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试试!本王若是让你活着离开了柳州,就算是本王输了!”苏容贤站起身来,凶狠地放了这么一句。
苏墨瞪着眼睛,嗜血地望着苏容贤。
“王爷,小人可不是你王府里的家臣!前来请辞,也不过是尊重王爷的意思,可不是说非让您同意,我才能走!”
“本王说了,你若想走,尽管试试。或许你能活着离开柳州,那苏紫衣,呵呵。”
“贤王是办大事的人,又何必为难这种小人物呢?”苏柳向前一步,语气也严厉了起来。
“小人物?呵呵。看来轩王果然不是一般人。之前还捧在手心,现在就可以随意丢弃了。”苏容贤转过头来,望着苏墨,同情地问:“十九,这回,你心死了吧?”
苏墨咬着唇不说话。
“贤王到底是要做什么?不妨直说。”苏柳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
“不做什么。只是轩王对十九的态度,让小王有些意外罢了。莫非,是昨天那柳姑娘的功劳?”
苏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紧地望着苏柳。
苏柳什么也没有说,就像是默认了一般。
苏容贤又是冷笑,道:“看来,昨晚轩王与柳姑娘,过得挺好?”
苏柳彻底被惹怒了,他抬起头来,妖孽一般地望着苏容贤笑道:“托贤王的福,昨晚,的确好得很!”
苏墨的脸色彻底白了,苏容贤气得脸都红了。
“苏柳,你翅膀,硬了?”他几乎将脸贴在了苏柳脸上,一字一字地问。
“这么多年,吃好喝好,自然是硬了。”见苏容贤失态,苏柳总算是心里舒畅了,笑容满面地回复了一句。
“砰”的一声,苏柳重重砸在了地上。
“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扔到玉潭里去!”苏容贤怒喝一声。
下人唯唯诺诺拿了绳索,却不敢过来。谁敢将一个王爷捆起来,扔到玉潭里去?
苏柳就躺在地上,随意地伸手擦了擦嘴上的血,笑着挑衅。
“王爷最好今晚就能毁尸灭迹,不然明天朝上圣上问起我的伤来,恐怕王爷要受一番责骂了。”
“你放心,父皇这两天,是不会见到你的!”见下人不敢动手,苏容贤亲自拿了绳索,蹲了下来。
苏柳倒是也配合得很,一动不动地任由苏容贤将自己捆了起来。
“贤王可不要心软,不捆紧一点,只怕我还能挣脱。”他悠然地像是在按摩。
苏容贤心里一恨,咬牙用力,那绳索都陷进了肉里。苏柳吃疼也不讨饶,只在心里暗暗地压了下去。
“给我带下去,扔到玉潭里去!”苏容贤将苏柳扔在地上,拍了拍手,又指挥下人。
那群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鼓起勇气将苏柳架了下去。
苏柳轻笑着,也不言语,任由他们将自己给架走了。
“十九,你要是怨我,就尽管怨我吧。这贤王府,将来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事来。而我,我只怕是逃不过这腥风血雨了。至于你,趁着现在,趁早脱身吧。”
苏柳在心里细细想了一番,终于也下定了决心。
他回过头,轻轻看了苏墨最后一眼。
苏墨虽然心里担忧,但是也知道这些人没有胆子,真的把苏柳弄去喂鱼,是故也不去阻拦,只是望着贤王。
“你还站在这里干嘛?”苏容贤转过头,脸色不善地瞪着苏墨。
“小人想问问贤王,为何不允许小人离府?”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浪费本王时间?滚吧!爱去哪去哪!”苏容贤冷哼一声。
他本就无所谓苏墨的去留,不过是见苏柳的态度奇怪,才试探一下。现在看来,这苏柳是丝毫不在乎苏墨了,一门心思都在那个柳应尘心上了。
既然如此,他哪有心情管苏墨的去留?
苏墨听了也不言语,作揖之后,便自行走了。
听雨楼下,苏紫衣站在竹桥上望眼欲穿。见到苏墨,立马迎了上去。
她正要说什么,却见苏墨脸色如铁,只得改口相问:“公子?你,怎么了?”
苏墨勉强地笑了笑,说了句没事,又问:“东西收拾好了?”
苏紫衣点了点头,又问:“两位王爷同意了吗?”
