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得正好,我想着,宛然妹妹十分听话又得体,想让她当贵妃,帮着我整顿后宫,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呢?”
南宫贺早就知道苏墨要这么做,此刻听了之后便点头,道:“皇后自己决定便是了,从今往后,这后宫,就交由你一手管理了。谁好谁不好,你看着处置就行。”
“既然如此,那就封宛然妹妹为德妃。从即日起,就搬进彩霞宫罢。彩霞宫离我凤仪宫也近,有什么事,我也方便些。”
安宛然连忙跪下来谢恩,诚惶诚恐地看着他们俩。
众人见了这一幕,心里也暗自筹划着。心想,这皇上如今这般听皇后的话,以后恐怕还是要好好讨好这皇后才是了。
一时,小太监写了圣旨,南宫贺点派了一番,旨意便传了下去。
南宫贺和苏墨一唱一和,一派祥和。两人言谈之间,似乎亲密无间,而南宫贺也故意当众表明苏墨的地位,暗示从今日起,后宫内所有的事情,都由苏墨一手做主。
见众人都眼红了,知道收到了成效,南宫贺便按原来的计划先行告退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苏墨要打点的了。
南宫贺一走,苏墨便拉着安宛然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了。
“众位妹妹,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你我虽是弱女子,不能出谋划策,但也应当做好本分之事,决不能让后宫之事再来烦忧圣心。”
“本宫今日既然承蒙皇上错爱,主管后宫之事。那从今日起,后宫中所有的事情,就都由我一人做主了。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就不要去打扰皇上了,和本宫说也就是了。”
“此前后宫多有纷争,大家明面背地争风吃醋你推我搡,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本宫也不再追究。只是!从今日起,再让本宫发现有谁背地里惹是生非,那就别怪本宫不念姐妹之情了!”
苏墨长篇大论一说,瞪着一双铜锣大眼,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视了过去。那群人心里也觉得这“容妃”变化太大,但是也不敢公开抵抗,连忙附和着。
“这是自然,有皇后娘娘统领我们,我们自然不会再胡来。还只求皇后娘娘,多体谅我们一些。”
苏墨打了巴掌之后,便开始给糖了。她笑着点了点头,又拉着安宛然做榜样了。
“众位妹妹尽管放心,本宫也不是那等眼中不能容人的小人。你们看宛然妹妹,她之前也不过是一个贵人而已。
但是本宫和她相处了两日,便知道她为人最是听话懂事。本宫最喜欢听话的人,只要你们听话,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众人一再点头。
苏墨趁热打铁。
“德妃,皇上上次召你侍寝,是什么时候?”
安宛然不敢回答,支支吾吾地看着苏墨,生怕她一个吃醋,又拿自己作法。苏墨回头看了小太监一眼,小太监立马识趣地翻着本子浏览了一下。
“回皇后娘娘,上一次皇上翻德妃的牌子,是在九月十三日。”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将本子上的记载,指给苏墨看。
九月十三日,现在都十二月份了,南宫贺到底是有多少女人,才能这么任性?
苏墨心里同情了安宛然一番,便故作沉思,说道:“既然有些时日了,那今晚就让德妃侍寝罢。”
“这,恐怕还是问问皇上为好?”小太监犹豫地提醒了一下。
苏墨冷笑一声,道:“那你现在就去问,问了马上回来!”
一群人等着,小太监飞一样地蹿了出去,然后又飞一样地跑了回来。
“皇上说,日后后宫所有事情娘娘做主便是,这侍寝的人,也由皇后娘娘决定。”
苏墨点了点头,吩咐安宛然今日侍寝,然后就面带微笑地看着众位妃嫔。估计这群欲求不满的女人,最关心的就是侍寝的事情了。
果然,大家一听闻由苏墨来决定侍寝的人,看向苏墨的眼神就又多了几分谄媚。
“娘娘果然是最体贴人心的,由娘娘来主持我们,我们绝不敢有任何异言,一切都听娘娘指挥了。”说这话的人,乃是翰林大学士的孙女,后宫中的兰嫔。
她一说了这话,其他人便纷纷附和着,恨不得现在就爬到苏墨脚边去跪舔。
苏墨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宣布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了。
“妹妹们如果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来找本宫。大家同是姐妹,能帮衬的,本宫自然也不会拿乔。”
她暗示了一下大家,就率先回了里间。
如她所料,没过多久,便有人找了过来。最先过来的,便是兰嫔。她亲自捧了一个小篮子过来,篮子里面装着她自己研制的胭脂。
“娘娘,这些胭脂都是采摘春天里最鲜嫩的桃花瓣研制的,色泽最好,又不伤皮肤。妹妹想着,娘娘每日里为圣上操心,又有了身孕,难免会辛苦过度。抹些胭脂,倒也显得精神些。”
苏墨让人拿了胭脂过来,自己细细地嗅了一番,果然很香。她吩咐小太监收了起来,便亲切地让兰嫔坐到自己身边来。
“妹妹可是傅大人的孙女?”
