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面前是三姐,他们关系平素还不错,她是这个家里唯一对他关心的女人,两人向来比较友善。
三姐看了看洛雅,朝他递了一个眼神:“好啦,快上去吧,刚才父亲打电话,叫你到了给他打电话。”
凌爵风有些担心的问:“三姐,爷爷情况还好吗?”
三姐拍着他的肩膀:“爷爷年纪大了就这样,他一直念你名字呢!这么多孙子他只惦记你,你可得多陪陪他。”
凌爵疯了笑了笑,有些懂事的说:“三姐,你们知道他年纪大了,话不经思考,所谓老小孩就是这样啦!你们别跟他计较。”
三姐有些爽快回应他:“爵风,你知道我的性格,不争,不抢就是我,只是面对大姐和二姐的时候,你得注意点,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让别人看笑话是吧?”
凌爵风点点头,他感激三姐给的温暖,他笑了笑:“三姐所言即是。”
“风儿,你今天好像很开心,从没见你这样笑过,这看护你们认识多久了?”三姐上下打量洛雅,觉得这丫头还不错很有亲和力。
凌爵风脸唰的红了,他有些激动辩解:“我哪儿有开心?谁要认识她这样的人,我开心跟她没关系。”
夜晚,医院的走廊也显得比较冷清,说话间三人来到了病房。
快进门的时候,凌爵风转身对洛雅不放心道:“一会儿别乱说话,见眼色行事。”
三姐性格很亲和,她走过去很友好的搂住洛雅道:“爵风,这个姑娘看上去挺不错哦!”说着又转身问:“你叫什么名字?”
看她太热情洛雅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些小声道:“你好,我叫洛雅。”
“洛雅,爵风性格有些怪异吧?他很少说话,今天说这么多话已算是奇迹。”
洛雅默默的点头,此刻这样的场景她有些突兀,不过她知道这是医院,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轨企图。
凌爵风走在前面,病房门被推开。洛雅走路特别小心,害怕会影响老人家休息,看得出凌爵风担心爷爷步伐有些匆忙。
病床旁边有两个年轻女人是凌爵风的大姐和二姐,另外一个是他大妈。
大妈一看凌爵风来了,忙对着老人道:“爸,风儿来看你了。”并轻轻的起身。
老人看上去80岁左右,精神不太好,他哆嗦的念叨:“风儿,过来到爷爷这儿来。”
凌爵风很听话的蹲在旁边,对大妈和两个姐姐点点头:“你们回去休息,我带了一个护工,这儿有我们就可以了。”
二姐嘟嘟嘴有些不高兴道:“什么意思?你来我们就走,凭什么赶我们走?你才是凌家的孙子,我们不是吗?”
大妈连忙制止二女儿,将她拉到一边不悦的教训:“你少说两句,爷爷什么都听得见,你以为他不知道吗?他是你们弟弟要和睦相处,别争风吃醋都是一家人。”
二姐眉头一皱,自知有些理亏:“好了,咱们回去吧,既然他孙子来了,我们三姐妹也没必要在这守。”
大妈吩咐三女儿:“给你爸爸去电话,就说风儿来了。”
大妈回头看见洛雅,客套的点头。
洛雅手里捧着小野花,踌躇不安的站在旁边。
大妈上下打量洛雅,她心沉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她见过大世面,也见过许多女人,这个女人绝不可小视,她复杂的看了一眼。
人与人有时候一眼便可以洞察她们的未来,她预感这个女人以后会跟她们有千丝万缕,姻缘?孽缘?或许早已命中注定。
一会儿母女四人离开病房,临走时三姐叮嘱洛雅:“爷爷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们,辛苦你了。”说着将写有自己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洛雅,含笑的看着她。
过了不知多久,凌爵风才记起身边还有一个人,回头看见她手里还捧着小野花站在身后。
他皱了皱眉头,她手里小野花一点也不好看,他之所以购买,全因为不忍心看见老人寒夜还在路上受冻,只是想她可以早点回家才动了恻隐之心。
“把花扔垃圾桶。”他没有一丝表情,有些冷冷的对她说。
“扔掉?”洛雅不确定的看着他,在怎么不好看可也是白花花的银子买来,再说这些花自然的清香,城市很难见到这样的小野花。
“嗯,扔掉,这样的花不能登大雅之堂,就像你这样的女人只能是我们凌家的护工,谁要它来有什么实际意义,插花瓶都嫌原材料不够好。”
他丝毫考虑她的感受,洛雅有些哭笑不得,面前这个人城府深,她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目的,也分不清他的残忍绝情只针对自己,还是他本就是一个薄情的男人。
她越来越茫然,危险正一步步靠近自己,而她只有跟着他的步伐?他们的世界一直不公平。
凌爵风,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抱着手中的花,正准备扔掉的时候,只听凌爵风爷爷突然激动道:“花,花,别扔。”
凌爵风站了起来,又对她凶巴巴的吼:“你是聋子吗?爷爷叫你别扔。”
凌爵风握着老人的手温和道:“爷爷,你喜欢这样的小野花吗?这是我刚才在门口买的,看见一个老人,她年纪有点大了,有点心疼她所以就全买了。”
