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奇怪的交侍?
李燕一脸疑惑地问道:“病人不行么?旭儿不行么?师傅师兄也不行么?”
顾瞻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快抽出来了,勉强维持着笑脸说道,“病人有病室;李旭和你师父,还有师兄都该请到大厅去坐,才显得对他们的尊重。”
李燕想了想,觉得顾瞻说的也有些道理,忽然间,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哦?你是要我三从四德,从此以后听你的话,对不对?”
顾瞻揉了揉跳的太过欢快,以至于有点让他头疼的额角,轻笑着说道,“三从四德什么的,我没想过,但有时候,你应该听我的话。”
李燕点了点头,“行。我听你的。以后我的手下来回话,我都不让他们进屋,只在厅堂里跟他们说话。”
李燕的爽快让顾瞻惊讶之余又有些欣喜,这小丫头,终是心在自己这里的,所以才愿意放下自己原来的习惯,迁就自己。
“还有什么要我听你的?”
顾瞻摇了摇头,“下面这件事,是我想请你帮忙的。”
“我们之间,不用说帮忙。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你说,我便做。”
顾瞻伸手揉了揉李燕的头发,轻声说道,“我走后,我父母和盼儿,还有夫人就要托付给你照顾了。我会给你留些人手……”
“你的人不用给我留。我已经传令下去了,也就这一两天,我的属下便会赶过来。虽然他们的身手可能比不过你的侍卫,但潜伏护卫这类的事不见得会比你的手下差。”
顾瞻轻叹了一声,将李燕抱在怀里,轻柔地在她的发间一吻,“燕儿,等我回来。我,一定回来!”
顾瞻没有低头,却感觉到李燕在自己的胸前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孔顾两家的婚事以极为高调的方式呈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虽然来不及发送请柬,但该来的不该来的赶来贺礼的凑热闹看风头的人,还是将两家挤了个满满当当。
李燕做为顾盼的知交好友,头天晚上便去了逍遥公府。
说到这儿,不得不说件好玩儿的事情。
成婚之前,新嫁娘的母亲或是嫂嫂总会提前跟她说说周公之礼的事儿。
头晚休息之前,顾夫人趁着李燕去沐浴的功夫,涨着一张红脸,将一本画册交到了顾盼的手中,让她悄悄地自己一个人看看,若是有个什么不明白的,再问自己。
顾盼才翻了个头儿,就羞得满脸通红,把画册往旁边一丢,说什么也不肯往下看来,赖在顾夫人怀里好一通撒娇。
可是她这边儿娇还没撒完,李燕那边儿已经洗好了,一走进门,正好看到被顾瞻丢到门口的画册。
李燕刚想把画册拣起来,就见顾盼飞似地冲过来要抢。
虽然李燕没想偷看她的秘密,可是还是瞥到了一两眼。
顾盼和顾夫人两人双双红了脸,可是尴尬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完了。
倒是李燕一派从容,淡定地说道,“第五页、第八页和第十七页的那几个动作不要轻易尝试,很容易受伤。”
顾氏母女,“……”
李燕见她们一脸的诧异,以为她们不信,开口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以前师傅让我接过这样的病人,好好的行房就行房,非玩这些奇怪的姿势,结果轻的不过是点撕裂伤,我记得有个男子玩天外飞仙玩的直接成了太监!这辈子也只能在梦里飞仙了!”
“噗……”顾盼失声笑了出来,后来连顾夫人也笑出声来,倒是把李燕笑了个莫明其妙!
多年以后,在一次孔铭与顾瞻比划招式的时候,就用了一招同名的招式,孔爷当时边练边跟李燕和顾盼得瑟,当听到“天外飞仙”这个词的时候,顾盼莫明的就被戳中了笑点,笑得差点动了胎气!
当然了,这是后话了。眼前该说的就是,这一晚,李燕以一个医者的身份给顾盼普及了许多让人脸红心跳的常识……
顾盼与孔铭的婚事办得虽然仓促,但该全的礼却是一样不少,从一大清早直折腾到了金乌西垂,方才被送进了洞房。
于是,头天晚上的知交好友摇身一变,又成了婆家的小姑,李燕陪着顾盼一直等到孔铭带着微熏走进了洞房,不用孔铭赶人,李燕便识趣的起身告辞了。
不过,在经过孔铭身边儿的时候,李燕还是出于一个医者的习惯告诫道:“为了保证你们日后的生活有质有量,我个人建议你一会儿多观查观查她的反应,免得过了今晚你只能睡书房!”
孔小公爷客气有礼地一指房门,对李燕说道,“滚!”
