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名的地方。
只听见那两个人在拼命打电话,语气毕恭毕敬,说的什么没听懂,是本地语言。
四周黑漆,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在哪个犄角旮旯。
身体伸动不开,手脚被捆了。嘴里也塞了小手绢儿,舌头被压在手绢下面儿,没法将它顶出来。
整整一宿,他们两个在门口守着,喝酒抽烟吃肉。
我闭着眼睛,假装自己还没醒来,手指努力活动,好找东西来弄开手上绑的绳子。
还要回去找陈实,还要继续实施我们计划。
一想到陈实找不到我肯定急的要命,我心里就难受。
差不多天要亮的时候,其中有个人走过来。戳了我脸两下。
“哥,这人晕了,是不是咱们昨天力道太大了。不是死了吧!”
“不能吧。躲开,我看看。”
又一个人走过来,空气都是安静的。
我心跳的厉害。
死死闭住气儿,一动不动。
“坏了,人真没气儿了,你说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打人的闷响声,“你说怎么样,当然是给老大打电话。”
两个人慢慢脚步声远了。
我手里摸到个什么硬的东西。好像是石子之类的东西。
开始磨绳子。
那两个人继续打电话,点头哈腰被人训斥的苦着脸。
一上午,除了我在后面运作,一切都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如果空气中没有烟味儿的话,一切应该更好。
今天上午本该是商业洽谈的时刻,或者本应该记者警察围了酒店,调查杀死许朗凶手的时刻。
命途多舛说的应该就是我这种命中自带倒霉的女人吧。
“我说事情到这个地步了,咱们不但老大的钱拿不到,恐怕还要进局子。不然咱们跑吧。”
哐当一脚,另一个声音又响起,
“怕屁怕,你以为那女的真死了、要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咱们自己单干!”
“不是,这要是让老大知道,咱们会被弄死的。”
又是哐当一脚,“要是怕死的话,咱们从中国逃到新加坡干嘛,你小子怪不得发不了大财。”
我听的是满头大汗,既然知道我是装死,恐怕是不会放过我的吧。
绳子已经被割开大半儿,挣扎两下。
“别弄了,你自己解不开的。”
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砸在我脸上,特疼,
睁眼一看,原来是手机。
“给你亲人电话。一百万,少一分,立马撕票儿!”
其中那个比较胖的人,眼神儿凶恶,狠狠瞪着我。
另一个比较瘦小的一脸担惊受怕的模样。
看样子。两个人并不是老手。
“快特么的打,不然老子弄死你连带这个房子一起烧了。”
我看着他脸,故作淡定模样,“我手上绑了绳子,没法打。”
胖子看瘦子一眼,“去给她解绳子去。”
瘦子也就磨蹭了一秒钟,被胖子给踹了。
眼看着瘦子过来,解开我绳子。
手机就在我身上,但我想不起陈实的电话号码来。之前背的这么熟。
“快打,墨迹什么呢,是想自己脑袋变成棒槌是吧。”
胖子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胳膊粗气棍子。
情急之下,我打了脑袋里一串儿比较清晰的号码。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我••••”
胖子棍子顶在我太阳穴上,要是我敢多说一句,恐怕棍子就砸我脑袋。
“请拿一百万来救我!”
电话那边儿依旧沉默,我喂了好几声,终于又声音传过来。
“你终于想起向我求助来!”
声音说不出来的熟悉,咬字清晰,每个字都透着寒意。
“你在哪儿?”
我刚要跟他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电话就被胖子给抢了过去。
他在电话这头咆哮,说让人赶紧带着一百万过来,不然就撕票。
可能是为了营造恐怖氛围,这个天杀的竟然真敲了一棍子。
疼,也懵。头皮撕裂一般。
我闷哼了几声,挺不住,倒下。
身后有很多小石子,特扎得慌。
我没有完全昏迷。理智清晰。这样才是最残忍的,看着自己被虐、待。
迷迷糊糊中,听见胖子的笑声,特有小人得逞的意味儿。
“我就说跟着你哥有肉吃,咱哥俩要是早这样的话,就不至于跑到新加坡来,早特么的富甲一方了。”
“哥,我还是害怕,万一那个人报警呢。”
“怕什么,咱们不能给任何一个人报警抓住咱们的机会。”
“你的意识是••••”声音颤抖。
“对,事成之后,就••••”
我想笑,但嘴角那个弧怎么都努不上去。
心里咯噔咯噔和打着节拍一样、
靠这种缺德丧天良的方法想富甲一方,开什么玩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和吵杂。
那哥俩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特夸张的小声嘀咕,我都听见了。
“人来了,看着像老板的样儿,不管怎么样,钱先拿到手,到时候咱们再•••••”
“哥,我还是怕!”
