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游弋就看见刚才那下,绝对误会了。为了弥补这个错误,我回去的时候,在商场买了一串手链,作为赔罪礼物。
到了别墅门口。大门紧闭,就连平日里门口的灯都关了。
雪冲着脸蛋儿吹来,冻得简直要麻木掉。
敲了两下门没人开。
小北风嗖嗖钻进衣领,身体又开始疼痛起来,我知道这种情况下,我是坚持不可多久的。
只好叫陈妈来开门。
大概叫了五六声,陈妈确实出来了,裹紧衣服小跑着过来,隔着大门栏杆看着我。
“你和游少爷到底怎么了,游少爷一回来,就坐在那边儿的椅子上,伞也不打,冻了好几个时辰了。“
陈妈皱着眉,一脸的担心和无奈。
我讪讪笑了下,攥紧手里的纸袋。
“让我进去吧陈妈。”
陈妈特别为难,搓搓手,组织了很长时间语言,最后还是坦白了。
“那个,那个游少爷说不让你进来,不过你放心,我再去问问。”
看陈妈那个表情,我就知道她指定替我说了不少好话,游弋不让进,指定就不让进了。
“好,谢谢陈妈。”我保持着冷静的微笑。看着陈妈离开。
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游弋坐在泳池旁边儿的长椅上,身上覆盖了一层雪,特别像雪人。
不知道是我那天格外伤感还是怎么着,反正我看游弋的时候,他的背影伶仃萧瑟,看起来孤独至深。
让人心疼。
手冻得肿胀起来,甚至没有知觉,纸袋子掉到地上,捡了好多次,才捡起来。
陈妈回来,站在铁门里面,看样子,就知道我的请求让她为难。
“要不你今天晚上先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上,对了,我叫小孙送你去附近的酒店。”
“不用了。”
我想既然他不愿看到我的话,那我可以选择走。
“帮我把这个交给游弋,那我先走了陈妈。”我尽量笑得看起来没有破绽。
转身刚要离开。
一道刺眼的车灯光扫过来,车停在门前。
我以为是小孙开车回来。
但车上下来的人,借着车灯光一看,我心里咯噔一下。
“杨子黎。你这段时间跑去哪里了。”我冲上去,抱着杨子黎。
杨子黎没动。身体僵硬,也没说话。
杨子黎变得洋气儿了,大冬天穿着短裙,短靴,烫了大波浪。配上她的娃娃脸,特别好看,
我没顾得上杨子黎的异常,笑得特缺心少肺的晃着她胳膊说:“快带我去你家凑合一宿,冻死了要。”
她冷冷的看我一眼,眼神里全是陌生,就好像我们是大街上的陌生人的感觉。
“怎么了,不会是扭头不认人了吧。”我以为杨子黎在跟我开玩笑,还笑得特别嬉皮笑脸的使劲儿晃了下她胳膊。
杨子黎用她的手包,将我手拂下去。
冷冷的说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那语气,那表情,若不是我和她相处过一个月的话,我当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陈妈很为难看我一眼,然后努起笑容招呼杨子黎,“杨小姐您来了,我们家游少等您挺长时间了。”
说完,打开了大门儿。
杨子黎依旧冷冷看我一眼,轻启薄唇,“你应该都知道了吧,我想游弋也该告诉你了。”
“什么。”我就这么看着杨子黎。
杨子黎正视我,一字一句咬的清楚,“我是他游弋的未婚妻,我们明天就要订婚了。”
我们明天就要订婚了!
一字一句,都说的那么轻巧,那天的回忆也一股脑涌过来。
我在商场前给杨子黎打电话求救,那个在杨子黎身边劝她少喝点儿酒的男声就是游弋。我被沈瑜倾吓得魂不附体那天,游弋抱我回来的时候,轻轻按着我头。不让我看的那个坐在游家的女人,是杨子黎。
所以,他们才是一对。
那我呢。
从始至终,我又算什么呢,小三儿,插足者?还是被挤下位的冷宫娘娘。
又或者,只是玩玩儿而已的发泄物?