兰嫔点头,又道:“家祖与娘娘本家倒是也关系亲厚,妹妹入宫前,便常常听闻家祖说起赵国公的一些壮举,心里仰慕不已。”
苏墨笑着点了点头,便问:“当年本宫未出阁之时,也和家父感情极好。妹妹可能不知道,我们赵家就我一个女儿,自小便颇受宠爱。”
“妹妹虽然常在闺阁之中,鲜少外出,但是也曾听闻过。家祖常常说起过,说赵家唯一的千金颇有风范,又极具美貌,将来必是人中龙凤。果不其然,不过几年的功夫,姐姐便成了后宫之主,国家之母。”
“妹妹这张嘴真是能说会道,怪道皇上常常在我面前说起妹妹,说妹妹最是懂事得心。今日一见,不过三言两语,便知皇上所说不差了。”
“哦?是吗?皇上曾经也提起过我吗?”兰嫔装作随口一问。
苏墨用力地点头,真诚地说:“是啊,皇上常常在我面前夸你呢。还说你这样人品相貌,做一个贵妃也不差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傅大人有些过于迂腐了,所以妹妹才至今仍是一个嫔妾。若我看来,我是沾了赵家的光,妹妹却是被你傅家给连累了。”苏墨叹息了一声,似乎有些同情兰嫔。
“姐姐这话,妹妹不是很明白。”
“你想想,平日里,你父亲是向着我赵家多一些,还是向着皇上多一些。”
这个问题,算是一个送命题。一方面是皇上,一方面是直接决定自己在后宫生死存亡的皇后,两边都不好得罪,却两边都不好讨好了。
见兰嫔为难,苏墨便接口说道:“据我父亲说来,只怕你傅家向着我父亲反而多些。”
兰嫔看着苏墨笑着,没有直接回应这句话,等着苏墨接着说下去。
苏墨也不让她失望,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妹妹你想,我赵家如今鼎盛之时,我同皇上又伉俪同心,皇上自然不会疑心我赵家。只你们傅家,一昧偏袒我赵家,又怎么能不让皇上疑心呢?”
兰嫔若有所思,看着苏墨,淡淡地笑着,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虽然平日里总为我父亲高兴,但是细细想来,这般锦上添花烈火浇油,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况且,我父亲虽一心忠于皇上,但手下的人一多了,难免良莠不齐,犯出什么大事来。妹妹,你说是不是?”
兰嫔点了点头,道:“姐姐的话,妹妹心里也明白了。”
“你明白了就好,女人嘛,还是聪明一点。”苏墨笑着夸了一句。
“娘娘,聚鸾宫的冯常在与李常在求见。”正此时,门外传来小丫鬟的声音。
苏墨拍了拍兰嫔的手,道:“妹妹回去再想想吧,改日有空了,再来姐姐这里坐坐。”
兰嫔识趣地行礼,然后走了出去。
她一走,苏墨就马不停蹄地继续召见那两个常在了。
“皇后娘娘万安!”冯常在与李常在拜倒在地。
苏墨虚抬一下手,让小丫鬟将她扶了起来。
“两位妹妹快起,不必讲究这些虚礼。”苏墨笑了一下,皱了皱眉,“本宫记得你们聚鸾宫中是有四个人罢?”
“回娘娘的话,晴儿与媚儿在宫中绣锦囊,怕娘娘嫌吵,没有敢过来,只说改日再来拜见娘娘。”
苏墨点了点头,赐了座,便问起她们前来所为何事。
“也不为什么事,只是娘娘自封后以来,一直身体不适,我们也不敢前来打扰。如今见娘娘身体好了些,才特意过来请安。”李常在温婉地回了一句。
“有劳两位妹妹记挂了,聚鸾宫离这里也远,倒是辛苦你们走一趟了。”
“娘娘这话我们可就担不起了,娘娘既然是这后宫的主人,我们便应该日日过来请安才是。”
客套了一番之后,见苏墨总没有反应,两位常在便坐不住了。她们对视了一眼,由李常在开口了。
“娘娘,其实我们今日前来,还有一事要求娘娘。”
“哦?什么事?”苏墨装傻充愣。
李常在和冯常在连忙跪了下来,泫然欲泣地看着苏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