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洞看着很深,实际的确很深,流言在掉下来的时候不断去抓洞壁的藤蔓,才免于被摔断腿脚,然而着陆的那一下,还是把流言撞得七荤八素,疼得哭不出来。
雪梨更是豪迈,一路尖叫着往下掉,到底之后直接一个大字趴在地上,嗷呜嗷呜的号角,那声音和杀猪实在是太像了,到让流言觉得莫名滑稽。
“你没事吧?”流言问。
“能没事吗?疼死我了!那个热轧是不是傻逼啊,怎么就把我们推进来了,你听他说的那些,你们金家到底是把人怎么了啊?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啊?瞧他那一脸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的样子,我看着都害怕。”
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了,流言试着动了动,感觉后背应该是磕到了石子儿,肩膀处的骨头最少是骨裂,额头上有血流下来,和刘海混在一块,黏黏的,又疼又不舒服。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哎!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其实现在的你的记忆,是被人篡改过的。过去的你是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坏人!”雪梨喋喋不休,说得十分笃定。
流言沉默,雪梨脑补了一出标准失忆复仇韩剧戏码之后,又问了流言一遍:“你真的不知道?”
流言疑惑:“我该知道什么?”
雪梨上下打量了会儿流言,了然道:“也对,听说金氏的董事长只不过是个花架子,我之前还不是很相信,现在看来,传言也不是不可信的。”
What?!什么叫做花架子?好气哦!一点也不想微笑……
流言闷闷的,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现在真的是在经历恐怖悬疑电影桥段吗?刚才热轧说的报应又是什么?我是第一次见到他啊!”
“那要问你们金氏啦,这片岛可是在你们金氏的辖管范围之内耶!如果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的话,那资料也是你能接触到最多啊!”
关于白沙岛的资料,一切都很正常,流言真是搞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雪梨抓住洞壁的藤蔓,试图往上爬,然而藤蔓太细了,支撑不起一个成年人的重量,雪梨刚往上踩了一步就又掉了下来。
“我了个大槽!我可是正义的使者,居然也被一起丢了进来,那个热轧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差评!”
流言用鼻孔哼了一声,怼了回去:“哪个正义使者会连真实身份都不敢亮出来啊。心里有鬼才会这样吧!”
“哼!你个小姑娘知道什么!我告诉你,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了,你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了!”
流言没有再回话,口袋里的手机完好无损,可是,没有信号的手机又有什么用!她气结,自暴自弃地往地上一坐下来,靠着洞壁闭眼假寐起来。
不得不说,雪梨是个活力十足的女孩,就算在面前是被人活埋生死未卜的情况,她还是能有心情八卦,流言想,这或许就是读新闻专业的人的特质?
“听说有钱人的圈子都是很奢侈混乱的,不是party就是party的,是吗?我挺好奇的,你跟我讲讲吧!你认识陆家大少爷吧,能讲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还有祁boss,他好神秘的!”
“……”黑暗中,流言无声翻白眼。
“我还去参加过你的婚礼呢,只不过是扛着长枪短炮在会场一百米之外望穿秋水啊!但是就算是这样,那场婚礼,还是我见过最隆重的婚礼了啊!还有……”
雪梨还想继续往下说,流言出声打断。
“你再说下去,我真的会认为,所有新闻系的学生都是这幅样子。怎么样,雪梨,凭一己之力让我深刻了解一个专业,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话音落下,流言十分满意的听到雪梨终于闭嘴了。
从洞口吹下来的风刮在脸上,令人不寒而栗。
圆形的夜空中,一丝月光从洞口射下来,揪着她们的心,今晚的月亮看起来很魅,圆乎乎的玉盘,高高挂在,纯洁无暇的。
空气中不时传来几声鸟的呜咽,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似乎也是临死前的求救。
雪梨虚弱地呢喃:“流言,你说,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会有的!”流言这样说着,可说完之后,就连自己也不信了,在如此偏僻的岛上,她们掉下来的时候也没人知道,有谁会来救她呢?
雪梨倒是很乐观了,继续追问:“那你觉得谁会来救我们呢?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是长的帅的,出去之后,我一定以身相许,此情不渝!”
“哈,挺好的。”
流言渐渐觉得冷,那是从骨头里冒出来的冷意,叫人眼眶发酸,心头发紧,偏又无可奈何。
谁呢?脑海中浮现出了几个人的脸。
陆域?他都结婚了吧,现在的他会在做什么呢?应该是在某个温暖如春风景如画的地方,度蜜月吧。这个,pass……
灿菲?灿烈?她在国外呢,肯定不知道自己会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来救她。这个,也pass……
还有吗?流言绞尽脑汁,心底冒出了一个名字。
……祁摄……
……你会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