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锦幼弯下腰把手机给捡起来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啪嗒”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
“是你。”褚冥裂眼眸之中,划过一抹意外。
祁锦幼光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手机掉地上的声音被发现了。
她不由自主地攥紧手机,挺胸收腹头抬高,“我单纯来上个厕所,不允许?”
褚冥裂神情莫测地盯她两秒。
祁锦幼压着心中汹涌翻滚地怒火,绕过他高大的身影走出了洗手间。
“呀,你怎么在这?”夏伊故作惊讶地掩唇,来到褚冥裂身边靠得很近,“没想到你还有偷听的嗜好。”
祁锦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娇美的小脸上挂满灿烂的笑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夏伊气得险些破功。
祁锦幼像没有看到似的,撩了撩像海藻一样的乌黑长发,指了指身后的门,“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刚走了一步,她的肩膀就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她回头,见是褚冥裂,因为习惯了,她脸上也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
“褚哥哥。”夏伊面色微变,看向祁锦幼的目光隐隐多了几分不善。
“夏伊,你先出去。”褚冥裂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不嘛不嘛,我想和你一起吃饭。”夏伊上前拉住他一截衣角,嘟起小嘴嗲声嗲气地撒娇。
“听话。”褚冥裂给了她一个不耐的眼神,语气不自觉地严厉起来。
夏伊咬着下唇,在褚冥裂身上冷气越来越重时,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祁锦幼拍开身上的大手,转过身来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褚总,你觉得这样做很好玩吗?”
“刚刚的话你听到了。”褚冥裂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祁锦幼心底发虚,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垂下眼帘,“我是听到了,你想杀人灭口吗?”
“有协议在,没有那个必要。”褚冥裂走近她,漆黑的眼神与她对视。
祁锦幼无言以对,只能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今晚回别墅,有些话我想对你说。”褚冥裂双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往常不苟言笑地脸上神情专注。
祁锦幼心猝不及防地漏跳了一拍,故作毫不在意地拉开他的手,“有什么话,你不能现在说吗?”
褚冥裂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指着桌上摆放整齐却多得像座小山的文件,“没空。”
祁锦幼嘴角狠狠一抽,冷哼一声拉开门,没说答应没说不答应就走了出去。
她拉上门一转身,冷不丁看到夏伊靠在门边的墙上,耳朵贴着墙壁,她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看什么看!”夏伊看到她,整理了下衣服,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祁锦幼微微一笑,一字一句道,“你这是在偷听吧。”
“什么叫偷听?”夏伊压低了声音着重咬字,有所顾忌地往办公室看了一眼,“我是光明正大的听。”
祁锦幼“呵呵”一笑,“我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词。”
“你别多管闲事,也别不识好歹!”夏伊气红了脸,怒目圆睁,“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你休想觊觎!”
祁锦幼耸了耸肩,一脸地无可奈何,“你开心就好,我没心情跟你吵。”
她懒得理会夏伊气急败坏的脸色,走到外面的桌上拿好东西打算去金陨哲那刷刷存在感。
祁锦幼在马路左侧,确定现在是绿灯时,她穿过马路往右侧走去,谁知就在这时有一辆奢华张扬地红色玛莎拉蒂朝她撞了过来。
祁锦幼大脑一片空白,连拔腿就跑都忘记了。
“砰!”
就在她以为死定的时候,忽然间有人猛然拉了一把,因为太过猝不及防了,她往后一仰跌倒在地……
等她反应过来时,朝前方看去,呼吸一滞,只见齐泽安倒在了地上,白色的衬衫沾满了血迹……
而那辆车子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祁锦幼连跑带爬地来到齐泽安面前,拍了拍他的脸,一边颤抖着双手打了120。
救护车的鸣笛声响彻云霄。
在齐泽安被送进急救室的时候,祁锦幼站在走廊边上,双手合十,惴惴不安地祈祷。
这时,高跟鞋中夹杂急促的声音响了起来。
“啪!”
祁锦幼猛然挨了一个耳光,垂落在脸颊地发丝遮住了她此刻地表情。
“祁锦幼,要是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拼了这条老命!”齐母怒火中烧,瞪大的眼中满是阴狠。
齐母抬起头看了一眼还抢救中三个红色大字,气急攻心,捂住额头险些摔倒,幸亏安丽雅急忙扶住了她。
祁锦幼头几乎埋到胸口,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齐母挣开安丽雅,一把抓住祁锦幼的双手使劲摇晃,面容扭曲,“你老是阴魂不散!你当年一走了之就给泽安带来了很大的伤害,现在你还想夺走他的命吗!”
祁锦幼被晃得头晕眼花,愧疚感使她的眼泪像掉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声音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你以为道歉有用吗?”齐母手背被眼泪砸到,嫌弃万分地用力将她一推,“当年我就跟你说过了,我齐家绝不允许你这种出身的女人进门!”
祁锦幼后背撞上冰冷坚硬地墙壁,发出巨大的声响,她却像没有感受到疼痛地说重复说着“对不起”。
“丽雅,把她给我赶出医院!”齐母理了理凌乱地发型和发皱地衣服,恨红了眼睛。
安丽雅红着的眼睛透着恨意,上去揪住祁锦幼的头发用力一扯,满意地听到她的痛呼声。
“伯母的话你听到了,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出去!”安丽雅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
祁锦幼咬紧下唇,愣是盯着抢救室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抢救中”三个红字暗了下来,护士推着齐泽安走了出来。
祁锦幼使尽全力推开安丽雅,跑到医生面前,“医生,他怎么样了?”
齐母见状,一把推开她,满脸焦急,“大夫,我儿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祁锦幼脚下一个踉跄,高跟鞋跟一断,狼狈地甩倒在地。
医生给了医护人员一个眼神,在齐泽安被推进病房之后,他摘下了口罩,“伤者被车撞到了双腿,以后很有可能在轮椅上度过。”
什么!
祁锦幼扶着墙壁站起来的时候,听到这话如遭电击。
齐母身子一晃,险些晕倒过去。
“祁锦幼,你毁了他!”安丽雅扶住齐母,在对方缓过劲来,大步流星地过去抓住她的衣服,“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因为你变成了那个样子!”
祁锦幼牙齿把嘴唇咬出血来,许久才发出声音,“……我想看看他……”
“没必要!”齐母斩钉截铁地打断,“他醒来之后知道真想,是不会想看到你的!”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祁锦幼的胸口。
她像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在齐母和安丽雅进病房后,祁锦幼一个人精神恍惚地蹲在走廊上泣不成声……
包里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她都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