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角街的事情,安贪还咬紧牙关死不承认开车撞人,只承认讹钱,现场也没有摄像头,偏偏顾言仕当时急着带木叶去医院,没有亲眼确认货车上开车的究竟是不是安贪还。
再加上之后有人以货车司机的名义来自首,以及艾米等人的证词,案件以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导致意外事故的名义了结,而安贪还因为讹诈等待起诉。
“木小姐!木小姐不好了!”
林安匆匆忙忙的闯进了木叶的病房,满头大汗,神色不安的说:“顾少因为东角街的事情,跑去顾氏集团打伤了白总裁,现在被关在警察局了。”
“什么?”
“顾少非要说是季董事长和白总裁派安贪还撞你的,可是他又没有证据,于是冲动了,白总裁现在不肯和解,万一顾少要坐牢怎么办啊?”
林安急得团团转。
木叶愣愣的听着:“言仕,言仕他打伤了白浩?”
林安为难的看着木叶:“陈一舟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但现在的关键是白浩的律师以‘杀人未遂’罪名起诉顾先生,而且坚持不肯和解,季小完和陈一舟都去找过白浩了,他一概不见,我只能来找你了。”
“白先生在哪儿?”
“应该在家。”
木叶起身拿起外套:“带我去白先生家里。”
林安和木叶两人一起出现在白浩家,出乎意料的,抱着胳膊站在门口的君少成只是生硬的打量了一番木叶,就闪身让了路,却毫不客气的拎着林安的后衣襟把他拎开。
“木小姐!木小姐你有事就叫我——放开我!喂!” 可怜的林安努力想挣脱,君少成,被拖的踉踉跄跄的离开。
木叶按了门铃,是艾米来开的门,冷漠的点一点头:“木小姐。”
“我是来见白先生的。”
“boss在卧室。”艾米出门之前,顿住脚步淡淡的提醒,“boss受了伤,希望木小姐稍微注意一点。”
木叶顿了顿,没有回应她,快步朝着卧室走去,伸手推开门的刹那,忽然有一只手握在了木叶的手腕上,她轻呼一声,整个人就被手腕上那股力道拉得往前一冲,继而撞在一个微凉的胸膛上!
“放开!”
木叶受惊的挣扎,禁锢着她的力道大的惊人,居然勒得她半分动弹不得,她惊慌失措的踹着对方,对方吃痛闷哼也不松手,吓得木叶六神无主之下,狠狠一口咬在那人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起来。
“小哑……木叶,你别哭,是我的错,是我吓到你了。”
白浩慌忙松开她,手足无措的捧起她的脸,给她胡乱擦着眼泪,动作很轻,似乎生怕重一点就会弄痛了她。
这感觉莫名的熟悉,木叶泪眼模糊的抬起头,然后惊讶的发现,白浩也在哭。
眼中的水汽化成眼泪不断滑落,视线清晰,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一时忘记了害怕:“你,你哭什么?”
白浩给她擦眼泪的手指僵了僵,目光闪过一丝痛意,他缓缓地替她擦掉下颌挂着的泪珠,往后退了一步,背过身去:“你是为了顾言仕来的?”
眼前这个男人,他的背脊挺直,透过棉质的轻薄白衣可以隐约看见缠着绷带的肩背,他是个很可怕的男人,是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男人。
可是木叶却害怕不起来他,相反的,看着这样的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心口的位置沉重的仿佛压了一块巨大的铅块,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白先生。”她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嗓音显得平静一些,“言仕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时冲动,这其中一定是有些误会,希望您能同意和解。”
“一时冲动吗?”白浩头也不回,“右胳膊脱臼,轻微脑震荡,踝关节扭伤,顾先生这个一时冲动的伤害能力未免有些强。”
他竟伤得这么重吗?
木叶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还手?”
白浩低笑一声:“我要是还了手,又怎么起诉顾言仕杀人未遂?”
木叶噎了噎,绕到白浩的面前,顾忌他右胳膊受伤,所以她抓住了他的左胳膊,目光触及白浩还青紫发肿的左脸,微微闪了闪:“白浩,你不是这样的人,顾言仕对你们已经没有威胁了,你没有理由再针对他。”
白浩定定的看着她:“他打了我,你倒说我针对他,木小姐,你是不是太偏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木叶的错觉,白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尽管没什么表情,语气却似乎带着无尽的自嘲。
“那白先生要怎么样才肯和解?”
