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去幼儿园了,张妈送走了孩子就过来了,“太太,吃早餐吧。”
她伸手接过张妈递过来的食盒,不得不说张妈做的粥越来越好吃越来越味道鲜美了,她的手臂和腿早已经可以随意走动了,只是腰上总是有隐隐的痛,吃好了粥,便有医生和护士一起来查房了。
“医生,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再呆在医院里,晚秋觉得自己没什么病也要闷出病来了,虽然冷慕洵一在强调她的小网店已经有人在打理,而雨秋木材那边也帮她请了假,可她就是不安心,凡事都亲历亲为习惯了,一下子这样撒手不管了,她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仿佛似被掏空了一样。
女医生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真的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再吃些药就好了,“行,明天出院。”
“谢谢医生。”宛如孩子般的开始雀跃着,大赦一样的开心着,“张妈,快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就出院。”
“仲小姐,今天还要输液哟。”
“我知道了。”输就输,也不差这一天了,医生和护士走了,看着张妈收拾东西,她忍不住了,下了床也开始收拾起来。
张妈吓坏了,“小姐,你不能下床,你的腿最好少动,不然,先生要是知道了一定不准你出院。”
一说起冷慕洵,她的脸就不由得飞红,“张妈,你别告诉他就是了,我想慢慢走一走,好想走路呀。”医生说过的,可以慢走,只要不累着,就是可以的。
“好好好,太太高兴就好。”张妈由着她收拾,乐得坐在椅子上,“太太明天搬回别墅住吧,外面不方便。”
“不用,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明天我就回家,我还有生意呢。”想着她小店的生意就激动,她有让冷慕洵把她的电脑搬过来的,可是冷慕洵死活不同意,房间里有电视,他只准她看电视,其它的与工作有关的事情一律不许她做。
那一天输完了液便无聊的躺在床上,瞧着窗外已经天黑了,可是冷慕洵一直都没有来,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她要出院了,所以就……
本想着要打个电话告诉他的,可她也想给他一个惊喜。
“康丽……”她低唤,真想现在就出院呀。
“小姐,有什么需要吗?”她才喊过,康丽就出现在了病房里。
“我想出去转转。”
康丽看了看窗外,“小姐,天黑了。”
“没事,就坐轮椅在医院的院子里转转就好。”这几天偶尔康丽也推她出去透透空气,可是却从没有过晚上也出去的。
“好吧,我去推轮椅。”
轮椅来了,康丽扶着她坐上去,从走廊到电梯,一直都有保镖不远不近的跟着她,这是她习惯了的。
室外,花团锦簇,T市的春一向来得早,过了年就有了万物复苏的感觉,康丽慢慢的推着她的轮椅,闭着眼睛时耳朵里都是静谧,仿佛听到了青草舒展枝叶的声音一样,“康丽,停在这儿吧,我想坐一会儿。”
“好。”康丽将轮椅停在了路边上一点,便走向一旁的草坪,给了晚秋完全独处的空间。
夜真静呀,远处的繁华扰不乱她的心,她喜欢这样的静,喜欢一个人在这里聆听着夜语,只他还没有来,也没有一个电话。
晚秋突然间发现,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他每日按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再按时的离开,所以,此刻他的不见才会让她的心底有了不安的感觉。
沐浴着夜风,夜空却被T市的灯红酒绿掩去了星子的璀璨,只洒下丝丝阴凉,涤荡着她的一颗心。
蓦的,发间轻轻传来了手指梳理的滑动,那一下下,轻柔至极。
是他,真的是他。
眸子还是轻阖,她一动不动如睡着了一般的靠在椅背上。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浓,他没有出声,只是栖近了她的脸颊,那股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让她恍惚的突然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唇上,轻凉一下,可随即就是灼烫,只是蜻蜒点水般的一下,却让她不由自主的一颤,“阿洵……”
“这么晚了,有露水了,回去吧。”
“好。”她轻轻说过,便任由他推着她走进大厅,走进电梯,而后,走进病房。
康丽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他与她。
送她进了病房他便去卫生间了,趁着这个空档,她取了桌子上的两个苹果,细细的削着皮,一个要给他,一个要给自己。
皮削得极薄,削下的苹果皮就象是铅笔旋下的木屑一样一圈圈的漂亮的垂在她的腿上,垂着头却听到了门开的声音,是冷慕洵出来了,一伸手就拿过她削好的苹果不客气的就要去吃,却在咬下前先是问了她一句,“仲晚秋,有没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以为她会问他怎么来这么晚,可她没问,这小女人总是藏着跟别的女人不一样的心思,她一向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便是因为如此,她已成了他眼里的特别。
“呵呵,没有。”
“真的没有?瞧你的唇角都笑弯了。”
“冷慕洵,吃你的苹果吧,苹果也堵不住你的嘴。”
他已经咬了一大口,香香脆脆的满口,很好吃,“嗯,你也吃一口。”
就着他的手,她头也没抬的就咬了一口他手上的苹果,自己手上的还没削好,吃他的就吃他的,反正都是她削的。
“甜不?”
