的孩子说:“不许哭!”
孩子害怕,哭的反而更加厉害了。这位妈妈又把手放在孩子的屁股上,使劲的扭着说:“不许哭!还哭!”
小孩子使劲一蹬腿,屁股上的疼痛让他哭的更凶了。
有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看不下去,就对这位妈妈说:“这孩子哭,一定是有原因的。作为家长,要想办法知道孩子为什么哭。才能对症下药,不能老是打孩子呀。越打,孩子越怕就哭的越凶。”
老人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都纷纷职责这位妈妈做的不对。
迫于所有人的压力,这位妈妈不再打了,而是抱着孩子慢慢晃着,不一会这孩子就睡着了。
“看,这多好,孩子不哭不闹了。”刚才的老人向着旁边的人说。
他的话又引来人们小声的赞同。李依依和何静也相视一笑,就去看前面睡着了的孩子。
啊?李依依和何静皱着眉头对视一眼,李依依连忙拿出那张“寻人启事”:上面的照片和这男孩一模一样!再加上刚才这女人下狠手打孩子的做法,李依依和何静判断,这女人是人贩子!她怀里的孩子,就是寻人启事中照片上的孩子!
两人慌忙晃醒打盹的梁晓飞和高培,拿着寻人启事,指了指寻人启事上面孩子的照片,又指了指前面那女人怀里的孩子。
梁晓飞和高培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高培惊得睁大眼睛,捂住了嘴巴。
梁晓飞拿出手机,在短信上写了一会拿给她们俩看,上面写道:别着急,先跟着,看是不是和那个集团有关,如果没有关系,我们再报警。
两个女孩点点头表示同意。
客车停在了谷香镇客车站,四人尾随这个人贩又进了售票大厅。巧的是,那人贩也是去那个偏僻的泥村。 四人也跟着买票坐上了客车。
一路颠簸,车里的乘客左摇右晃的打着盹,梁晓飞四人却没有困意,都紧紧盯着那个人贩和她怀里的孩子。
待车停下之后,那人贩抱着孩子慌忙下了车,往村子里面走去。
梁晓飞对他们说:“好像和那个集团没有关系,而是已经在这村子联系好了下家了。”
“你们报警,赶快,我和小培想办法拖着她。”梁晓飞简单布置。然后拉小培追了上去。
人贩急慌急忙的抱着孩子,推开了一个破旧院子的大门走了进去。
“他王姐,你看,孩子给你带来了,怎么样?俊俏吧?”人贩抱着孩子让一个中年妇女看。
“可不嘛,还真俊俏,来来,我们进屋说。”那妇女看了孩子一眼,就对人贩摆摆手,推开屋门让人贩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梁晓飞和高培溜进院子,贴在屋子的窗台下,听里面两个女人对话。
“他王姐,你看孩子这么好,我们也很辛苦,风险也大,这还是个男孩,一口价——两万,不然我可不依的。”人贩子的声音。
“唉,我们也知道你们不容易,可是你看看家里,为了给儿媳妇看病,没少花钱。老头子躺在床上不能动,家里家外全都靠我。现在能卖的都卖了,地里的庄稼又没有什么收成,借遍了所有的亲戚,才凑了一万二,实在是没有了办法。”中年妇女说着就抽泣起来。
“哎哟,你别说哭就哭啊,我也知道你的难处,要是我自己,白白给你养个儿子也没什么。可是这也不是我自己说了算的,这样吧,我的那份我也不要了,只当是为了亲戚,爱了面子。你就给我一万五千块钱,也让我回去有个交代,好不好?”人贩子和妇女商量。
中年妇女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了说:“好吧,我把下半年老头子的药钱给你。这一下,我家可是一分钱都没了,老头子也没钱吃药了。”说完又嘤嘤的小声哭。
“好了,别再哭了,你看,你们家不是又添了一个漂亮孙子吗?”人贩子说。
妇人看着孩子夸了一会,又听见人贩子催她:“他王姐,你看你先把钱给我呗?我这儿也着急回去,时间久了麻烦。”
“哦哦哦,好好。”那妇女说着离开了那儿,进了一个套间,传来了她翻箱倒柜,大声挽留人贩的声音,“我说,你今天就留下吃点饭呗?”
“不了,他王姐,都挺忙的。”人贩子也大声回答。
“给,你数数。”妇女说。
“哎哟,怎么都是块儿八角的零钱啊?”人贩子不满意的说。
“东凑西凑的,我们这些穷人家,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张大钱。”妇女唯唯诺诺的说。
“给你孩子,唉,也就是亲戚,不然我可不接你的活,还给我一堆零钱,我怎么拿?让人抢走了怎么办?”人贩子有些恼。
“欧欧。”妇人接过孩子,哄着,听见人贩子说的就接着说,“我给你拿个兜。”
“算了算了,我自己弄吧。”人贩子语气很不耐烦。
“哎?这孩子怎么这么难醒啊?不会是有什么病吧?”妇人问。
“能有什么病?他跟着他妈妈在大街上玩,我给抱来的。你放心,我只是给他吃了点安眠药,他才睡这么沉。”人贩子说。
又过了一会,里面好像在数钱,梁晓飞对着高培摆手,一起偷偷离开了院子。梁晓飞又反手把大门关上,从外面把门上的锁搭挂在锁挂上,又在锁挂上塞了一根木棍。
梁晓飞给李依依打了电话,问她是不是报警了。李依依回答说早已经报警了。梁晓飞就让她们在村口等着警察。自己则和高培一起坐在大门外不远处几个树根上等着人贩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