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突突的变,这就是他让我看的惊喜。毕竟刚才那对情侣,沙子也特别扬我眼里去了。
对方人高马大也不示弱,不停的用沙子扬我们。看到安良两肢难敌四手,我这颗母爱泛滥的心,爆发了。
你们敢欺负我沈央的小崽子?我特么都没舍得欺负。
那场众人围观大型战役最终以我和安良胜利。我俩满嘴满脸都是沙子的站在沙滩上,看着夕阳慢慢沉下去,心里的感觉,不用说,都很沉闷。
十指紧扣,心里特别干净。
“沈央,我喜欢这一刻。”
“我也是。”
我们两个一路走到小吃街,看着灯火辉煌看着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学生从我们面前骑着单车呼啸而过。
“要是我像他们这个年龄遇到你就好了,毕竟。什么事儿都有个先来后到。”
“这样挺好。”我给了安良一个大大拥抱,踮脚,亲了他一口。
安良立马触电一样。自己格叽格叽笑得特开心。
他说先前他和游弋打架上新闻的事儿,他会压下来的,还有,以后要是杨子黎在欺负我,就让我大嘴巴子抽她。
“反正有我安良在,沈央,你就可以活的嚣张一些。”
活的嚣张一些,说的特好,我特感动。
“既然我这么感动,那就给你买一个大肉串儿。”我笑成一脸花开安良,安良眼神里都是恐惧。
他不怎么吃外面的东西,充其量只吃公司食堂和高级西餐厅。
但这次算是舍命陪君子,我俩跟这条熙熙攘攘小吃街上任何人一样。手里拿着超长大串儿,边吃边走,特欢快。
那天我俩挺开心的,各种自拍。甚至还有外国友人要和我们一起拍照。
“狗不理,狗不理嗨。”
安良激动差点儿噎着,指着狗不理那牌子一直跟我强调。
“沈央,你别动,站这儿等我。我去抢包子去。”
说完人也淹没在排队的人潮里。
我站在原地,各种被人群挤的稀里哗啦。
正巧,不知道哪个地方来的旅游团,简直和强盗一样,各种横冲直撞,我手里的大肉串儿,我的包,统统不见了。
我真急了,各种逆着人流找我东西。
差不多这么找了五分钟左右,包是找到了,里面的钱包和手机统统没了。
我擦,真是撞上縗神又赶上厉鬼了,
我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了,怀里抱着东西,也在人潮中艰难的往外跑,时不时惊恐的回头看我几眼。
我急了。顾不上安良,我想我回来的时候。安良指定会在原地排队。毕竟那个队排的是真长。
“抓小偷,抓小偷。”我边跑边喊,所有人都在看我,但没有一个人帮我拦住那孩子的。
我只能怕怕拼了命的往前跑。毕竟当时天黑,我对周围的地形不熟,其实心里一直在打鼓。
他跑哪儿,我就追哪儿,我还不信,我就追不上这小子了。
后来在一个三岔胡同,我找不见那个小孩儿,他跑的实在太快了。
不过有一条胡同有小声说话的声音,因为说的不是普通话,我没听清楚。
悄悄走过去。
“别动,再动要了你命。”
我感觉到后脖颈子架着冰凉的刀,为了生命安全,我一动都没动。
“有事儿咱好好商量,就是那钱包我可以给你,但里面的证件请你还给我,毕竟那些东西对你也没用,”
舍卒保车吧,没办法。
“谁相信你的鬼话,说是让我们把东西给你,回过头你绝对会去警察局揭发我们的。”
我看见在我面前阴暗的角落里,慢慢出现一个身影,当然,那张轮廓我不熟悉,我主要是认识他看人时那种戒备和提防的眼神。
敢情还是俩小孩儿团伙作案,
“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回我证件,好歹得让我回北京不是,没证件我哪儿也去不了。”我看着偷我东西那小孩儿,特可怜巴巴的对他说。
他犹豫很久,终于站在路灯明暗交界处。
吓得我倒吸一口凉气,刚才他跑的时候我没看出怎么来,现在我才看清,与其说这是小孩儿,好不如说是窟窿架。
瘦到整个脸颊和眼窝都凹进去,显得颧骨特别高。衣服贴在身上,能看见一根根儿的肋骨。
我哆嗦一下,刀锋指定把我脖子割出血了。
“你们这些大人满口的谎话,对你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为了自己的私欲,你们能在乎谁?”