“你说呢?”才不吃了吗?明知道还问她,这让她下意识的警觉起来,只怕落进了他的语言圈套,这男人,总有这样的本事,她知道的。
“不甜。”
“啊……”她惊讶抬头,唇却刚刚好的又触到了他手中拿着的苹果上,“冷慕洵,你什么意思?”
“叫我阿洵。”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微哑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怪。
“阿洵,我觉得挺甜的呀。”她想也不想的就唤他阿洵了。
他手中的苹果已经抽出然后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之后,他又拿走了她手上那个还没有削完的苹果。
他这所有的动作都是这么的自然,让她一下子就迷糊了,一起住在医院也有些日子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举措。
就在晚秋迷糊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按下了病房里大灯的开关,转而亮起了暗淡的墙壁灯,那丝丝缕缕的暗黄色的光线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古老的故事一样让她的心跳骤然加快,“阿洵……”
他的手指点在她的唇上,示意她噤声,然后整个人就坐在了她的身旁,轻轻的一带她的身子,拉靠着她躺在他的怀里,唇香鬓影间,他的声音响在她的耳际,“真的不甜,却有种伊甸园里的味道。”
她的脸刹那一红,张了张唇,却半个字也回不出来,只那微张,就象是邀请一样让男人轻轻的就俯下身,然后,把唇印在了她的唇上,顷刻间,柔软与柔软相触,却宛如火焰般的灼烫了她的一颗心,只想沉迷在一段爱里,不想自拔。
她爱他。
爱了许久许久了。
犹记得昏迷前她的低低呓语,她说她爱他。
吮吻着她的唇,慢慢加重的力道紊乱了她的呼吸,“阿洵……”
她不停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多少个暗夜的相伴不相依,他是嗅着她的温香而眠,却差了拥她在怀,此一刻,他吃了她为他备好的伊甸园里的苹果,那便不想放过她,一点也不想。
想要她,一刻也不想等待。
他的手随着吻而轻轻落在她白色病服的领口处,指尖触着肌肤缓缓逶迤而下,“晚秋,给我。”
“阿洵……”她的脑海里不住的闪过他才说过的伊甸园三个字,却让她在迷乱中清楚的知道他要做什么。
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她知道,他亦也知道,其实,她不说他也知道她明天就要出院了。
只是外伤。
可如果那一夜不是他救得及时,那就不止是外伤的关系了,她此刻也许早已不在这世间,想着,突觉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阿洵……”她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太过诡异,可她却无力抗拒。
随手就按熄了病房里的最后一盏灯,遮着窗帘的房间里早就没有了月光也没有了星光,没有点灯的屋子里,晚秋躺在他的身上局促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突然间,男人的手紧搂住了她的腰,黑暗中只能瞧见彼此的眼睛,而呼吸却越来越快,炙热的气息,迅速纠缠着两个人,再难散去。
“我只是想要你,只要你一个。”
“可以吗?晚秋,我真的想要你,可你伤了。”
她已经大好了,真的是大好了,只是,他一直不许她出院。
可他问了,她却说不出口,两手无措的不知道要往哪里摆放,却转瞬就被他一并抓过环向他的脖子,让她的身体紧紧的嵌在了他的身体上,移也移不开。
修长的手指移到了她的腰上,那里曾有着她身上最重的伤处,“疼吗?”
她轻摇着头,嗓子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真的是许久没有,没有这样过了。
她怕,可是在怕之余,更多的是无尽的慌乱。
那摇头却象是在邀请,让他什么也不管了……
终于,疏解了,他却不愿出去,仿佛怕她突然间消失了似的紧紧的抱着她,“晚秋……”
他的汗水滴落,浸湿了两人,分不清那谁是谁的,只混合在了一起,难分彼此。
“我想洗澡。”汗意还有身体里的粘腻,让喜欢干净的她很不舒服,半晌,她呢喃说道。
身上全是汗水,粘糊糊的确实不舒服,冷慕洵悠然从她身上坐直,拉过被子替她盖上,然后柔声道:“你别动。”
病房里就象是高级酒店的套房一样,要什么有什么,冷慕洵走进浴室,用热水浸湿了手巾,拧净了水,再折回床畔,轻柔的替她擦拭着。
晚秋本想自己来,可他偏偏不让,而她也没有力气去推拒了,什么都发生了,她也没必要矫情的去拒绝,真的没有这个必要,只是,心里微微一动,有个疑问从心里冒了出来。
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这么对她们吗?
就在她困惑之时,冷慕洵已经擦好了她的身体而转进了浴室冲起了澡,听着浴室里淅沥的水声,仿佛那热汽笼罩住了自己一样,晚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困了,她也被他折腾的累了。
夜色深沉,微酣轻起,晚秋睡着了。
那一夜,她的梦里都是他,他温柔的吻她,温柔的对她说:晚秋,我爱你。
可这一句,她好象从来也没有真真切切的听他对她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