“怕屁啊怕,你小子难道忘了你老婆是怎么跑的了?真是狗行天下吃屎!”
我积攒了所有力气,看着大门儿被人一点点儿敲响。
胖子拿着一把刀躲在门口,瘦子一个人哆哆嗦嗦站在门口,准备开门儿。
“人呢,先让我见到人,钱小意思。”
那个声音,在我的角度听,清晰无比。心脏也揪的厉害。
是游弋的声音,永远带着一股子事不关己的冷漠,但还不按常理出牌的多管闲事儿。
我特么怎么当时脑子里就记了他号码。我记得我除了经理,并没有其他上司的电话来着。
真特么的邪门儿!
“你钱,带来没有,一百万。”
“带来了!我话说在前头,要是让我看见,里面那个女人,受了一丁点儿伤,老子弄死你!”
瘦子吓得哆嗦一下,无助看着胖子。
我特想笑,果然,胆大的怕不要命的。
胖子示意瘦子开门儿,他把棍子举起来,。
我喘了两口粗气儿,牟足了劲儿大喊:“别进来,门后有人!”
话音刚落。门就被踹开了。
游弋冲进来。由于速度太快,没看清他们搏斗过程、
只看见瘦子哎呦哎呦的躺在地上,胖子手里的棍子已经落到游弋手里。
游弋拿着棍子掂量两下。
我们四目相对。
他就站在门口看我,眼神特复杂,我看不懂。
胖子挣扎着站起来,要从背后偷袭他。
我压根儿没力气再提醒他。
其实心里有种想让他死的念头,但一想,人家是为了救我才来这儿的。
一个飞踢,胖子倒在地上,声音特大,满脸全是血、大脚印儿还在衣服上。
他走过来的每一步,我都觉得特别神圣。
蹲在我面前,手在我下巴上挑了一下。
“看来这俩孙子真打你了。”
这家伙,竟然没带我走。
转身,劈头盖脸给这俩人一顿揍。
俩人蜷缩着身子,一直求饶,但根本不管用。
能看出来,许朗真的生气了,那种生人勿进,靠近者死的表情,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了的,。
终于,棍子被扔到地上、
游弋走过来,没再犹豫,把我抱在怀里。
我从下面看他,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精致的假人,也怎么看着怎么举得我在做梦。
要不是浑身疼的话,我真以为自己在做梦。
淡淡的松香味道,让人特别舒服。
我没说话,他也没说话,把我放在车后排。
然后特从容的开车。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车,想必他这种身份的人,处于规则的制造者,甭管干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
因为实在太疼,加上车里空调温度适宜,也很放心,我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看见许朗听着车,大拇指和食指架在下巴上,出神儿的看着外面。
外面就是酒店大楼。
“醒了?”
我点点头,看见大楼就想起陈实来。
“陈实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我就差急的扯他袖口。
游弋没回头,声音平淡到极致,语气也是这般。
“就这么担心陈实?”
我点头,担心,特别担心,。恨不得现在马上飞到他身边儿,检查他到底哪里受伤了,然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跟他说我没事儿,好的很。
“那我带你去见他。”
抱起我来的动作特别粗鲁,吓了我一大跳,身体就已经腾空了。
被他抱在怀里,他这个人平常身上这么多光环,几乎所有在我们身边儿经过的人都在看我们。特难为情。
又不能下来,我肯定走不动,只能尽力往他怀里缩了缩。
“游董,终于找到您了,对方那边儿都急疯了,给您打电话又打不通,您到底干什么去了,会都没开完,人就跑了!”
是经理的声音!
游弋还是不急不慢的语调,“没什么,就是去处理一个小麻烦。”
“谁,这是谁?!”
游弋开始移动,“进公司的时候,跟你说过,多干活,少去打听。”
经理声音没了,只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游董,琉染姐找您。、”
这声音也熟,是他秘书小昭。
“让她去楼下等着,没有我消息不准上来。”
“可是••••”
“我说的还要再重复第二次?!”
“不需要,不需要,我马上去办。”
人从我身边儿擦肩而过,明显感觉出有个焦灼的目光在看我、
感觉特别丢脸,这特么的都什么事儿啊。简直要死。
早知道他在和对方公司谈项目,我死活也不能给他电话啊,这算什么。算我欠了我仇人一个人情?
真特么的搞笑、
“你的房间进不去,先在我这里凑合一下吧。”
我刚要挣扎起来说不要,门已经被打开。、
身体正在慢慢下移,该死的是,我还不能控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