我笑笑,后槽牙紧紧咬合。用我最悲哀的目光看了依旧坐在那里当雕像的游弋一眼。
什么吃醋,什么因为生气不让我进门,都特么的扯屁。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微微抬头,看着杨子黎的眼睛。
杨子黎轻轻点头,然后钻进车里。
车子从我身边儿经过,甩的我一身泥水。
是雪就会化,不是一类人,早晚要分道扬镳,不是么。
我永远都不愿回忆我是怎么跌跌撞撞离开游弋家的,只记得路灯很亮,夜晚很黑,我脸上是雪是泪早就混合在一起。
走到人民公园儿的时候,早就走不动,只身跌坐在长椅上,
大冬天还下着雪,连流浪汉都不会这种天气下睡在长椅上,没办法,我只能身体蜷在长椅上,用在母体中的姿势,死死抱着自己身体。
身体麻木,疼痛,所有的感觉都袭来,眼皮昏沉,在失去意识之前,我还在胡思乱想。
一觉醒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我会睡在游弋家舒服带着松香味儿的大床上。
就这么晕死过去。
我忘了自己晕倒的时候有没有梦到游弋,我只知道,我是被清洁工给叫醒的。
而且她还报了警,当时警察也在场。
“大冷天怎么睡在这儿。”
我迷迷糊糊看着问我这话的人,其实我大脑一片混乱,昨天的事儿,一晃神没记起来,也很茫然的看着周围占了一圈儿捂得严严实实的老大爷大娘们。
那个问我话的人见我没回答,然后笑了笑,从身上脱下羽绒服,披在我身上,拿着笔在本上写写画画,话是对我说的,“家住哪儿,要是身体没问题的话,就送你回去吧。”
我看看他,不能用帅气来形容,特别好看,要不是穿了警服,身高一八零往上的话,我还真以为他是女的。而且是女的里面那种美到极致的。
“喂。这不是冻傻了吧。”手在我面前晃了两下。
这个动作,让我有些熟悉感,我觉得我们一定是在哪儿见过,不然的话,我不会莫名觉得他熟悉。
“行了。大伙儿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周围的人,慢慢散去,就剩我们两个。
他把小本儿和笔都装起来,吸吸鼻子之后,搓了搓手,坐在我身边儿。
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煎饼果子,塞给我。
热乎乎的煎饼果子,散发着诱人香味儿。尤其是在这冰天雪地里,闻着特别有食欲。
他笑笑,“吃吧,天太冷了。”
我觉得和他说话有种魔力,他让我吃,我还真的吃下去。
一边吃,一边回想我昨天发生什么。
一桩桩一件件,忙不迭的往脑子里塞,本来大快朵颐,想到我特么的被游弋无情赶出来,被鸠占鹊巢之后,一口都吃不下去,
先前嚼了咽下去的那些,堵着嗓子眼儿。不上不下,特难受。
他哈出很多热气,不声不响的看着我,然后看看远处的银装素裹
今天逛公园看雪景的人特别多,当然,我们这种奇怪的特别引人注意。
不知道的会以为,这警察。怎么上班期间,跑来谈恋爱来了,毕竟我身上还裹着他的衣服。
衣服上一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很好闻。
“不管发生什么,人最害怕的就是别人难为你,你自己个儿还难为自己。要想想,这样的话,皮囊得多委屈。”
说完,他竟然轻轻笑了。
我看二百五的眼神看他,不是,他这是算劝导自杀未遂的人。看着语气像,但内容不太着调吧。
“我没想冻死自己。”我笑笑,继续啃煎饼果子。
“那就好,上一次见你,差点儿被人给害了吧。”他干脆坦诚的看着我,眼睛特透亮。
我楞了一下,拼命搜索,但就是想不起来,我们见过。
“就是那天,你在后备箱,游弋救了你,然后回头他在大街上打了那两个了一顿。你忘了?”
手舞足蹈比划,就是为了让我想起他是当时那个游弋说话的警察。但我的关注点儿不在他身上。
“游弋打了白行和范莫苏?”我着急的扯了下他衣袖。问他。
他茫然点点头,“你不知道?你可是当事人啊。“
“我晕过去了当时。”我勉强笑笑,手里的东西一口吃不下去。
要不是他今个儿告诉我,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从游弋的嘴里知道,他为我做了什么。
“不是,你怎么在这儿?不是晚上在这儿睡着了吧。”他环顾了下四周,然后冻得打了个哆嗦,抱紧自己胳膊。
小声嘀咕了句真冷。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好像当了游弋的小三儿。
他长叹一口气,站起来,笑着看我,“走吧,这里太冷了,我先带你去暖和点儿的地方。”
我点点头,睡着的时候,倒是感觉不出什么,但醒过来,觉得身体在漏风。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他打电话,好像是许久没见老朋友的感觉,他用蓝牙耳机和那个人说说笑笑,特别亲热。
“好,我知道了,那么我先过去你那儿,结束了,再回局里。”
挂掉电话,他笑容满面的看着我,“恐怕咱们得一会儿再去局里,先委屈一下,跟我去个更暖和的地方。”
好吧,他对不同地方的定义是暖和跟更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