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绝望。我看出安良那种惊慌,但我还是开车走了。
我不是好人,在安良失踪我以为他去世的那段时间,曾经又回到了游弋的身边儿,并且跟他上了床。
而且我什么都没给安良,根本没想到安良也是一个拥有正常生理的男人,也需要解决生理问题。
到了公司下了车,进办公室,我吩咐门外的那些个秘书们,若是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公司里。
一上午,我需要处理的事儿不多,但是其中有一件儿特别可笑,那就是杨子黎家里的公司要和游弋公司合作,在南方一个古镇上打造一个豪华的酒店,同时可以容纳几万人入住。
也就是说我们要去抢南方古镇上那些人的生意。
我没同意。
那着文件进了游弋办公室,游弋当时正在皱着眉头接电话,示意我坐下。
等他挂了电话,我把文件上给他,明确跟他说,我不同意这么缺德的项目。
游弋眯着眼睛看我一眼,“你身体没问题吧。”
我笑笑,“游董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和您讨论的是工作问题。”
游弋很无奈笑笑,“除了工作时间我想见你都见不到,我有什么办法。”
语气那叫一个可怜巴巴。
“随你吧,这个项目交给你,你若不同意,那就否决掉。”
我拿着文件离开的时候,游弋叫住我。
我回头看他,就我们两个之间隔着五六米的距离,但就我来看,好像隔了整个世界,特别远。
我笑笑,眼角的泪慢慢堆积。
坏人还需坏人磨。我成了坏人,没错,只有杨子黎完蛋了,我才能过上消停日子。
“再见。”我说。
我走到秘书室其中一个常年偷着抽烟的女生面前,“请给我一支烟。”
她身体急速往后躲了一下,特惊恐的看着我,“我不吸烟,哪来的烟。”
我笑笑,从她包里掏出一盒烟,颠出两根儿,剩下的给她塞回去。
我的一系列动作,让所有人都蒙圈。
她曾经乱扔包里的烟,差点引起火灾,其实那时候我是看到的,毕竟顾忌她是女的,面子要紧,我就忍了。
顶楼的风特别大,我坐在上面吸烟,呛得嗓子眼儿都疼。
传说中的眼圈不是从鼻子眼儿出来的,人是从嗓子眼儿出来。
“吸烟不是你这样吸的。”
肖阳坐在我身边儿,捻出两根手指头。我把剩下那根烟给他。
继续抽我这残剩的半只。
“为什么还不离开公司,你的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么。”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现在的白行好像没有什么实力跟我做对了,他被另一个坏人害到流离失所。
肖阳笑笑,特不屑的吐出一个烟圈儿。
“就是想看看,你们这伙人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希望不是特别惨。“
他在嘲笑我们这些明明放着好好日子不过,非要整什么幺蛾子的人,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一年,我经历了什么。
之后我们两个迎着风抽烟,看着外面的青山绿水其实还好。
在之后就是消防队的警笛声,特别大特别刺耳。
“这又是那些人想不开,放着好好日子不过。”我的自嘲,肖阳能看出来。
肖阳回头,我跟着一起回头,看他一脸错愕的表情。
我也愣了。
公司一溜副总,副董,气喘吁吁扶着门框各种劝我们。
“千万别想不开,有什么事情公司给解决。”
“就是,你们先下来好好说,没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
我和肖阳相互看看。
这些人应该是误会了。我俩只是坐再楼边儿上抽烟,虽然腿搭在下面,但谁都没有要跳楼的意思啊。
“不是。”
我刚要动一下,肖阳立马扶住我,我身体不平衡,颤了一下,差点儿从楼上掉下去。
下意识看了下楼下乌泱泱看热闹的人。
还有消防员拿着正在铺气垫儿。
“千万别冲动沈央,你有什么要求公司都满足,。千万不要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生命只有一次。”
我笑笑,这种教科书式的规劝,我打小学就知道。
没什么营养价值可言。
“肖阳你也别冲动,虽然你是新人,但这个公司算是全市最好的公司,你要是踏踏实实的工作,日后肯定会有个好前程的,我保证。”
刘副董举着三根手指头,像是对天发誓。
肖阳表情慢慢变得邪恶起来,看着我说:“沈央,哥们儿今儿可是托了你的福。”
“咳咳。”肖阳正式开始了他的装逼旅程,那叫一幅愁眉苦脸可怜巴巴。
“刘董我真的不明白,咱们公司一年光交的税都上亿了,为嘛对我这个刚踏出校门儿,家里老母有病在身的男人这么刻薄,一个月5000快,您说是够吃饭交通,还是够租房,您给出的这个工资当初还不如不招我进来,既然不喜欢我,干嘛要让我难堪。”
