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突然的发声询问将苏紫衣吓了一跳,她连忙跳起来将衣服收了起来,捂在胸口,回头望着苏墨。
“娘娘!娘娘什么时候来的?小红,怎么不去倒茶来!”
小红见喊,就连忙去倒茶了。
苏墨悠悠地走到了紫衣身边,伸手去拿她想要藏起来的衣服。她本来以为苏紫衣会缩手把衣服给她,但是并没有。
苏紫衣依旧是那个姿势,用力地将衣服捧在胸前,明显不愿意撒手。
“紫衣,把衣服给我。”苏墨语气温柔,但是很坚定。
苏紫衣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苏墨,也不松手。
苏墨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只好放开了衣服。她摸着紫衣的头,好一阵才拉着她的手,挨着她坐了。
“紫衣,我不是要窥探你的隐私,也不是要管着你。我只是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紫衣依旧是低着头,不看苏墨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敬字,是一个人的名字是吗?”
苏紫衣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是你喜欢的人?”
苏紫衣没有说话了。
“紫衣,你”
“你说过不会逼问我的!”苏紫衣显然是猜到了苏墨要说什么,不等她说完,就抬起头委屈地看着苏墨。
苏墨一口血憋在胸口,硬生生说不出话来。
当日自己好像是和紫衣说过,然而,好吧,没有什么然而。
苏墨努力地让自己沉静了下来,点头道:“好,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那个人的事了。我只问你一句,那个人值得吗?”
苏紫衣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她露出牙齿笑着,嘴角的弧度温柔而幸福。
“值得!”
苏墨也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依然担忧不已。
如若那个人真的值得,那紫衣今日也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那人身边吧。那人,不会是欺骗紫衣的感情吧?
她担忧地看着紫衣,心想这个小丫头也才十三四岁,可别被人骗了去了。
这边苏墨忧心苏紫衣的感情,那边南宫贺正在看笑。
一大早上,赵华安便听话地来上朝了。可怜的孩子,千里提心吊胆地奔波来了,还没有来得及调整一下时差,就换了衣服来上朝了。
南宫贺先是不问政绩就出神入化地夸奖了一顿,换着花样地赞许着赵华安这种胸怀天下忧国忧民的伟人精神,然后又表达了一下自己对赵华安的关心。
“华安,你此次去淮阳,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汇报的?”为了表示自己对他的喜爱,南宫贺甚至用上了“华安”这么亲昵的叫法。
赵华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于是立马毕恭毕敬地上前一步,躬身回话,回了一些无关紧要歌功颂德的废话。
“朕是问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解决,需要朕出面的?”南宫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拍马屁。
赵华安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没有。
“没有就好。如今华安一年大似一年了,越发知礼明事,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成为朝中的栋梁之才!”南宫贺不走心地夸奖了一下。
赵华安眯着眼睛笑着,心里却在沉思:这个南宫贺怎么两个多月不见变了这么多,是吃错药了还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朕找人算了一下日子,五天后倒是一个有利出行的好日子。朕想着,如今赵思初已经是南阳的郡王,不如就让他五天后便带兵前去南阳驻守。其他人意下如何呢?”南宫贺说了一堆废话之后,终于讲到了重点。
赵思初依旧是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赵思蒙,这个小动作立马就被南宫贺察觉了。
于是南宫贺咳嗽了一声,道:“赵郡王又何必总是以国公的意思为准呢?万事还是要以自己的心态为主才是。如若哪天赵国公有心反叛,莫非你也要跟着不成!”
赵思蒙呵呵地笑着,不知道怎么接口。如今皇上说话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好好地就来刺他一下,好像生怕他不反叛一样。
赵思初吓得连忙跪了下来,连连说道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赵华安见父亲跪了,自己只好也跪了下来。
“皇上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父亲又何必如此当真呢?我赵家世代忠良,绝无反叛之心。又当今盛世在皇上的治理下,风调雨顺万众归心,臣可以保证,不但赵家绝无反叛之心,普天之下皆无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南宫贺一脸无辜地笑着,道:“华安所言甚是,果然是少年英雄国家栋梁啊!朕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两位还是快快起来罢,你们这么跪着,倒让人多心了。”
两人站了起来,赵华安又上前一步说道:“皇上既然是算好了日子,想必五天后必然是个好日子。微臣斗胆进言,不如就让臣父择五日后出行南阳。”
南宫贺点了点头,又看着赵思初问:“赵大人可愿意速速动身?如若舍不得儿子,要停留些时日,朕也是能理解的。”
赵思初这回学聪明了,不去看赵思蒙,反而去看赵华安了。见赵华安点了点头,便连忙笑道:“臣自然是舍不得儿子的,但是臣更加忧心南阳的部署。既然五日后便是出行吉日,那臣这便去收拾,五日后便启程!”
