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觉得祁摄这个男人吧,看着高高大大成熟稳重,走起路来都恨不得跟王八乌龟一样四平八稳的,但是今天却很不一样,具体不一样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刚吃完早饭,祁摄就把一叠国外大学的艺术专业放在了流言面前,让流言自己挑一个喜欢的。
比起金融来说,艺术还是比较能让人喜欢的,流言没了之前的抵触,而且那次祁摄去那样出差三天,她就已经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分别了,如果祁摄一定得出差那么长时间,她跟着一起出国留学,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来来回回的翻了一下,学校太多,也没一个确定的想法,这时候电话响了,流言看也没看来电显示,随手打开接听。
“你好!”
“言言,是我。”
“啊?啊!哦。”流言不好意思地问:“你是?”
陆域还以为流言还在生气,也没往流言失忆的事情上面想,自嘲的笑了笑,他现在也是活该。
“后天是学校的百年校庆,想不想回去看看?”
学校?周年祭?听筒中传来的声音听起来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流言想:他和自己是以前的同学吗?可是我不记得了。这个人究竟是谁啊?拿着手机看一下联系人,显示出来的也是陌生号码。
“不好意思,你是哪位?不说的话,我就挂了。”
陆域心一痛,想抓住却无法触摸的愁闷涌上心头,陆域道:“你,真的不想记得我了?”
“真的不好意思,前一段时间出了点事情,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你是谁?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吗?”
“失忆?”
流言点头,回答道:“差不多吧,不好意思哎,希望你不要怪我忘记了你的名字,不过,你还是告诉我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吧?”
清晨的阳光洒进客厅,就算没有开暖气,也是一屋子暖烘烘的,接近深冬,每下一场雨温度就会降低一两度,难得终于有了放晴的日子,流言脑子里数着自入冬以来,下了几场雨,而今天是第几次天晴了。
软绵绵的思绪在漫天飞舞,从天晴到和祁摄去郊外游玩,到将来和祁摄到国外的生活三年,不知道会不会习惯外国的饮食和天气,想着想着,只听电话线那头,传来低沉有磁性的一句话。
“陆域。陆地的陆,海域的域。”
话音未落,陆域只听啪嗒一声,流言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陆域拿手机的手在抖。
“呵,看来,你是真的讨厌我了。”
金流言,你讨厌我了,这可怎么办……
挂掉电话的流言拍着胸口惊魂未定,这个打电话的陆域就是那天在电梯门口死拽着自己的陆域,流言回想起来,祁摄告诉过自己,要远离陆域。
不过,百年校庆,听起来很不错的,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一家学校读的中学,自己的学生是到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好好奇啊……
流言想要去参加校庆,可是祁摄在上班,身边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她的过去,也只能就这么干想想。
就在她纠结万分的时候,张兴平来了电话,说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和流言聊聊。
自从股东大会之后,张兴平对流言的进步很是欣慰,毕竟看着曾经废柴到天地公愤的大小姐,进步明显,就跟自家儿的小女儿在学校得了奖状一样高兴,因此也更加卖力的致力于将公司的大小事情亲自一件一件地教授给流言。
流言从祁摄那边知道,她是由爷爷一手拉扯大的,而现在没能见到爷爷,见到像长辈一样的张兴平,内心自然而然是十分的想要亲近,因此两人倒是像叔叔和侄女儿一样相处了起来,倒也和谐。
下午的时候,张兴平按时间过来了,流言递上了果汁,张兴平顺手放在了一边,扫视了干净整洁的屋子,才说道:“大小姐,看来,您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流言反问:“什么决定?”
“和W集团合作的决定。祁总真的是厉害,对金氏的发展做出了很好的建议,也很感谢那时候W集团肯出手帮助,咱们珍珠港一期工程已经快要竣工,刘市那天还特地打电话过来问,什么时候可以和大小姐您一起吃个饭。”
“哪个刘市?”
