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既然能为我赎身,自然不差钱,我要你顺便帮我再赎一个人。”
苏墨抬头挺胸提条件的样子,颇有一种大赦天下的霸气。仿佛此刻,是苏柳跪在她脚边,在求她一样。
“第二,你既然是来帮我的,就用我的方式来帮我。你帮我赎身之后,就不用再管我了,至于我的亲生父亲,我会自己去找他。”
提出这么一个条件,主要是为了试探苏柳是否真心相助。再说了,去见“苏墨”的亲生父亲总归是一件尴尬的事情,毕竟此苏墨非彼“苏墨”。
“第三,大恩不求报,你若为我赎身,我自然感激不尽,但是以身相许这种事情还是免了罢!”
她气势凌人地说完了,苏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可思议地打量了她许久。
这样的气场,真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该有的吗?他跟随贤王这么多年,见过的人物也多,别说小女孩,就是大男人中,也没几个能有苏墨这气场。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的条件?”苏柳提起了兴趣,抿着嘴望着她。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这些条件,但是就算你不答应,于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就算你现在一怒而去,我自然能从这里逃走,也能将小雨带走。”苏墨十分自信地笑望着苏柳。
她弯着眼笑,眼中水光流转,微弱烛光印衬下,似是星辰闪烁。苏柳沉默不言地望着她,良久之后,忍不住也温和地笑了。
“既然你早晚都要走,不如我今天带你走吧。”
语毕,苏柳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边道:“跟过来,我带你走。”
十分钟之后,苏墨和小雨走出了丽春院的大门,苏柳站在她们身边。
“苏小姐,江湖险恶,你自己保重。”苏柳从怀中摸出了一袋银子,递给了苏墨,转身就上了马。
马蹄远去,苏墨握着手中尚有余温的银袋,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马匹。
这个苏柳居然真的就这样走了,苏墨竟然有些失望。
“如诗姐姐,我们去哪里呀?”小雨顺着苏墨的眼神看去,前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匹俊美的千里马,和那个高冷的美男子,早就看不见了。
苏墨回过神来,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袋,爽快地笑道:“先吃饭!”
两人向着柳州最好的酒楼走去,一路上,苏墨问了些这个国家这个时代的事情。小雨感激她的恩德,自然知无不言,可惜,她自小被卖到这丽春院做不露脸的丫头,对这个世界所知甚少。
从小雨胡乱的回答中,苏墨对这个时代也渐渐有了一些了解。
她现在正处于大夏国都柳州,但这个大夏和历史上的大夏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与古代中国各大王朝没有丝毫联系。在这个时代,有着天下三分的局势。与大夏相抗衡的国家,一个是北燕,一个是周国。
对于北燕和周国,小雨也不了解。只知道这些年来,三个国家一直相处融洽,并没有什么战事。
两人正要聊到大夏国情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瘪三一般的男人。他匆匆往前赶路,无意中撞到了苏墨。他匆匆道歉,然后又急于离去。
苏墨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伸手一摸,袖里的银袋果然不见了。
“站住!”她大喝一声,抢步挡住了男人的去路。
“把钱拿出来!”她伸出手,凶狠地盯着男人。
“什么钱?这位姑娘,我有点急事,麻烦您让一下。”男人慌乱的脸色出卖了他,急匆匆就想从旁边绕路过去。
苏墨虽然人小,但是21世纪长期的打斗可不是白打的。虽然男人比自己高大许多,但她丝毫不觉得畏惧。
她闪身让到一旁,在男人抬脚时,伸脚勾住了他脚腕,借力使力将他放倒在了地上。趁着他跌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苏墨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背胸口处。随即弯腰下来,利索地将男人双手手腕卸了下来。
男人惨叫不停,似乎痛得要死过去了一样。
这些把戏,不需要什么力气,只是一个“巧”字罢了。早在穿越之前,她就不知道玩过多少年了。
四周吃瓜群众被这一连串利索的动作惊呆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地站在四周。小雨最先反应过来,立马帮着苏墨在男人口袋里搜,很快就找到了她们被偷走的那个银袋。
苏墨拍了拍手,弯下腰来,将银袋在男人面前晃了两圈。
“本姑娘的东西你也敢偷,活得不耐烦了!”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男人狰狞着求饶,双手越发疼痛得很,脸上已经沁出了层层冷汗。
苏墨冷哼一声,站起来就拉着小雨走了。
“今天就放过你了,下次注意点!”
