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的肚子都饿了,别说洛雅本来做得不错,就算现在只有稀饭馒头这时候也是美味佳肴。
凌爵风平常应酬蛮多,最喜欢吃的还是家常小菜,第一次吃到洛雅的炒面,真心觉得她手艺不错,他表扬道:“洛大厨技术真好,可以开馆子。”
洛雅不以为然的说:“你想得天真,如果开馆子,谁舍得放这么多佐料?还不亏本啊,你以为餐馆会这样给你放配料。”
凌爵风微笑,煞有其事的说:“你价格高点不就对了嘛!你这人是怎么想事情?可以开个高档水吧,然后有特色炒面提供给客人,这样生意应该还不错。”
一旁的江海燕也乐呵呵附和着说:“洛雅拿手好菜可多了,什么石锅饭拌饭啊,她都会做。”
凌爵风很意外,没想到过去的大小姐,如今也只是平常女子,他会心一笑:“真的吗?那我和孩子有口福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什么他和孩子就有口福了,这家伙诚心故意捣蛋。
洛雅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你还想不想吃?再废话让你立马滚蛋。”
江海燕以为她真的怀孕,不敢再惹她,连忙给凌爵风递眼色,有些狗腿的说:“哥,你就体量下嫂子的心情吧!”
“什么?你这混账,是不是不想吃我做的面了。”洛雅去抢她的碗有些撒气的说。
江海燕拱手求饶:“好啦!我闭嘴,认认真真吃饭还不行吗?”
洛雅没有再发作,吃完饭江海燕主动承担起洗碗的活儿,平素两人都要猜拳,谁输了谁去,现在情况不一样,今天能吃到她做的饭已经不错了。
稍后,江海燕正准备去洗碗时,凌爵风站了起来:“我去洗,你们两都歇歇。”
江海燕见势敛眉一笑客气的说:“那怎么好意思,还是我洗吧?”话虽如此她却站着没动。
凌爵风没有多余的话,只管是端着碗进厨房去,也许很多人认为他是仰仗父亲的富二代,从小孤单的生活让他早早学会了独立,他总是会想起以前和外婆的时光。
外婆走了好些年,她却一直在他的记忆,每逢过年或者外婆的生日他都会去给她烧纸祭奠。
如果外婆还在多好,想起外婆凌爵风的心一阵阵痛,外婆大概是他童年中唯一的温暖,她裹着小脚,干瘦的小手,慈祥而又坚韧的目光在他记忆的墙壁永远万丈光芒,想着往事心情变得沉甸甸的,他加快了洗碗的速度。
一切就绪,此时的他和刚才的表情截然不同,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漠,语气有些生硬的说:“我还有点事情,要先离开,你们也早点休息。”
江海燕颇有兴致的拿出了扑克牌晃了晃说:“哎,你再陪我们玩斗地主吧?反正现在还早,晚点走也可以嘛!”
凌爵风脸上挤出牵强的笑,他咳嗽一声:“海燕,谢谢你,我认你当妹妹,当定了,下次我再陪你们玩,今天还有事先走一步。”
洛雅虽然希望他早点离开,可也看出了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明明刚才还喜笑颜开,怎么洗几个碗就变成这副模样,不过面前这男人就是个情绪动物,谁知道他下一秒会怎么想。
洛雅有些迟疑,却也低眉道:“这样也好,时间不早了。”她说话的语气柔和多了,她不想在他不高兴的时候和他顶嘴,何况开车真的不能带情绪。
当她产生这样的念头时,自己都被震撼了,她干吗会去想他高兴不高兴的问题,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她不可以喜欢他,他是自己的仇人,而且他有未婚妻。
凌爵风很容易陷在过去的黑暗里,能杀死记忆的是强悍的人,显然他不是,过去是历史,历史不可以忘记,他对她本该只有索取和报复不是吗?
可她的微笑竟让他看到了类似外婆给予他的温暖,那是一束夺目的亮光,足以照亮他的世界。
他欠了欠身子,有些悸动百种滋味涌上心头,不咸不淡的说:“你们也早点休息。”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他害怕自己情绪会爆发,而且必须他要去一个地方,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要去跟她诉诉苦,说说话。
不等她们回答,他径直朝着大门走,江海燕朝他挥手:“哥,你慢去,有时间再来看我们,下次让洛雅给你做更好吃的东西。”
显然江海燕并没觉察凌爵风的异样,仍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没有回头,配合的说:“嗯,有机会再说。”
凌爵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洛雅却陷入了沉思,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突然心情不好了?
可恶,她怎么会关心起他来。
一旁的江海燕早不耐烦了,她托着腮上下打量着洛雅,越发凑近她的身子:“洛大小姐,你还是趁早坦白从宽吧!居然背着我孩子都有了,你们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了。”
洛雅知道她会误会,凌爵风编故事还真是一流,他不写小说简直浪费。
她看了她一眼淡淡说:“你听他瞎说,哪儿有什么孩子,他就是恶作剧,故意逗捉弄我而已。”
“说得像真的一样,我才不信你的鬼话。”江海燕有些怀疑的说。
洛雅喝了一口面前的茶,原本妩媚的脸越发艳丽不可方物,“骗你干嘛?你认识我多久,认识他多久,居然信他不信我。”
“哼!反正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刚才他说要离开的时,你那表情像失落的小妻子,你敢说你不喜欢他吗?”