这一夜的质量究竟如何,李燕虽然没有亲眼得见,但第二日认亲奉茶的时候,还是从顾盼那含羞带春的面色上得到了答案。
在为小姑送上礼物的时候,顾盼低低的声音,对李燕说了声“多谢。”
旁人没有听明白这其中高深莫测的深意,但站在一边的孔铭却直接脸就黑了,把顾盼往自己身后一拉,低声威胁道,“以后别教坏了你嫂子!”
李燕挑眉,“你不满意?”
这回,孔小公爷是黑里透红了!
虽然回门那日,孔铭很想把自己的烦恼与顾瞻分享一下,可是却怎么也张不开口说自己的新婚之夜是在自己干妹子有意无意的指点之下才顺利而且圆满的完成的。
好在,第二日他们就要开拔,这话题也就淹没在了借着回门给两个后辈指点的顾公爷的殷殷教诲之中了。
因为第二日便要开拔,这一天,当孔铭陪着顾盼回到鲁国公府后,连大门都没有进,而是直接告别了母亲和新婚的妻子,直奔大营而去。
李燕在得知此事之后,看着自己屋里桌上准备的那两大箱子常用药翻了个白眼,唤来了梅朵之后,两人换了男装,与孔夫人和顾盼打了招呼,便直接追去了大营。
虽然李燕有县主的名头傍身,可是如今这个时候,别说你区区一个县主,就算是个公主也是不能私进大营的。
不过,人虽然不能进去,但是传个话叫里面的人出来,还是可以的。
李燕与梅朵顶着寒风在营外站了大约有一刻钟的光景,才见到了从营中走出来的三个人。
没错,是三个!
迎上滕逸扬那张脸笑的让人汗毛倒竖的笑脸,李燕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一个字:“烦”!
简单的与滕逸扬见过了礼,李燕让梅朵将两个箱子交到孔铭和顾瞻的手上。
“这里是我这几天为你们俩准备的一些小东西。本以为哥回府之后直接让他顺便带过来,可没想他连门都没进就急着走。我只好给你们送过来了。”李燕简略的说道。
顾瞻和孔铭也没去问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只微微点头,然后把箱子交给了身后的小厮。
迎着顾瞻投在自己身上那温柔却极具独占意味的目光,李燕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似乎还什么都没来得及与顾瞻说。
“那个……记着我说的话。就这样!”
就哪样了?
不止是顾瞻,就连滕逸扬和孔铭都被李燕弄了个满头雾水,倒是顾瞻会意地笑了笑,答道,“好。”
其实,并不是李燕没有话想跟顾瞻说,也不是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意思说。
而是李燕已经私下里决定,过几日便要带着顾、孔两家人回飘渺宫,把人安置好之后,自己绝对是要去战场上助顾瞻一臂之力的。
而且,他们这一行人少,比起大军行进来,只快不慢,说不准还要赶在他们之前抵达北境!
既然过不了多久就要见面,说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思!
送完了东西,告完了别,李燕转身就走,却听滕逸扬高声说道,“贞娴留步,本王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李燕脚步一顿,歪头看向滕逸扬,“你我有什么可说的?”
滕逸扬,“……是有几句话,在上阵之前,一定要与你说的。”
说着,滕逸扬一抬手,守营的士兵抬开长矛,放滕逸扬出营。而顾瞻和孔铭却被挡在了营内。
孔铭斜了那两个卫兵一眼,压低了声音对顾瞻说道,“你觉得这小子安的是什么心?我可听说了,那日这小子可是在御书里向皇上提过,要娶我这妹子为妃的!”
顾瞻冷笑一声,“痴心妄想。”
“痴不痴心的我不知道,但这小子绝对没安好心。你说,燕儿会不会吃亏啊?”
顾瞻看了看孔铭,又看了看李燕与滕逸扬所在的方向,失笑摇头道,“你现在只记得她是你妹子。你别忘了,她可是‘圣手阎罗’沐子彦。吃亏?打从她入了飘渺宫之后,什么都吃过,就是不吃亏了!回吧。”
说着,顾世子转身回营,倒把怕滕逸扬从中截糊的孔铭给扔在了原处。
孔铭看了看营外的两人,又看了看顾瞻,骂了句:“真是那啥不急那啥急!这里面有我什么事儿啊!”
李燕与滕逸扬并肩而行了数十步之后,终于忍不住站下了脚步,开口说道,“如果王爷没有什么事,贞娴告辞了。”
只见滕逸扬微微一笑,低声在李燕耳边说道,“我知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