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被谁给扶起来的,但我很感谢那双强健有力的手,帮了我。
看见的第一人,就是我们的老总。我却被老总身边儿挺拔站立的游弋给吸引了。
他也正在看着我,目光特别犀利。我能看中眼神中的潜台词,也是他对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麻烦精,碰见你准没好事儿。”
老总看看我,再看看游弋。特疑惑问我们,”你们两个认识?”
我想我脸更红了,虽然那个场合不方便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毕竟上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帮我倒了尿袋儿,于情于理,我特别感谢。
游弋刚说完”不认识”仨字儿。
白行妈妈的呼天抢地各种打滚开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我领导说我这个贱女人是怎么在外面勾搭了别的男人,然后去开了房,给她儿子戴了绿帽子。
领导皱眉看我一眼,然后看看围在公司门口拿着手机拍来拍去的看热闹的人。
“领导,这种女的你们真的不能留,这个留下来还不知道多少小伙子遭殃。”
说着,白行的妈妈就要给领导下跪,身体侧翻过来,呈现一个要下跪的姿势。
我们老总才三十多岁的人,怎么可能让她当众给自己磕头,忙弯腰扶着白行妈妈。
我虽然感受到游弋的眼神始终没离开我脸。
没有时间顾及到别人的感受,我最害怕的是老总真的听信白行妈妈的一面之词将我开除,毕竟我离开这个工作真的活不下去。
“求求你陈总,千万不要开除我。”我竟然委屈的说不下去,哽咽着,生怕说一句眼泪掉下来。
陈总很为难的看着我。
白行的妈妈悄悄用恶毒的眼光死死剜我一眼,然后扯着陈总的胳膊腕儿不撒手,还放话,要是今天不开除我的话,她今天晚上就要吊死在我们公司大门口。
老总很为难的看着我,不好决定。
“哎呀呀,我不活了,这什么世道啊,坏人竟然还留着,这不是明摆的看着坏人糟蹋别人的儿子么,还有没有主持公道的了。还让不让我这个老太婆活了。我死了算了,被你们逼死算了····”
白行的妈妈又开始一哭二闹,死活非要陈总给她找绳子。
我根本没发去求陈总,白行的妈妈寸步不离陈总,手狠狠把陈总手腕儿抓出一圈儿的淤青来,还是不肯松手。
陈总马上就要崩溃,但站在一旁的游弋还是一副悠哉事不关己的模样,看了下手表。
确实是贵的吓人的手表,就那一块儿限量款,足够在北京好点儿的地段买一套房子的了。我甚至还记得,当年白行,死活盯着那个限量款的宣传页拔不出眼睛来。当然我们是绝对买不起的。
“既然你还要处理事情,那我先走了。”面色高冷,然后轻描淡写的看我一眼,就要离开。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哪来的死皮赖脸的劲头儿,我甚至都没多想后果,冲上去就抓住游弋的胳膊。
“求求你,你帮我跟陈总说说情,我真的不能丢掉这个工作。”
我乞求的看着他,眼泪差点儿流出来。
他深深看我一眼,然后瞪了我抓在他手腕儿上的手,眉头慢慢拧成结,一看就是特别不耐烦。
游弋轻轻将我每根手指掰开,脸色依旧冷淡,薄唇张启,“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然后,迈着长腿,只留下高傲的背影,一步步走的特别决绝。
我也是脑袋进了水,他说的不错,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即使我们陈总和他认识,但是他一个陌生人,犯不着为我欠人情。
但我不知道,我在期望着什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始终没法放弃。
那是我的救命稻,终究离我越来越远。
白行的妈妈不知怎么的,和陈总声泪俱下痛斥我的罪行,又激动起来,皱眉,鼻翼张的特别大,往外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骂了我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点儿都不累,也真是神奇,
期间,陈总劝她到办公室说,她死活不肯,包括保安进来想把她带走,也被她“碰瓷。”说人家保安不还好心。
都五十多的人了,人家保安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怎么就对你不坏好心了?
我和被一根稻草压弯的骆驼没区别,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白行妈妈闹腾,看着陈总脸色青一阵儿紫一阵儿,特别无奈的狠狠瞪我一眼。
不管怎么说,看来我真的要被开除了吧。陈总犯不着为我这个小角色,得罪这么有战斗能力的人。
最后白行的妈妈躺在地上,一直蹬腿儿,上演要死要活的戏码。
“真是没喽天理喽,也没人管管,真是丧尽天良喽。“
在公司门外围观录视频的人越来越多,陈总也越来越烦躁。本来就是位绅士热情的人,现在到了这个局面,只能被迫下决定。
“你叫什么来着?”陈总眼神里各种复杂,抱歉无奈和坚决。
“沈央。”
“您被开除了。”
一声无能为力的哀叹。
用的是特别尊敬的“您”字。
对,我无比绅士的老总,在开除人的时候,也同样礼貌。但我的生活不是烂掉牙的言情剧,没有一个为了我,拳打幼儿园脚踹敬老院的霸道上司。
我的生活,无比现实。
白行的妈妈眼泪一秒收住,洋溢着根本没法形容的笑,双手握着陈总的手,“您真是好领导啊,这样下贱的员工确实不能要。“
“跟我们家儿子结婚之前,就不是处。女了,还指不定跟多少男人搞。过,真不要脸。”
“阿姨,这是人家的隐私,请您不要在这里说。”陈总嘴角有些抽搐。
白行的妈妈看了陈总脸色一下,然后给自己个儿找了个台阶下。狠狠剜我一眼,“既然都被开除了,还不收拾你那些破玩意儿滚蛋。”
我狠狠吸一口气,哀怨的看白行的妈妈,“您现在满意了。”
我话音刚落。看见门口的人群被人拨开,游弋始终面色平静的走过来,径直到我面前。
皱眉看了陈总一眼,然后眼神变得犀利看白行妈妈,“刚才的话,您再重复一遍。”
我冷汗都下来,这么难听的话,刚才她说一遍就够了,还重复,重复你妹啊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