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
我回到了单位上班儿,身体不算太好,但也勉强支撑,毕竟我还要挣钱养活自己。
记得那天是个特别晴朗的一天,天上少云,晴朗的特别好看。
那一天经理宣布我升为小组长。
这样每个月的工资就能多一百。
加上中午的时候,我点外卖。鸡腿儿竟然多送了一只。我租的房子也顺利的签约了,所以一切都特别顺利。
重新又有了活着的劲头儿。
人们经常说福祸相依,我算是相信了。
下班儿的时候,我们刚准备出门儿,冲进来一中年妇女,破开开始大骂,骂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上到祖宗下到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生的孩子,反正以我为半径,所有跟我有关系的人,都被画了圈儿囊括进去。
对,这个人就是白行的妈,也就是我未过门儿的婆婆,要不是因为我和白行闹到这个地步,我都不知道她骂的连环骂加污蔑已经到了无人能企及的状态。
我躲在同事后面,还是被她给一把拎出来。
下一秒。堵着公司大门,开始呼天抢地,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儿,手拍的膝盖啪啪作响。
“我怎么上辈子就欠了你这个狐狸精了呢,你真的不要脸啊,我儿省吃俭用养着你,给你买楼,你竟然背着我儿,和那个下三流的小白脸儿勾搭在一起,沈央你还是不是人啊,你贱不贱啊。”
她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手指点着我,骂的声泪俱下。
我整个人是懵的,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虽然特别恨白行,但,毕竟她是长辈,在我们公司撒泼打滚儿,对谁来说面子上都过不去。
我弯腰轻轻劝她,“阿姨,先起来,我们去外面说。”
“啪。”
一声清脆的甩巴掌声,全场都安静了。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捂着脸上被甩的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可能没想到,一巴掌甩的这么狠,皱眉愣了一下。
我以为她会感到有一丝愧疚,也不打算为这点儿小事儿和她计较,于是再次想弯腰扶她起来。
“阿姨,求求您不要这样了,我会跟你说清事实····”
我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她一只手推了我,身体本来没恢复好,平衡性不强,往后一栽。
我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后脑勺磕在地砖儿上的闷响。
“沈央,沈央。”
“快看看沈央没事儿吧·····”
七嘴八舌,我脑袋直嗡嗡作响,耳朵里只过滤出白行妈妈的骂声,
“贱蹄子,骚货,死了算你娘球的了。”
“我儿为了你这样的下贱人要死要活的,真是不值当的,大街上随便找一个烂了x的女人都比你干净。”
那一刻特别怪,所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手脚没力气动弹,但却很清醒的看着天花板,脑袋里想起我被囚禁在地下室的时候,范莫苏对白行说过的话。
死了就最好了,这样你就可以跟你妈妈说是因为这个女人自杀,导致你对女人产生恐惧,所以不会再喜欢女人了。这多好,大家都能接受。
这样多好。
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圆满的结局。唯独,委屈了我一个。
黑锅,替罪羊,被泼脏水,被人恶心。
这就是二十三岁的沈央,在那个年代人们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唯独,不喜欢无聊透顶的真相。
我慢慢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手努力交叠在一起放在小腹上。
咋咋呼呼的声音还是钻进来,扰乱我全部的思绪。
“沈央闭上眼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那么办,怎么办····”
“贱蹄子死了才好,糟蹋人家的好孩子,还不如早些死了。”
“老总来了,快点撤,快撤·····”
别走啊,我还在地上躺着呢,自个儿起不来,看这么半天愣是没有个搭把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