“我要你。”白浩平静的说。
木叶愕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白浩将目光落在她握着他的手上,木叶一颤,猛地松开后退几步,白浩缓缓地逼近。
“白先生,请你冷静。”
木叶踉跄着后退,背脊撞上墙壁的刹那,白浩的一只手飞快的插在她脑后与墙壁之间,替她挡了脑袋撞墙的力道,可这个姿势也让她被他困在胸膛和墙壁之间,再避无可避。
她慌乱的抬起头,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白浩,你别这样白浩,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哪样的人?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做过些什么事,干过些什么勾当吗?”
他倾身靠近她,仿佛情/人间的亲密,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颊上,唇瓣距离她的不过寸许。
木叶的脸色陡然苍白,无力的张了张嘴:“你不是这样的人……”
清浅干净的味道充斥着每一寸呼吸,从再次见面到现在,他从没有这样近的靠近过她,他单手扶着她的后脑,就这样环着他的小哑巴,可她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信任依赖他,她的双手抗拒的撑在他的胸膛,脸色脆弱的没有一丝血色。
白浩内心无声的苦笑,缓缓直起身放开她:“我可以答应你和解,但是你必须离开顾言仕,回你的英国去。”
木叶本能的紧追一步:“为什么?”
“我对你的心思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白浩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周身散发着浓烈的压迫感:“我喜欢你,想要得到你,如果你继续留下来,继续喜欢顾言仕,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对付他,然后不择手段的毁了你。”
“白浩……你不会的,你不是这样的……”
她似不能接受的自语,无端让他觉得恼怒,他捏着她下颌的手指忽然松开,转而扶住她的后脑狠狠地吻了下去!
木叶的脑中“轰隆”一声,仿佛有什么坚不可摧的信任坍塌了,砸落在她身上,带起无边无际的痛苦。
白浩的吻粗暴而凶狠,仿佛啃噬般攻城略地,再没了往日的温柔淡雅。
木叶死死的咬着牙关,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没有躲闪也没有挣扎,就这样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看着白浩同样没有闭上的眼睛。
急促的喘息,炙热的滚烫,唇齿间的痛混合着淡淡血腥的味道。
他将这个穷凶极恶的吻隐忍而克制地蔓延到她的唇角,脸颊,耳畔,颈脖,微微颤动的低沉嗓音带着幽森的冷意:“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他将她紧紧地按入怀中,力道狠得几乎要将她嵌入骨血中:“木叶,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毫无征兆的,他用力的推开她,看着她踉跄了两步磕在床脚处,心头一紧,想要伸出来扶她的手指颤了颤,终究紧握成拳垂在了身侧。
“滚。”
他说:“乘着我现在面对你时还有一点点善意,滚回你的英国去,再也不要回来。”
一滴泪晶莹剔透的挂在下颌上,摇摇欲坠,木叶将目光凝滞在白浩依旧缓缓渗着血丝的唇瓣上,忽然一言不发,转身推开卧室的门离开。
而伴随着她的离开,白浩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脚踝处传来刀剜般的疼痛,他却就这样生生的站着,妄图用身体上剧烈的疼痛来缓解心脏紧缩般的难受。
“对不起。”他轻轻的说,抬起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慢慢地捂住了眼睛,湿意顺着指缝滑落,“对不起把你惹哭了……”
*
艾米在木叶夺门而出时,立刻不安的闯进了白浩的卧室,在看到他的样子时,心中一痛,忍不住开口:“白浩……你还好吗?”
良久无人应答。
白浩放下手,除了未干的泪痕显示他确实哭过之外,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去警告木如声,如果他不尽快带着木叶离开中国,木叶就会有生命危险,顾家的烂摊子木如声是绝对不希望木叶掺和进来的,他一定会带着她离开的。”
“白浩——”
“在木叶离开中国时,再跟顾言仕把和解书签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白浩打断她,“艾米,我累了,想休息。”
艾米目露怜悯的看着白浩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背对着她躺了下去,轻轻的应了一声:“是,boss。”
木叶让林安开车去警察局,一路上林安都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
两人一路无言的来到警局。
陈一舟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秦警的案子,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默默地站在警局门口接到木叶二人,低声道:“顾言仕一点儿也不肯后悔,他一向不是个无脑的人,这一次却死活不肯服软,别说白浩那边不肯和解,就是他自己,也是不肯的……”
“我知道了,有什么办法能先把人保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