“海城的刘市长,老董事长还在世的时候,帮过他不少忙,连很多官场里运营的资金都是咱们老董事长以个人名义帮忙的。”
“那就是爷爷的朋友喽,那就见见吧。”
张兴平不屑道:“当初刘市见我们金氏有问题,不肯伸出援手,如今看近视重新站起来了,又回过头来联络感情。这样反复无常翻脸无情的人,大小姐,咱们见是可以,但是也不必太过热络,新一届领导班子要重新改革了,他求我们的地方多着呢。”
流言对张兴平说的没什么特备感觉,然而,张兴平既然踢到了以后还要和刘市继续合作,金氏的项目又都是和海城官方的这些工程建设有牵扯,那也不能不见,流言想了下,让张兴平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再备上一份礼物。
张兴平记了下来,两人聊着天儿,便想起了前几天在酒会上见到的戈力集团的林少。
这位林少和自家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张兴平在金家大宅里见过不少次林灿烈,那天猛然遇见,倒是觉得时间真是不可思议,将一个翩翩少年变成了商场里喜怒不形于色的上位者。
“大小姐,前几天我在一个酒会上偶然见到了林少,他托我给您带句话。”
又是一个从前认识现在被她忘记的人,流言无奈的刚要问,张兴平便很贴心的解释开了。
“林家的林灿烈,和小姐您从小一起长大,还是一个学校的同学。”
“哦哦,那么他托张叔叔告诉我什么?”
“林少约您后天在以前的中学见面。说是百年校庆,一起回到母校走走。”
联想到陆域的那通邀约电话,流言犹豫着,陆域如果也真的出现在那里,再如果那么巧合的遇见了,场面一定尴尬。
张兴平见到流言的纠结,还以为是流言在纠结林林灿烈的身份,便说:“林少应该只是想和小姐您叙叙旧,毕竟从小到大的那份情谊,是很难得的。小姐如果不记得去学校的路线了,我可以安排车接送小姐。”
脑海中,流言突然精光一闪,激动地问:“张叔叔,你说的这位林灿烈,是戈力集团的林吗?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妹妹?!”
一向淡定的张兴平也激动了,还以为是流言想起来了什么,说话的时候都开始结巴了:“小姐?您?记起来了?”
“不是,就是以前听祁摄他们说过,看来是的。”流言想到在小鱼镇上,高谨行当笑话说的那件事,林灿烈和他的妹妹,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摇着头暗自告诉自己不要想了,林灿烈的事情,还是到时候在学校见到了,找个时机再问问就好,也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高谨行最近老是玩失踪,她也不能直接去问,还不如直接找当事人。
…………
时间在张兴平和流言讨论金氏的来年计划中,一分一秒的流过,祁摄曾对张兴平强调过,流言好不容易摆脱金氏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便不要再把她拉进这堆泥潭。
对于这件事,张兴平记得牢固又清楚,在讨论的过程中,有些事情就避重就轻的一言带过。
流言也没察觉,拿着小本本记得认真,就这么到了饭点,祁摄来了电话。
张兴平望着在阳台和祁摄打电话的流言,突然就觉得,祁摄说的是对的,金氏这摊烂账,大小姐真的没有能力扛起来。现在这样的结局,或许也是金老爷子在天上愿意见到的。
流言从阳台走进来:“张叔叔,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吧,祁摄在高顿酒店定了包厢。”
“不了,你们小夫妻自己吃吧,我等会儿去见盛世建筑的王总,我们和盛世建筑只签订了第一期工程的工程合约,接下来的第二期和第三期,我和祁总合计了一下,都觉得还是不要再继续合作对金氏更有好处。”
流言不是很明白,便追问为什么。
“盛世建筑似乎涉黑,虽然咱们做地产的,难免会和这些地头蛇打交道,但是盛世建筑背后似乎有更麻烦的背景,珍珠港规划案是我们目前最大的项目,不能有一点闪失,还是小心点儿好。”
流言点头,表明自己明白了,祁摄说的没错,现在国家严禁打击此类人物,难保金氏不会因为沾上这些而惹上麻烦。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张兴平起身告辞。
流言跑进卧室挑衣服,今晚和祁摄有约会,想想就有一点小激动。
而同一个时间点,小庄火急火燎地冲进祁摄额的办公室,喘着粗气:“Boss,仁爱医院失火,听说就是徐小姐住的那一层楼,火警已经去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事情发生的突然,祁摄猛地抽了椅背上的外套,命令小庄:“下午所有的行程都推了,还有,马上联系吴队长,如果火警不行,马上让吴队长进去救人!”
“是!”小庄见boss这么着急,也紧跟了上去。
红木门被重重的关上的一刹那,情急之下,祁摄落下的手机在沉闷的关门声中响起。
“滴滴……”
几声之后,手机自动转为语音信箱。
“老公,晚上我直接去高顿等你哦!晚上见!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