她前脚刚走,后头就有一个年轻男子将那个小偷扶了起来,也利索地将小偷的双手复原了。
“师兄,这个姑娘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厉害?”年轻男子抬头问道。
他问的不是旁人,正是苏柳。
苏柳先是当着苏墨的面,远远离去。一转身,就绕到了她的后面,一路跟着。见她要去吃饭,就特意安排了小偷去偷银子。然而,出师未捷身先死。
“哼,越来越有意思了。小五,你去,把她的钱都给我偷出来。”见了刚刚那一幕之后,苏柳对苏墨更是有了兴趣。
难怪这姑娘如此狂妄,年纪轻轻就已经身怀奇技。想来她说要逃出丽春院,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了。
“师兄,我这里,有银子。”小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
苏柳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我先去望江楼,如果等会儿她们来的时候,身上还有银子,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小五摸了摸鼻子,不明白为什么他师兄会这么惦记这小姑娘的银子。然而,师兄的命令就是死命令,他只能咬着牙上。
小五虽然不是专业的梁上君子,但好歹是跟随苏柳多年的得力助手。他远远地跟着苏墨走了一阵,渐渐逼近之后,就差不多顺着人群与苏墨同进退了。
他伸出左手拉了一下苏墨身后的人,那人情不自禁撞到了苏墨。趁着苏墨回头去看,他右手已经将苏墨的银子拿到了自己怀里。趁着两人再次回头时,他已经双手回归原位,一脸道貌岸然。
没有人意识到苏墨的银钱已经不见了,小五很是淡定地又一同走了片刻,然后才不动声色地走开了。
望江楼位于柳州湖畔,是柳州最大的酒楼之一。美食众多,景色诱人,自然也价格昂贵。小雨听这个酒楼听了七八年了,却从来无缘能来。
故当苏墨问起哪里吃饭的时候,小雨下意识就说出了这个名字。好巧不巧,被如画听见了,转身就告诉了苏柳。
等苏墨二人到达望江楼时,苏柳已经在角落的桌子上静候许久了。
他一直注视着门口,苏墨一进来时,他就已经看到了。如同他所想的那样,两人并没有看到自己,自顾自在靠窗的桌前坐了。
耳听得苏墨大手大脚开始点单,苏柳心情十分愉悦。小五的能力他自然清楚,恐怕苏墨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自己的钱袋已经不见了。
苏柳非常悠然地喝着茶,间或夹两筷子菜。他一直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苏墨那边的情况,饭菜还没有上完,两个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动起了筷子。
苏墨和小雨两个人是真的饿了,她们只在早上起床之后匆忙吃了一些东西。后来苏墨去见苏柳,就错过了午餐,两人就一直饿到了现在。
丽春院对那些还没有赚到钱的女孩子,向来苛刻得很,是故两人从未吃到过这样的美味珍馐。
等菜一道一道送了上来,等不及店小二一一介绍,两人就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一边还指手画脚。
嘴里说的都是这味道如何如何好,时而闭目品味,时而咧嘴而笑。
这一切,都尽收苏柳眼底。
他自小被苏容贤收留,跟着他长大。那朝廷里的礼数最为严苛,十来年下来,早就养成了皇家习俗。寝不语食不言,行动稳重,言辞端庄,这才是他习惯,也是他喜欢的样子。
可是现如今,一直观察着苏墨并不雅观的吃相,他竟然不觉得厌恶,甚至,有一种胃口大开的错觉。
片刻功夫,两个小姑娘终于酒足饭饱了。苏墨擦了擦嘴,摸了摸肚子。
“小二,结账!”
听见苏墨豪气地喊声,苏柳笑着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店小二很快就过去了,但是苏墨没有找到自己的钱包。
“小雨,你有看到我的银袋吗?”苏墨惊慌地望着小雨,小雨摇头不已。
苏柳十分满意地看着这场戏。
苏墨慌乱地在身上搜来搜去,店小二一脸鄙视地骂她吃霸王餐。很快,苏墨冷静地解释缘由,并且提出帮忙打杂来抵钱,店小二一脸不相信地和她算着帐。
闹了半天,眼看店小二都要去报官了,苏柳才站了起来,扬声问了一句:“吵什么?”
他走了过去,佯装讶异地望着苏墨,问:“苏小姐?”又轻笑出声:“我与苏小姐果然有缘,不过片刻功夫,居然又见面了。”
苏墨尴尬地笑着,这种见面方式,可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这位公子,看来您是这两位姑娘的朋友了。那就好,还要麻烦您做个主了。”店小二及时愤愤不平地走了过来。
“哦,做主?什么事情,需要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