老人点点头,他眼里放着奇异的光,他精神了许多:“风儿,我的乖孙儿应该这样,我真喜欢这样不起眼的野花,它有一种别样的美,最重要的自然美。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童年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这样的花,好多年没有看见这样的花。”
凌爵风对着洛雅招手,声音温柔了不少:“过来。”
洛雅筹捧着小野花措不安的走了过去,凌爵风介绍道:“爷爷,这个是孙儿给你请的护工,她叫洛雅你若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叫她跑腿,她这阵子专门照顾你。”
说着转身吆喝洛雅:“你愣在哪儿干什么?请你是来照顾人,不是让你站着当保镖,快去给爷爷倒杯开水。”
洛雅对老人笑了笑,将手里的花递给凌爵风,转身去倒开水。
老人拉住凌爵风的手,有些颤抖:“风儿,让我早点出院,我想回家静养,每一次来医院我都害怕,就算死我也不要在这,医院看着白床单就担心自己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
凌爵风握着他的手细声的安慰:“爷爷,你别担心,你身体很好,没什么大问题,你这都是老毛病只要你心态好,活100岁都没问题。”
“风儿,风儿……”
凌爵风有些不安道:“爷爷,你想和我说什么?”
“爷爷对不起你,都是爷爷当初糊涂,如果不是我那么固执,你们母子不会这么惨,我对不起你们。”
凌爵风脸上闪过一丝忧郁,很快他接过洛雅手上的开水杯,笑了笑说:“爷爷,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过了一会儿,老人才闷闷的说:“其实,你心里怪罪爷爷,就因为这样所以迟迟不愿意与诗阳结婚?”
凌爵风扬了扬眉,一脸无辜:“爷爷,怎么可能呢?只是年轻人的事情你不懂而已。”
“我有什么不懂,我们那个时代不像你们这么开放,我们一辈子就一段感情,因为这样当时我才狠心不认你们,爷爷老了才知道后继有人对我来说多么重要,可你就不愿意让我看到你结婚生子?还说不怪爷爷?”
“爷爷,你这是怎么了?”他今天的碎碎念不同于往日,凌爵风握着他的手有些不安。
“爷爷年纪大了,心里有很多事情就不像以前那么坦然,变得特别计较,几个孙儿中特别担心你,因为以前没有照顾你的生活,所以特别愧疚,知道姐姐们对你有意见,你要大度点,让着她们凌家就你一个孙子,只有你才是我的孙子懂吗?”
洛雅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爷爷有些伤感,而凌爵风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不知道他们家有什么恩怨,话说管她什么事情呢?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她来当护工。
凌爵风坐正了身子,对着老人细声道:“爷爷,你别这样担心,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好不好?”
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他趁机道:“风儿,答应爷爷早点跟诗阳结婚,别让爷爷带着遗憾走好吗?”
凌爵风笑容渐渐褪去,眉头皱了起来,他叹息一声,随后又漫不经心的问:“爷爷,你觉得诗阳人怎么样?”
老人起皱折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他像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她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不管谁,你跟谁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想看见你结婚生子,凌家后继有人我不想带着遗憾走,就这么简单。”
凌爵风一把抱住他撒娇道:“爷爷,别说走不走的话,你身体很健康至于我和诗阳的事情,也请别操心。”
老人刚恢复的表情又变得有些躁动:“风儿,你还是怪罪爷爷?”
凌爵风不知道爷爷为什么那么执拗的要他跟霍诗阳结婚,或许他只是想快点看着他有自己的孩子。
“爷爷,我没有怪你,只是终身大事,我想自己做主,诗阳也许不适合我,我想再观察下。”
老人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旁边的床头柜,有些生气的说:“你还观察什么?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孩子都好几个,你不年轻了,不知道你在等什么?”
“爷爷,你的意思让我娶霍诗阳?”
老人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说法:“是的,心脏病就是心病,你一天不娶妻,我就一天好不了。”
凌爵风沉默下,然后对着爷爷深深鞠躬:“爷爷,我知道你的心思也希望你理解孙儿,这是一辈子的事情,我会考虑你的意见,但我会慎重。”
老人两眼无神,有些失落的说:“你不娶霍诗阳也可以,如果有喜欢的姑娘带回来爷爷帮你做主,我来说服你爸爸,问题是你有自己喜欢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