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锦幼蹲在墙角,双手抱膝,在医院医院待了一夜,任凭起了怜悯之心地医生和护士怎么劝都不肯离开。
因为一宿没睡,她的眼睛周围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面色憔悴不堪。
“起来。”安丽雅打开病房的门,上前踢了她一脚,“泽安想见你。”
祁锦幼一听到这个名字,涣散的双眼重新开始聚拢,她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却因为站了一夜的缘故而双腿发麻,一动就酸麻难忍。
她咬紧牙关,艰难地活动了一下双腿。
“我警告你,齐伯母半夜离开前说了,得把泽安很可能一辈子站不起来的事瞒着。”安丽雅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神透着怨恨。
祁锦幼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走进病房,看到齐泽安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鼻子一酸,“泽安,你怎么样啊?”
“我没事,就是腿没什么感觉,但是我妈说了,过段时间会好的。”齐泽安坐在病床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祁锦幼坐在椅子上,低头把眼睛里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泽安,谢谢你救了我……”
只是,这份恩情她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你客气什么,哪怕是普通人碰到危险,我也会帮忙的。”齐泽安不似为然,“昨天的事,你有没有被吓到?”
祁锦幼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伸手拉住他的手,眼泪一滴滴往下掉,打湿了白色的被单。
“长这么大了,怎么还哭得像孩子似的。”齐泽安一脸无奈地模样,抬手轻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祁锦幼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吸了吸鼻子,“我这不是看到你醒过来,才开心得直掉眼泪嘛。”
“你啊……”齐泽安手上的动作一顿,哭笑不得,“你这算不算是喜极而泣?”
祁锦幼在想到他的腿,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违心地点了点头,“嗯,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我一有时间就过来看你。”
“好。”齐泽安轻声一笑。
祁锦幼这才松了口气。
祁锦幼陪了齐泽安到下午之后,安丽雅进来皮笑肉不笑地提醒她,“锦幼,你累了一天了,该回去了,一会伯母会过来。”
祁锦幼担忧地看向齐泽安,犹豫不决。
“你回去吧,有时间再来看我。”齐泽安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
祁锦幼看他良久,缓缓地点了点头,不管愿不愿意,她还是一边想着齐泽安的事,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到了别墅。
推开门进来,她换鞋子的时候,看到地板上有一双红色高跟鞋。
她仔细回想,别墅里没有人穿这个颜色的高跟鞋,难道……
祁锦幼取出拖鞋换好,抬起头看向二楼,发现二楼褚冥裂房间的门在半掩着……
祁锦幼想到昨天褚冥裂说的话,迟疑了一会儿,走上去推开门一看……
随意扔在地上的西装外套,还有领带,以及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的褚冥裂,还有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不仅如此,祁锦幼还嗅到空气中淡淡的酒味,一切的答案昭然若揭——褚冥裂的房间有女人……
像是验证她的猜测完全正确,浴室的门打开,陆阅雪裹着浴巾,风情婀娜的走了出来。
“呀,你怎么进来了?”陆阅雪靠在墙上,拨弄长发。
祁锦幼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待在一个房间里,光是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事……
“我以为你知道了呢。”陆阅雪笑容满面,状似不经意地抬起左手。
祁锦幼几乎快被一阵白色的光芒给闪瞎。
在勉强适应之后,她仔细看去,陆阅雪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颗闪闪发亮的戒指。
她眼皮一跳,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是冥裂送我的。”陆阅雪恍似才注意到她的目光似的,右手像抚摸恋人一样抚摸那枚戒指,“没想到他突然送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大概是向我结婚的节奏吧。”
陆阅雪语气盛满浓浓的炫耀。
不知道为什么,祁锦幼看着那枚戒指,心里难受,觉得特别刺眼,她深吸了口气,“如果没事先先出去了,你们继续。”
“等等。”陆阅雪叫住了她。
祁锦幼脚步一滞,回头看她,“有何贵干?”
“我现在呢,已经是冥裂的人了,至于你,应该被抛弃了吧。”陆阅雪趾高气扬地走近她,笑容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感。
祁锦幼歪了歪脑袋,一脸茫然,“这个我并不清楚。”
就在这时,门再度被推开。
祁锦幼转头,看到颜寒和蓝明菲走了上来。二人看到明显是两女争一男的场景,瞬间一脸懵逼。
祁锦幼强颜欢笑,“你们怎么上来了?”
“褚冥裂,你给我起来!”蓝明菲率先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地大声嚷嚷,“你居然敢给我朋友戴红帽子,赶紧给我解释清楚!”
祁锦幼凑近颜寒,压低了声音,“告诉我,红帽子是什么意思?”
“和绿帽子同理。”颜寒语气幽幽道。
祁锦幼瞬间秒懂。
“吵什么!”褚冥裂倏然睁开眼睛,瞬间锐利无比,面沉如水,“除了祁锦幼,统统给我滚出去!”
蓝明菲想替祁锦幼打抱不平,结果被颜寒拖了出去。
陆阅雪哪怕心有不甘,但不敢触褚冥裂霉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祁锦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冷声嘲讽,“哎哟,褚总今日艳福不浅啊。”
“少臭贫,说,昨天晚上去哪了?”褚冥裂按了按太阳穴附近的位置,声音沙哑而低沉。
祁锦幼咬了咬唇,“昨天晚上有事。”
“呵。”褚冥裂一把掀开被子,腰间裏着一块浴巾走了下来,小麦色的肌肤上,八块腹肌显露无遗。
而他此时,正在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我昨天晚上,等了你一夜。”
祁锦幼下意识地往后退,眼看高大修长地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心里毛毛的。
忽然,她陡然间阴阳怪气起来,“你说的等我一夜,是和别的女人共度良宵?”
“祁记者,你是在吃醋吗?”褚冥裂嗤笑一声,将她困在墙壁和自己的之间。
祁锦幼退无可退,满脸不悦,一听这话想都没有想,矢口否认,“才没有。”
下一秒,她纤细的手腕被他抓住摁在头顶的墙面,下巴被一只略带冰凉的手挑起,“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吗?”
祁锦幼用力挣扎两下反而被抓得更紧,她脑海里浮现齐泽安还在医院的画面,强自镇定地盯着他黑曜石般的双眼,“我没有吃……唔……”
剩下的一个字没有说完,她的话全部被男人堵了回去。
祁锦幼反应不能,只能惴惴不安地依照本能地挣扎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蓝明菲跑了上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气的上前就去拉开两人,对褚冥裂怒目而视,“你是想红旗不倒,还彩旗飘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