我尽量的看起来对他们不构成任何威胁,让自己看起来还不错。
“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我看着他。
他那双带着紧张和防备的眼睛,慢慢黯淡下来,冲他的小伙伴儿挥挥手,“栓子,把刀子拿开。”
“金子,你别让人三言两语给糊弄了,你还记得以前那个白胡子老头么,他当时说的比这个女的都好听,后来呢。”
那个叫栓子的小孩儿刀子深深卡进我脖子,我能感觉到血正在流。
啜泣声也从我背后传来,看来孩子们指定经历了什么伤心的事儿,不然也不能这样。
“我相信她。要是你还是我朋友就把刀子放开。”
刀子落地的那一瞬间,我捂着脖子,幻想自己脖子正在汩汩往外冒血。
“胆小鬼,死不了的,根本没出多少血,我的手有分寸。”栓子边擦眼泪边嘲笑我。
好吧,只要他不那么难受,怎么着都成,
钱包给塞到我手里,还有手机。
“你的东西我们没碰,要是外地人的话,就别多管闲事,拿了东西尽快走吧。
我看的出来,这个金子和栓子两个孩子心地是善良的。
我没走,坐在废弃油桶上,跟他们一样,看着对方、
“我想陪你们一会儿,我找不到回去的路。”我说。
“走吧,我们两个有艾滋病,小心传染上你。”
金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是黯淡的。
我笑笑,把钱包里的钱全部掏出来,塞到栓子手里,我手指尖儿刚碰上栓子的手,他飞快将手抽回,避免跟我接触。
那种惊恐,怕对我造成不利的表情,我觉得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没事儿,我不怕。”我重新把钱塞到栓子手里。栓子眼里吧嗒吧嗒掉下来。
“你怎么这么坏。”一边哭一边骂我。
谁都看出来,那不是真骂,只是难为情,做了个掩饰而已。
金子很不好意思的把栓子扯到一边儿去哭,很认真告诉我,是因为他们这些艾滋病携带者每天都生活在人们的恐惧和恶心的表情里,所以他们对任何人都是防备。
“在你来之前,我们做了个特别重大的决定,我们甚至想,以后再偷东西,有人追我们的话,就用指甲将他们的手挠破,让他们也感染上艾滋病,承受一下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儿。”
“对,我们也要让那些看我们像怪物的混蛋感受一下。”栓子恨恨的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年纪不大的两个人,竟然有这种念头,想想就害怕。
有时候,无形中的伤害才是最伤人的,
“可是,要是今天碰到像我这样的人怎么样。”我很安静的看着金子和栓子。
他们在灯下的表情变得特别复杂,小小的纠结和不忍心。
“像你们这样身体不舒服的人有多少?”我蹲下,轻轻给栓子整理下衣服,他的扣子一直是错位的。
“我们的爸妈都因为这个病死了,我们那片活一天算一天的孩子有二十多个。”
我心紧了一下,你能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很坦然的跟你说活一天算一天的感受么。
“那明天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他们。”我恳求金子。
栓子一脸的不情愿,不过金子点点头,“好,你明天不要回北京好么。”
我笑着点点头,不回北京。
我走的时候,金子执意要抽出二百块钱给我。我一共就五百块的现金全给他们,这一拿,几乎拿出一半儿来。
“你留着花吧,我自己能想到办法。”我拍拍金子肩膀,虽然他一直往后躲,避免跟我有身体接触。
“我送你。”
金子刚说完话,有人喊叫的声音,吓得金子抽搐一下,躲回到那个小角落里。
“明天我们在这里碰头。”说完,金子和栓子两个人不见了、
“沈央,你个死孩子跑哪儿去了。”安良的声儿特别高,属于噪声扰民。
“这儿。”
我跑过去,扎到安良怀里。越想那几个小孩儿,心里越觉得他们可怜。然后抱着安良哭成孙子。
“没伤到哪儿吧。”安良检查打量我一遍,然后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我乱跑这件事儿,安良并没有责怪我,只是牵着我手,特别高兴的说他抢到那个狗不理包子了。拿出热乎乎的包子让我趁热赶紧吃了。
“安良,我想明天能不能陪我去一地方。”
我想我故意可怜巴巴的表情,安良肯定会感冒。
“当然,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说完,安良特深情的抱着我。
我也抱着安良,其实有的时候,感情真是一奇妙的东西,只有心里有,我们抱着,就会觉得心里特别暖。
那天晚上我们找了一酒店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