洛雅拿过一个苹果,认真的削起来,不紧不慢的说:“事实胜于雄辩,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江海燕一愣,知道可能真的是自己信错了凌爵风,他当时的表情让人找不出破绽。
即便她知道真相,却不打算放过洛雅:“你就别害羞,敢爱敢恨才是你。”
苹果削好了,洛雅递给她:“饭后一个水果,美容又减肥。”
江海燕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好意提醒:“洛雅,你大姨妈多久没有来了?是不是该买一个测试纸看看,别真怀上了。”
洛雅心有戚戚焉,却固执的说:“不可能的事情,海燕你别吓我。”
江海燕看她担忧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如果真有也是件好事,我多了一个哥,又有多一个嫂子,即将拥有侄儿人生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洛雅顺手抓起桌子上的花生米往她嘴里塞:“你这小混账,苹果还不够塞你牙缝?那就再吃点花生吧!你还真当他是哥了?”
江海燕点点头坏笑的说:“是的,我觉得他挺好,遇上这么帅的男人你算没有白活一回。”
两人嘻哈的滚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江海燕实在熬不住求饶:“嫂子,别弄我了,看在我哥和侄儿的份上,你要收拾我,以后我就收拾孩子。”
洛雅跺脚,这家伙故意嘲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她,她生气的朝她吼:“不许喊嫂子,谁给你说我要跟他在一起。”
想着在医院碰到他和霍诗阳的那一幕,说不出的感觉,难道自己真的开始在乎这个男人,他有什么好,她越质疑越是陷入乱七八糟的境地。
江海燕好不容易爬起来,灯光下这才注意到她的脸上有明显的印记。
她有些紧张摸她脸,关切道:“洛雅,你脸怎么了?”
洛雅有些不好意思:“晚上和凌爵风争执,我本来去抓他脸,结果不小心抓了自己的脸。”
“你真是个小辣椒,干嘛要和他动手,女人永远打不过男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洛雅岔开话题:“海燕,你觉得海涛怎么样?”
江海燕诡异的笑笑:“如果在今天以前,我肯定对他没有挑剔,觉得做你未来老公最佳人选,可是,和我哥比他差那么一点点。”
她一口一个哥叫得亲热极了,洛雅骇然一笑:“人家不过是随口一句话,你怎么就当真了?你别把他想得这么好。”
江海燕自信满满:“我相信他,他不是一个好男人,别看他外表冷漠却是内心狂野。”
洛雅仔细打量她,有些不可思议的摇头:“凌爵风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把你脑子洗得这样不开窍。”
“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人?才不是因为他给了我好处,而是我哥的人格魅力。”
洛雅简直要被她搞疯,她没好气的说:“你再说我哥,小心我揍你。”
说话的间歇门外突然想起一阵阵紧促的敲门声,江海燕和洛雅同时看着对方,这时候会是谁?
洛雅有不好的预感,难道是他回来了?
果然没错,凌爵风站在门口,一脸严肃,甚至有些生气的样子。
洛雅不敢看他,也没打算同他讲话。江海燕看了看两人异常的神色便明白了什么,朝着洛雅做鬼脸,一阵风似的跑了。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洛雅仍能感觉到他那深沉冷冽得让她心悸的眼神。
她的手一颤,杯子掉落在地上,她顾不得拾起,掉头便跑回自己的卧室里,她背靠着门,手捂着胸口,心脏在砰砰直跳。
她预感他回来不是东西掉了,而是他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他欲言又止的神态,他到底要说什么呢?
她吸了一口气,尽量的平稳自己慌乱的情绪。
她满脑子嗡嗡作响,也没去注意外面客厅里的一阵喧哗声。
逃避不是办法,顿了顿还是来到客厅,发现他怒目的坐在沙发上等她已久。
他深邃的目光直盯着她,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过来。”
“什么事情?”洛雅有些诺诺的说。
“我让你过来。”他一改先前的柔情万种,有些冷漠的对她命令道。这个男人,天生就有一种强势,让她无法抵御。
他站了起来,洛雅不住后退,他把她逼到墙上,一手扶着墙,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问:“我就这么可怕吗?”
洛雅怯怯地抬起眼看着他,她委屈的咬着唇瓣,泪珠凝在眼眶,却忍着不肯哭泣。
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被泪水衬托得水滟滟的眼睛漠然的说:“哭什么哭?你爹死了?”
洛雅紧紧咬住自己唇,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变成了另一个人,但直觉判断他真的可能认识过去的自己。
爹死了?曾经她还真有诅咒过自己父亲,尽管有些忤逆不孝,却是刻骨的恨过他。
凌爵风别过她的脸,霸道的以吻封缄,他咬着她的耳朵她娇嫩的肌肤有一种冰冰的温度,他心蓦的一种生生的疼。
洛雅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他咬牙低头轻笑:“洛雅,别他妈哭。”
她怨毒的看着他,一个寒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冷,他到底是谁?
她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只可惜他两只手牢牢的捉住她,容不得她反抗。
疑惑、愤怒、演变成竭力嘶吼:“凌爵风,你个变态,疯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凌爵风唇边勾着淡淡的浅笑,幽深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洛雅,他应该是恨她,可是现在,他竟然有种怜惜感,这让他心里极度不爽。
洛雅垂着眼眸,不敢对视凌爵风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让她感到心虚。
凌爵风的唇边勾起阴森的冷笑,慢条斯里的说:“只要你跪下来求我,今天就放了你!”
洛雅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面目狰狞的盯着凌爵风,全身的血管几乎都快要爆裂。
“凌爵风,你不要欺人太甚!要我跪下求你,我宁愿死。”
他慢慢欺身而上,冷冷的打量着她,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洛雅紧紧的卷缩在一团。
他抬起她的下巴,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痛楚,但窗外,惨白的月光,他心间却升起无边的火焰,是外婆那张凄惨绝望的脸在哭泣。他喉咙干涩地和她说:“你想死?
“哈哈哈……洛雅,我会让你欲仙欲死,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