说完,肖阳身体也晃了几下,我下意识的要扶着他千万别让这货真摔下去。
“别别别,涨工资,涨,一个月一万,我说了算。求求您了祖宗,您快下来吧。”
“我这还有心脏病呢,咱不就是一工资水平,好好商量商量就不成了,这下下去你们还没跳,我这心脏病就得发作了。”刘副董捂着心脏,脸色开始发青。大口大口喘气儿。
“差不多得了。”我戳戳肖阳。
肖阳笑得特别得意痞气。
我俩刚要相互搀扶着从栏杆上往回收腿,我小腹有些坠痛。
那种撕裂一般的感觉,真的没法形容。
“怎么了。你这不是又演上了?”肖阳笑得一幅完全懂我的奸诈表情。
我勉强支撑着身体笑笑,说没事儿。
鬼知道我没动一下,有多疼。
游弋拨开所有人,冲到我和肖阳面前。
肖阳看到游弋表情都变了,然后慢慢勾起嘴唇,笑得一幅挑衅。、
“游董,刚才刘副董说给我涨工资到一万,您这么大个企业,横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游弋皱眉,眼睛一直看我,“怎么点儿小事情,”狠狠白楞他一眼,“你自己跳楼就成了,干嘛拉着沈央、”
我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人扑倒在地上,
肚子朝下,疼的更加厉害,身体瘫软,一下都动不了。
“沈央,沈央?”
我耳朵里都是杂乱的声音,压根儿不知道是谁都呼唤我。
冰凉的手,握着我的手。
————
我坐在长椅上,跟傻逼一样,手里握着一张马上要掉地上的诊断结果。
我怀孕了,我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游弋站在我身边儿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的看着我,我刚要张嘴,他脸上的汗都掉下来,打断我要冲出口的话。
“沈央你渴不渴,我去给你打水。”
背影匆匆的离开。
肖阳依靠在手术室门口,脸色铁青,但还是保持着他痞里痞气的笑容,“怎么着,安良也在拐角的长椅上,吓得都走不动路了。”
“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特没劲儿的抬头看他一眼,“您能被在这儿添乱了成么,我心里已经够烦的了。”
他烦躁的看看手机,白我一眼。
游弋端着水小跑过来。
我手机上来了一条短信,是安良的,主要内容是让我原谅他,他说他和杨子黎之所以发生那样儿的事儿,只要是当时他气昏了,所以强了她。
“我只是看她总是欺负你,我知道你的失踪和她绝对有关系,去质问她,她说你死了,绝对不可能回来了,我又找不到你,所以才会气疯的,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错了沈央,我根本没法想象,我安良没了你,会变成什么样儿。”
我只回了几个字。
“谢谢帮我打水,但我该回去了。”我站起来,看着游弋惊慌的眼神儿。
安良慢慢走过来,笑得满脸灿烂的将游弋挤开。
游弋依旧保持端着水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神渴望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希望孩子是他的,他曾经无数表示过,他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也曾幻想过我们的孩子得长得多好看。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孩子。”我对安良说。
杯子砸地地上的声音特别刺耳,热水全部都滋到我们脚脖子上,虽然失去了温度,但也很烫。
“没事儿吧,沈央,你有没有烫到,我看看。”安良蹲下给我检查脚脖子。
我就这么看着游弋。
他那种生来就带来的高冷又重新回来了,眼神里全是惊恐和恨不得掐死我的冲动
我却只能对他微笑。
孩子,对不起。
“还是去上点儿药吧,走。”
安良死活不肯让我走路,说是怕感染,将我抱在怀里。一步步稳健的朝烫伤科走。
我看着游弋的手还保持着握杯子的姿势,冷漠身躯离我越来越远。
我知道,我离游弋也会越来越远,我们不可能了。
我对他的心结不可能全部打开,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同意杨子黎杀了我们,为什么最后一刻才出现。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把委屈的泪全蹭到他衬衫上。
手机摔倒地上,四分五裂。
肖阳在后面捡到,他小跑着跟我们一起走。
只有我知道,最新一条的信息是我发给安良的。
“我希望,你来当这个孩子的爸爸!”
我,越错越多,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