“自然是同意了的,我算个什么东西,难道还需要他们苦苦挽留不成。”苏墨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叹息道:“进去拿东西吧,我们现在就走。”
她不再多说什么,率先走了进去。
行至三楼,只见中间桌子上赫然摆着两个包裹。东西并不多,因为大部分东西都是苏柳所赠,所以没有理由带走。苏墨抚摸着这两个小包裹,又再三看了看那玉扇,半晌也没有挪动步伐。
苏紫衣见她呆呆看着那扇子,便拿了过来,递给她。
“公子,您可是要把这扇子带走?”
“我?我现在,应该也没有权利带走这些东西了吧。”
苏紫衣不依不饶,将扇子收进了包裹,嘴里说道:“这扇子应该挺值钱的,我们带走吧。日后若是银钱不够了,还可以典当掉。”
言毕,她拖着苏墨下了楼。
走出听雨楼,站在竹桥前,苏墨转过头,留恋地望着这阁楼。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年明月何处看。”
“公子,你说什么?”苏紫衣听见她呢喃,便凑过去问。
苏墨无声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想起当日初次进入王府,同苏柳在这听雨楼上赏月饮酒。当时自己念了这首诗,苏柳接口道:明年明月同我看如何?
却不想,堪堪过去一年,一切都已经变了。
自己是那落花,而这苏柳,不过是流水罢了。终是无情,也是无缘。
苏墨收回视线,大步往前走了。
离开王府,苏墨站在大街上有些混沌不清。
“紫衣,你想去哪?”苏墨茫然地望着苏紫衣。
“公子去哪,奴婢就跟着公子去哪。”苏紫衣露出牙齿,冲着苏墨笑。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呢。”
苏紫衣想了想,从包裹里翻出几封信件来。
“公子,要不我们去找李公子吧。李公子上封信还邀请我们去北燕玩呢,说带我们去狩猎!”她扬了扬手中的信件。
“人家只是随口一说,贸然前去,不太好吧?”
李公子便是那化名李多柯的南宫贺。
自从苏墨回柳州之后,便给李多柯写了信告知地址。那李多柯果然是重诺之人,立马就回信了,随后又写了许多信件过来。
“公子这话就不对了,人家李公子明显是诚意邀请!再说了,就算是他不接待我们,难道我们便不能去那北燕了?照我说来,我们就去北燕。李公子愿意招待我们,我们就去看看老朋友。若他不待见我们,我们就当游山玩水了!”
苏紫衣努力地装作兴致盎然,想要苏墨也打起精神来。
苏墨听了,便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给李公子写封信罢。”
仔细想来,两人虽然只有两面之缘,说起交情,也不过是一起喝过酒的交情罢了。但是这些信件来往中,两人竟也相谈甚欢。
“好啊好啊,我看那个李公子,长得也挺好的,一点也不比我们柳大人差!”苏紫衣嘟着嘴,似乎特别嫌弃苏柳。
苏墨轻轻笑了一声,也不辩解。
“我们先去北燕找李公子,然后,去一趟西周吧。”苏墨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西周?公子,您去周国做什么?”苏紫衣一边跟着她,一边好奇地问。
“我,我有一个故友在周国,我想去找找他。”苏墨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
苏紫衣见她说的奇怪,自己也不好再问。
苏墨口中的故人,自然就是长孙无定了。可惜,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长孙无定就是她要找的三爷。
考虑到女子行走江湖多有不便,苏墨带着苏紫衣,又去为她买了男装。两人买了两匹骏马和一些干粮,写了信给“李多柯”之后,就向着北燕出发了。
苏墨前脚刚刚离开贤王府,长孙无定手下的人,后脚就知道了消息。他们也不敢妄自做决定,匆忙写了信,让人快马加鞭给长孙送了过去。
长孙无定听闻这个消息,心里暗暗惊奇。
这苏柳不知道又是玩什么花样,那日明明自己提出要收了这个十九,他也不做这个顺水人情。自己才刚刚离开大夏,就立马让这苏墨走人了?
长孙无定思来想去,总不知道原因。他意欲跟过去,却又没有时间。
他离开周国已经太久了,不知道周国局势如何,他必须回国了。
“你们留意着这个十九,苏柳不会平白无故将他放走的。我要你们打探一下,这个十九到底是要去做什么。”他这般吩咐自己的心腹。
“如若苏柳并未安排他什么要务,只是单纯的将他逐出黑鹰队呢?”
“那就让他来周国。”长孙无定想了想,又说:“如果他不愿意来,那就杀了他!”
“是!”
“等一下,”长孙无定喊住了他,沉思了片刻,又说:“不用管苏柳安排了他什么事,此人留不得!如果他无心归于我麾下,直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