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夜凉如水,从虚掩的木门处,沁入寒气缕缕。
“此地这样好,你可愿意留下来?”他嘴角含笑,似漫不经心地问我,但眼睛却是时不时看向我的。
“好啊。”我倒是没有一丝犹豫,爽快地让他觉得自己听错了。
“是吗?”他还问了我一遍,见我痛快点头这才相信。
我原本就是无家可归的人,天天夜宿街头,与其这样吃不饱穿不暖还不如跟了他,至少不至于饿死。
宋宁玉可能没想到我这一层,不过他对我倒是极好的,什么东西都会给我。
我在他这清闲了一两月,才晓得他这人不简单。才晓得他却确实如别人所说的那般心狠手辣。
年关那会儿,下了几场大雪,此后的一段时间都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初八前后才迎来了不可多得的太阳。阳光洒在厢房朱红色的大门上,显得格外气派。院子里铺上了一层银白,阳光直射下来,倒是一片暖意。
那会子,我身体不好,卧病许久,宋宁玉找大夫给我看过,大夫说我这不过是普通风寒而已,没什么严重的。我当然有放心了许多,但这病却许久不见好。
宋宁玉便说,他幼时得病他母亲便会让他多出来走走,多晒晒太阳,所以他让我也别闷在屋子里,多出来逛逛,流些汗兴许也就好了。
我是很听他的话的,于是便和照顾我的佣人一同出来。那佣人见我走路摇摇晃晃生怕我随时摔倒似的,一直扶着我。
我知道,她其实是很怕我的,她不怎么与我接触,也不怎么说话,但为人老实,与她说话很是放心,她嘴巴紧得很,我根本不必担心她会不会说出去。
我对她也很客气,可她就是怕我,不敢与我接触,怕是因为宋宁玉吧,她许是觉得我会与宋宁玉一样心狠手辣,毕竟换作谁都不会收留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我原本以为他是个好心人,这才收留了我,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件事远没有我想的那样简单。宋宁玉也不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他带有目的性的接近我,善待我多日,终于告知他想要的。那一刻,我感觉天崩地裂,好像所有东西在我眼前都化成了虚有。
我原以为他会是一个好人,我原以为在他救我的那一刻我觉得他似乎不像外界说的那样,直到那日,我亲眼看着他杀人,血溅了一身,他淡定地抽出方巾,一点点擦去。
那日阳光明媚,久违的太阳终于又重现,我避开佣人,自己跑去疾走。
却在后花园的一棵榕树下,亲眼看着他开枪打死一个人。
那人随着那声巨响,赫然倒地宋宁玉看了眼地上的人,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是了,这不过是他杀的众多人中的一个,确实没什么好在意的。只是吓呆了俯身于假山后的我。