南宫贺笑着点头,沉默了片刻,看向了赵思蒙。
“国公可愿意?”
“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既然是皇上安排的,赵大人也同意了,为何皇上还要来问臣的意见呢?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这文武百官也是皇上的官员,皇上自行定夺便是了。”
赵思蒙强忍着怒气,没好气地顶撞了一下。
南宫贺抚掌而笑,笑得毫无形象可言。下面的臣子们,一个个面面相窥,都猜不透这皇上是怎么了。
南宫贺足足笑了半刻钟,才终于停了下来,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边的泪水。他朝着身旁的帖公公笑,问:“帖公公,你说如今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吗?”
帖公公跟了南宫贺这么多年,这刻也猜不出南宫贺的心思来。他不敢答话,顺势跪在了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众人只当帖公公会说些什么称赞一下南宫贺,此刻见了他这反应,也都虚了。
“众位爱卿,今日朕想问问你们,”南宫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在众人脸上扫视着,“这天下,还是不是朕的天下!你们,还是不是朕的臣子!”
满座均惊,匆匆忙忙跪了一地。
“这天下自然是皇上的天下,我们自然也是皇上的臣子!”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于是特立独行的赵思蒙就显得非常的突兀了。南宫贺和他两人隔着远远的距离对视着,无视周遭跪成黑压压一片的人。
南宫贺的眼神显然要凶残一点,所以赵思蒙撑了几秒钟之后,还是跪了下去。
“众位都起来罢,既然众位都这么说,那朕就让你们看个好东西!”南宫贺冷哼一声,又坐了下来,冲帖公公喊:“把东西拿出来罢!”
帖公公站了起来,从旁边小太监手中接过盘子,递到了南宫贺手边。
南宫贺抓起了盘子上的东西,甩手扔在了赵思蒙身前的地面上。
“好好看看,这江山到底是谁的!”
赵思蒙有些懵逼,心里动怒却不好发作,只好阴沉着脸,弯下腰将东西捡了起来。
拿到手中,便发现是一卷画册。赵思蒙在手中摊开了,一路看了下去。他本来愤怒的脸色变得震惊,又变得担忧,最后扭曲在了一起,瞪大了眼睛,一言不发。
其他人都看不到他手上的东西,看他这脸色变来变去便在心中暗暗奇怪。
“臣,臣冤枉啊!”赵思蒙突然将手中的东西扔在了地上,迅速地跪到在地。
“冤枉?国公又怎么会冤枉呢?这是天意!”南宫贺冷冷地笑着,也不叫他起来。
赵华安心里有数,连忙走了过去,一把将地上的东西捡起了看了。他比赵思蒙更清楚这件事情,是故只瞥了一眼,立马就跪了下来。
至于赵思初,他看都不用看那东西了,见儿子和哥哥都跪了,立马也跪了下来。
南宫贺脸上带着薄怒的笑,望着那些彷徨的官员,不太友善地说道:“大家不如都传阅一番?”
片刻之后,这画册便被传开了。大家都沉默地看完了,看完之后,站在自己该站的地方继续保持沉默。
原来,这画册,便是当日淮阳天降异相时的写集。早有人在第一时间,将所有事情都画了下来,制成了本子,一直在淮阳附近流通着。
南宫贺也不急着让它们涌入京中,是故一直等到赵华安回来了,南宫贺才将这本子扔了出来。
“华安,朕三番两次问你,可有什么事情需要禀报,你皆说没有。朕又问你与你父亲,到底是听朕的话还是听国公的话,你们又说自然是听朕的话。”南宫贺喝了一口茶,沉默了一会儿,“可见,你们心中自然是没有朕的,这才敢一再欺骗朕!”
话毕,南宫贺顺手将杯子狠狠地砸在了赵华安的脚下。
“微臣不敢!皇上”
“尚大人!”南宫贺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转过头便问刑部总领:
“这功高盖主,该当何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